白色的煙霧在過道中靜靜地蔓延著,“旗”組織自制的這種煙幕彈中的化學物品一但接觸空氣就會產(chǎn)生大量的白煙,特別是像過道這種封閉的環(huán)境,能見度幾乎降為了零。
趙興靠在過道中一處拐角處的墻上,一只手抓著折疊手弩,另一只手按在一塊扎進左腿的陶瓷碎片上,緩緩地調(diào)整著呼吸。
“趙興,發(fā)生了什么事?快回答!”耳機中,沈新煥著急的聲音傳來。
“注意,大概有兩至三個血族朝你那邊過去了,我這邊也有兩個左右,所以暫時不能趕過去和你匯合了,那些普通人就拜托你了,”趙興說著看了眼自己的傷口,說:“我沒事,不用擔心,你保護好自己。”
“…………收到,你也要保護好自己。”短暫的停頓后,趙興收到了沈新煥堅定的回復(fù)。
“好,我會小心的。”趙興笑了笑說,然后立刻拖著傷腿朝一個包廂退去。
令趙興始料不及的是,幾分鐘前他和沈新煥剛分離,他就在過道中遇到了趕過來支援的那個中年人和一眾血族服務(wù)生。
一雙雙赤瞳所釋放出的不可見空氣尖刺使趙興不斷地躲避,即使如此,腿還是被尖刺擊碎而四濺的墻壁碎片所擊中。
而趙興也是用光了裝備包中的所有煙幕彈才得以逃脫。
但是,煙幕彈的設(shè)置最初是用來當被其他民間組織或V.I.P.A.R.的人所追擊時擺脫敵人的,對于血族來說,他們還可以利用除了視覺以外的所有感官進行追捕。
所以,這些煙霧并不能拖住他們多久。
在趙興離開后不久,兩團霧體從煙幕中迅速躥出。
它們在趙興所躲避的包廂前停下后,逐漸實體化成了兩個同樣服務(wù)生裝扮的赤瞳尖牙的血族,一左一右埋伏在包廂門旁邊。
包廂內(nèi)穿出的血液的味道對于常人來說根本聞不見,但對于嗅覺發(fā)達的血族來說,足以確定這里面就藏著那個受傷的獵人。
同時,之前那個中年人也從煙霧之中走出,那兩個服務(wù)生便用詢問的眼光看著中年人。
中年人的赤瞳中投射出冷漠的光,他對著兩個服務(wù)生輕點了點頭。
得到了行動的允許,一個服務(wù)生一腳踹開了包廂門,另一個閃身沖入,直撲躲藏在一個沙發(fā)后的那個獵人。
雖然他躲藏的很好,可是愈發(fā)濃郁的血的味道已經(jīng)完全暴露了他,在血族灰白色的視野中,那里則是突兀的紅色。
踹開門的那個服務(wù)生緊跟其后沖了進來,然而,他卻發(fā)現(xiàn)他的同伴愣在了原地。
接著,他的同伴從沙發(fā)后面拿起來了一個布團,看樣子似乎是一件沾有血跡的風衣,隨著同伴拿起來的同時,一塊碎瓷片從里面掉落了出來。
“這?。俊?p> 兩人都瞬間反應(yīng)過來了這是一個陷阱,但是,一個人影已經(jīng)從包廂門后迅速沖出,后進來的那個服務(wù)生未來得及轉(zhuǎn)身,獵人刺刀的刀尖就自背后破胸而出。
這一程度下的創(chuàng)傷足以致命,趙興抽出刀又使勁朝前一撞,已經(jīng)開始自燃的服務(wù)生朝前倒下。
而因為有火焰的原因,先前的那個服務(wù)生遲遲不敢上前,待到自燃的服務(wù)生倒下,他才有機會上前。
可是,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趙興舉起了折疊手弩。
扳機扣動,趙興十分精準的一箭致盲了這個服務(wù)生的一只眼睛,即使再強大的自愈能力,在這一瞬間也是無力的。
而戰(zhàn)斗的勝負,就在這一瞬間。
趙興向前一刺刀刺穿了這個服務(wù)生,火焰迅速燃起,又一個追求不老不死的怪物被獵取了。
趙興解脫似地跌坐在地上,就在剛才,利用包廂內(nèi)的冰桶中的冰塊,他簡單的對傷口進行了包扎,也同時在沙發(fā)后布置了那個誘餌,這才完美的完成了剛才的雙殺。
“挺厲害的啊,獵人,”中年人站在包廂外的過道中說,“只是可惜,那兩個可憐的孩子,成為我們這個大家庭中的一員才不過短短的幾個月而已?!?p> “你們到底在干什么?”趙興避開中年人的赤瞳說,“隨隨便便地擴充你們的成員,這不符合你們的習性。”
中年人開始緩緩朝包廂內(nèi)走來,說:“習性么?我們的習性有很多,其中一點就是絕對的服從,擴充就是我們要服從的命令。”
“太可笑了,你們還想把遠楓市當成你們游蕩的墓地不成?”趙興笑著說,然后突然起身呈跪姿射擊,折疊手弩中裝填好的一支弩箭朝著中年人的頭射出。
中年人沒有躲避也沒有停下,而是驅(qū)動血統(tǒng)釋放出不可見的空氣尖刺。
只不過,這個尖刺是以平面鋪開,就像是無形的屏障一般護在自己前面,那支弩箭仿佛擊中水面一樣,在空中打出一個漣漪后被彈開。
能如此控制血統(tǒng)的血族,在整個血族體系中,是可以算作是這支族系的骨干力量的。
趙興迅速從身側(cè)腋下槍套中摸出另一支弩箭,剛拉開弓弦,中年人一個箭步上前,長出鋒利如刀般的指甲像利爪一樣朝趙興的脖子抓去。
趙興不得已丟下弩箭,拔出刺刀進行格擋,中年人見狀也趕緊收回手,反而借力一腳踹出。
跪姿狀態(tài)下的趙興雖然能夠擋住這一腳帶來的傷害,但是卻也輕易的讓他朝后飛倒在一個沙發(fā)旁邊,手中的刺刀與折疊手弩朝兩邊飛出。
中年人站直了身體,整了整自己的領(lǐng)帶,腳踩在趙興丟下的弩箭上,說:“我來遠楓市也有一段時間了,看這裝備和身手,大概是民間組織‘旗’的獵人吧?”
“嗯,沒錯啊,這么了解我們,而我們卻今天才來拜訪,實在有失地主之誼啊?!壁w興回答著站了起來,因硬擋下那一腳而微顫著的手臂朝下甩出了腕刀作為武器。
中年人看著趙興,笑了笑說:“你這家伙很有個性啊,不如你投降吧,我可以把你變成我們的一員,呵,永生不死,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東西?!?p> 趙興沒有回答,而是一把抓起手邊的一個沙發(fā)墊子朝中年人甩去,自己緊隨其后,弓起左臂準備用腕刀給中年人一個突刺。
不可視的尖刺再次釋放,墊子在空中直接被粉碎,穿透墊子的尖刺也擦傷了趙興的身側(cè),中年人上前一步,一把抓住趙興的脖子將他懸在空中。
“夠了,看著我,獵人?!敝心耆嗣畹?,他已經(jīng)厭倦了趙興的垂死掙扎,因此他想催眠趙興,從而套出更多關(guān)于那個“旗”組織的情報。
趙興卻索性閉上了眼睛,努力擠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中年人皺眉,手指微微彎曲,刀片一樣的指甲劃破了趙興脖子的皮膚,絲絲血珠從傷口處滲透了出來,然而趙興依然努力閉著眼躲避中年人的眼睛。
突然這時,一個身影從過道中沖了進來,待不到中年人反應(yīng),對方手中白光一閃,中年人掐著趙興的手臂被瞬間斬斷。
趙興也得以解脫,癱倒在地上,捂著傷口抱怨道:“你們……怎么才來?”
“路上出了點小意外,不過總算是趕上了?!?p> 雙手橫長刀于臉側(cè)的林冬雪面無表情的看著緩緩后退的中年人說,她的雙眼此刻是深沉的紅色,很明顯是注射過了V.B.W.–71式血清。
汪炎思手里握著折疊手弩緊跟著跑了進來,看見中年人后立刻舉起對準中年人,余光看向趙興問:“沒事吧?還能動么?”
趙興從地上半爬起來朝汪炎思的位置退去,同時苦著臉說:“你看我這渾身的傷口,像是沒事嗎?”
“廢話什么的,出去以后再說吧,汪炎思,把趙興帶出去,這家伙交給我?!绷侄┫逻_命令后,立即朝中年人砍去,中年人雖然斷掉一只手臂,但并不會有所影響,反而再次釋放出了空氣尖刺。
林冬雪朝一側(cè)翻滾躲開了尖刺,不過也因此改變了砍擊點,一刀劃過了中年人的腿部。
中年人伸出另一只手想抓住林冬雪,但在藥物的助推下,林冬雪則是更加靈敏地做出了反應(yīng)。
她先是抬起左臂一個肘擊頂開中年人的手,緊接著立刻甩出左臂上輔助裝備里的腕刀狠狠地刺進中年人的胸膛,握著長刀的右手幾乎是同時揚起,一刀柄將中年人砸得連連后退。
中年人感受到了威脅,他穩(wěn)住腳步后半俯下身體,發(fā)出幽幽紅光的赤瞳盯著林冬雪,似乎是要做最后的掙扎。
不料中年人卻忽然冷笑一聲,突然霧化從林冬雪身邊逃走,林冬雪則立刻揮刀可惜并沒有擊中,于是連忙朝外喊:“汪炎思,攔住他!”
過道里,汪炎思正蹲下在給靠坐在墻邊趙興包扎傷口。
聽到林冬雪的聲音后,汪炎思雖然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但還是立刻一把把背后刀鞘里的長刀拔出迎了上來。
然而,中年人對血統(tǒng)把握的十分精準。
當汪炎思剛來到自己的面前時,中年人又瞬間實體化,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汪炎思愣住了一秒,但緊接著汪炎思立刻揮刀,可中年人反應(yīng)更快,一腳踹倒了汪炎思后,又迅速再次霧化逃走。
林冬雪從包廂中沖出,看見逃遠的中年人后,手中一個轉(zhuǎn)刀,準確地將長刀送回后背的刀鞘,然后扶起汪炎思說:“我先去追,和其他人匯合后跟上來?!?p> 說完不等汪炎思回答,林冬雪戴上了封閉式目鏡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