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空小鎮(zhèn)的醫(yī)療區(qū)待了一晚上之后,沈新煥這才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東西動身回家。
仔細想來,自從開始小組任務后自己居然有一周左右的時間沒有回過家,有幾天甚至連一個電話都沒打過。
沈新煥嘆了口氣,自己的生活現(xiàn)在真的是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而且不但是現(xiàn)在,甚至以后也不會有平靜的日子了。
短暫的路程過后,沈新煥終于是抵達了自家小區(qū),仔細想好了自己對于這么長時間沒有回家的借口后,沈新煥終于按下了門鈴。
“誒?新煥哥?”開門的,居然是睡眼朦朧的齊羽,她對于沈新煥的歸來似乎十分驚訝:“你不在療養(yǎng)院加班了啊,回來怎么也不提前吱一聲?”
這么一說,沈新煥自己才猛然想起,自己當初在山區(qū)療養(yǎng)院還是以實習生的身份入職的,不過,這將近一個月的缺勤,恐怕自己已經(jīng)被辭退了。
“不是不加班了,而是我把工作直接給丟了,”沈新煥尷尬地笑笑:“現(xiàn)在,你哥我又是無業(yè)游民啦~”
“沒事沒事,這段時間待家里也不錯,反正總感覺最近市上有很多事呢。”齊羽伸了個懶腰,將沈新煥迎進門,同時說。
“誒?又怎么了?是你們那個聊天群又有什么小道消息傳出了?”沈新煥半開玩笑地說,同時將賣好的早餐放在桌上。
“不是小道消息,只要是個人那就能感受出來,”齊羽白了眼沈新煥,自己叼起一根油條,同時將桌上的報紙推給沈新煥說:“喏,這可是大前天的新聞了——不對,應該是舊聞了,你不會不知道吧?”
沈新煥莫名其妙地拿起報紙一看,就發(fā)現(xiàn)正面標題上幾個大字:
“重拳出擊!特勤干員深夜突擊行動!規(guī)??氨却笃?!”
沈新煥眉頭一皺,再往下讀,赫然發(fā)現(xiàn)這正式關于那次夜店行動的報道!里面提到的“特勤干員”正是V.I.P.A.R.的突擊隊!
沈新煥心說,這V.I.P.A.R.的信息檢查部門是干什么吃的?這種會使血族與獵人曝光于世的報道也能過審?
但仔細讀完后,沈新煥才輕笑一下,將報紙丟回桌上。
這報道的編輯絕對就是一頓亂扯,內(nèi)容與夜店行動沒有扯上邊,甚至里面的配圖都是從網(wǎng)絡里扒的。
“標題黨罷了,就這?”沈新煥同樣抓起一根油條哼哼。
“粗淺!這都看不穿!”齊羽又白了眼沈新煥,然后說:“這件事是真實發(fā)生的你明白嗎?”
沈新煥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讓齊羽繼續(xù),同時心里苦笑:何止是明白,你哥我就是這報道里“特勤干員”突擊的對象!
“但這篇文章你能讀出什么?什么都沒有!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齊羽解釋說,然后看著沈新煥,一副“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的表情。
沈新煥和齊羽對視幾秒,然后沈新煥繼續(xù)低頭吃油條,同時嘴里糊弄道:“這記者文筆不行,寫的什么垃圾東西,怎么,是你寫的?”
齊羽差點把豆?jié){扣沈新煥頭上,她又氣又無奈地說:“這說明這件事和前段時間的山區(qū)墜機事件一樣,被刻意的隱瞞了信息~”
沈新煥笑了,心想,小羽你還真是當記者的料,思維很敏銳。
沈新煥于是說:“行,不管最近有什么事,反正咱家里好好的就行,對了,爸媽還沒起床?不會吧?”
“唔,爸爸和你一樣,這兩天都一直沒回來,在公司加班呢,”齊羽搖搖頭回答,“媽媽一大早就出去啦,我才是剛睡醒的那個?!?p> 兩人正說著,忽然門外傳來了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接著門打開后,徐歌提著一大包菜回來了。
“媽,我回來了?!?p> 沈新煥趕緊站起來去接過徐歌手里的東西,同時笑嘻嘻地說。
徐歌見到沈新煥也是十分的驚喜,踮著腳掐了下沈新煥的臉說:“我的小新煥啊,你怎么舍得回來的?你那邊工作累不累?我感覺你好憔悴呢!”
“沒有啦,一切都好,不辛苦?!鄙蛐聼ɑ卮?。
“沒有就好,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說著,徐歌氣呼呼地又說:“別和你那個死貨老爹一樣,一天到晚在那破公司里加班!”
沈新煥與齊羽都笑了,沈新煥問:“怎么,今天爸還是不回來???”
“沒有,也不知道怎么了,你們爺倆都要今天回來,”徐歌笑瞇瞇地回答,手里已經(jīng)開始利索地收拾起來,“他說晚上會回來出發(fā),挺好,大家可以團聚一下呢?!?p> “說的是呢,咱家都好久……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鄙蛐聼嘈χf,心里有些愧疚。
當晚上齊幟回家后,三人已經(jīng)準備好了晚飯迎接,而齊幟看見沈新煥后眼前一亮,顯然也是十分的意外與驚喜。
吃飯間,飯桌上基本都是家長里短與自己的所見所聞,可是,齊幟卻似乎悶悶不樂的樣子。
“哎,我說你是怎么回事?小新煥今天好不容易回來,你給大家擺個苦瓜臉?”徐歌注意到了異常,一邊給齊幟夾菜一邊抱怨。
“新煥啊,你療養(yǎng)院那邊的工作怎么樣了?”齊幟沒有回答,反而問沈新煥。
沈新煥低著頭扒飯,含糊地回答:“沒怎么樣,我辭職了?!?p> “是辭職了,還是被辭退了?”齊幟似乎知道什么,黑著臉問。
“有啥區(qū)別啊,反正我也覺得那里太壓抑了,不太想待在那?!鄙蛐聼ɑ卮?。
“那你想怎么樣?!辭職的這段時間你又在做什么?!”齊幟被沈新煥的話徹底激怒了,將筷子拍在桌子上吼。
“哎干嘛???你吼什么啊,什么話不能好好說?”一邊的徐歌連忙勸道,齊羽也是立刻緩和氣氛。
齊幟氣呼呼地說:“別護他,前幾天他的那個上司,宋明給我打電話,我才知道沈新煥自打出院后就一直沒去上過班!我問你,新煥,你這么長時間都在干什么?”
“在找其他工作,還有,我已經(jīng)成年了好嗎?很多事我不需要你來管。”沈新煥也沒心情吃飯了,放下筷子與齊幟對視說。
“你讓我怎能不管你?你看你,山火的那天渾身是傷的,好不容易出院了,又到處亂跑,”齊幟回應,“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和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勾搭著?”
“我說了我只是在找工作而已!你能不能什么都往歪處想?!”沈新煥克制不住了,又氣又無奈的大聲說。
“找到了嗎?行,找工作是吧?明天我就安排你進韋帕爾公司?!饼R幟敲了敲桌子說。
“我找到了,并且,明天我就搬出去住宿舍了?!?p> 沈新煥回答,聲音低沉卻十分清晰。
韋帕爾公司,V.I.P.A.R.組織的公開身份,自從墜機事件之后,沈新煥就一直十分提防這家公司,又怎么可能按照齊幟的安排去就職?
聽了沈新煥這話,餐桌上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
“我回去收拾東西了,明早兒走?!鄙蛐聼ㄕf著離開座位,為避免氣氛進一步的尷尬,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一會兒時間后,齊羽的敲門聲在外面?zhèn)鱽恚骸靶聼ǜ?,我可以進來么?”
沈新煥打開了門,讓齊羽進來的同時說:“如果你是來勸我去韋帕爾的,那你就趕緊出去?!?p> “不會的不會的,”齊羽連忙說,但又小心翼翼地說:“其實,我覺得韋帕爾也不錯啊,你怎么就…………”
沈新煥看了一眼齊羽,嘆了口氣。
他自然是不能說明韋帕爾公司與V.I.P.A.R.的聯(lián)系,所以只好回答:“我就是不喜歡那里,我的性格也不是那種能安靜下來的人啊?!?p> 齊羽也不再說什么,而是幫沈新煥整理要帶走的衣物,然后說:“那,起碼得和爸爸媽媽好好告別一下吧?”
沈新煥默然點點頭,接過了齊羽手里的衣物,苦笑著,齊羽也就離開了房間。
沈新煥悵然地坐在床邊,伸手從口袋里掏出組織袖標,他盯著上面“旗”組織的雙箭藤蔓紋,心想,自己現(xiàn)在所選擇的路的盡頭又會是怎樣的呢?
…………
半夜,沈新煥成功地被餓醒了,他翻身起床,伏在門前,確定家里人都睡了后,躡手躡腳地開門,走向了廚房找夜宵。
然而,經(jīng)過客廳時,他卻被一陣鼾聲吸引,他轉(zhuǎn)頭,在黑暗中赫然發(fā)現(xiàn)沙發(fā)上躺著一個人,估計是齊幟。
沈新煥輕輕地靠近齊幟,這才又發(fā)現(xiàn)茶幾上擺著文件夾和筆記本電腦,看來,齊幟還有在工作的。
沈新煥想叫醒齊幟,讓他回房間去休息,可是兩人矛盾的對立讓沈新煥咽下了嘴邊的話,轉(zhuǎn)而將齊幟的外套蓋在齊幟身上。
他沒有立即離開,而是蹲在旁邊看著齊幟皺紋越來越多的臉,他面前的這個男人一直以來都是很關心家人的,即使今天和沈新煥大吵,也都是為了沈新煥。
沈新煥嘆息,然后起身準備離開,手搭在茶幾上時卻不小心觸碰到了鼠標,電腦休眠狀態(tài)立即被喚醒,刺眼的光在一瞬照亮。
沈新煥嚇了一跳,連忙伸手合蓋住筆記本,并且打算立即離開,避免齊幟醒來兩人尷尬。
突然,沈新煥皺起眉頭,重新扭頭看向了電腦,手上的動作也停住了,同時反而又緩緩打開電腦。
他剛才好像看見了一個不應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東西?
沈新煥重新看向了屏幕,瞳孔瞬間緊縮,他心中仿佛冰層開裂般震驚!
屏幕上是一份韋帕爾公司的會議記錄,內(nèi)容是裁員之類的內(nèi)容,但讓沈新煥震驚的是記錄正上方的圖標:
那不是韋帕爾公司的黑紅色倒三角logo,反而是一個兩支交錯向內(nèi)的手槍中間加一支白色的百合花的圖標。
這是V.I.P.A.R.組織的徽標!
沈新煥感覺自己頭皮發(fā)麻,他看向了齊幟,這怎么會?但事實就擺在眼前,齊幟的確是V.I.P.A.R.的成員!
沈新煥在震驚于齊幟身份的同時,另外一個可怕又現(xiàn)實的想法從腦中出現(xiàn):
如果以后自己作為民間組織獵人的身份也曝光的話,他與齊幟會有怎樣的沖突?
會是敵人般的對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