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寒喂完藥,抱起宋意舒回了臥室,留著莉娜目瞪口呆。
他感覺不到痛嗎?
他的胸口!
他看著上臺階的顧亦寒,飛速跟上去,像是害怕顧亦寒會摔下樓梯一般,跟著顧亦寒進了臥室。
看著顧亦寒將宋意舒小心地放進被子里,還拿被子緊緊地把她裹住,顧亦寒高大的身體才狠狠地晃了一下。
“逞能了吧?”莉娜嘖嘖地道,“受不了了吧?”
“你可以走了?!鳖櫼嗪а赖?。
“走了留著你送死?”莉娜調侃道,她不顧顧亦寒冷漠隱忍的神色,一把扯開他的襯衫,扯到了他的傷口,他卻連眉頭都不眨一下,她新鮮道:“總算知道阿雪喜歡你什么了。”
她想了想,找到了很合適的中文,“堅強。”
顧亦寒只冷漠地看著他。
好吧,是她錯了,怎么能試圖逗一塊木頭。
她看了顧亦寒的傷口,幸虧撕裂程度不大,她從箱子里掏出一個小粽罐,將里邊的藥膏涂抹在顧亦寒的傷口處。
“忍著點,會很痛?!?p> 一陣刺痛,痛的顧亦寒都想掙脫莉娜的手,但他又忍住了。
莉娜再一次對他刮目相看,甚至用另一只手豎起大拇指,“這藥膏是我的家族祖?zhèn)鞯拿胤?,連續(xù)涂三天,就算斷骨也能接上,只有一個不好之處,就是此痛不遜于剜心之痛,可沒想到你竟然能一聲不吭,奇才啊你?!?p> “閉嘴。”顧亦寒啞著聲音斥道,“再廢話就離開這里?!?p> “行行行,我不說了?!崩蚰瓤此吹哪樁记嗔耍矐械酶嬢^,誰讓他是她的病人呢。
上完藥,顧亦寒已經滿頭大汗了,莉娜拿了紙巾,遞給他,看到顧亦寒目光一錯不錯地看著宋意舒,感慨道:“哎,看來阿雪是一點希望也沒了.”
說完莉娜就把藥膏收起來,準備將顧亦寒的衣服穿上去,就見顧亦寒冷冷地看著她。
“別別別?!崩蚰刃奶摰溃骸皠e這樣看著我?!笨深櫼嗪€是盯著她。
“好吧,我確實是想讓你和阿雪在一起的,但我看你好像不是一般的在意你的小妻子,我也就打消這個念頭了?!崩蚰日嬲\道:“主要你和阿雪都是我的朋友,在我心里你的開心也一樣重要?!?p> 顧亦寒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低聲道:“以后別在她面前說這個?!彼戳丝瓷砗筇芍乃我馐?,小女人皺著的眉已經展開,呼吸平穩(wěn)地進入了睡眠,想必是藥效發(fā)揮了作用。
“好好好,我知道了,顧少爺?!崩蚰瓤鋸埖?,平時也沒見顧亦寒這么寵著宋意舒,就只看宋意舒這一身的傷就知道。
他們看著宋意舒額頭上淺淺的疤痕,糟踐了女人近乎完美的容顏。
想著有關她的傳聞,又想起她這幾日遭遇的事情,先是流產,又是喪母,她其實也不容易。
天才顧亦寒,智力超群,但在感情方面卻捉襟見肘,和他在一起,肯定很累。
也不知道這些女人都怎么了,一個個都看上顧亦寒這個冰山男了。
她撇了撇嘴,又從箱子里拿出一管藥膏,伸手涂在宋意舒的額頭上。
“這個去疤很有效,送她了?!蓖客旰罄蚰壬w上蓋子,收好醫(yī)藥箱,邊往外走邊道:“不要碰涼水,不要太勞累,不要讓她不開心,不然病情會加重”
莉娜走了,顧亦寒轉身盯著床上的女人看,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很久。
他才起身,莉娜給的藥很有奇效,就這一會兒功夫,他都已經不是很疼了。
他走至門外給陳卓打電話。
“少爺,有什么要吩咐的嗎?”陳卓立刻狗腿地問。
“查查她為什么要去找李健業(yè)。”他冷冷吩咐:“順便,我不想再在以后的任何場合看到李健業(yè)?!?p> “好,我這就去辦?!标愖恐浪疑贍斒且Ω独罱I(yè)了。
雖然這個李健業(yè)也是個硬骨頭,可骨頭再硬能抗的過他家少爺,不過誰讓他不張眼力動他家太太呢。
該!
陳卓樂滋滋地答應了顧亦寒的要求。
顧亦寒掛了電話,回去,又到床邊,他上床,躺在宋意舒旁邊,忍著胸口處的痛,摟住宋意舒,聞著她發(fā)間的清香,進入睡眠。
對于顧亦寒來說他好久沒有這么好好的睡過覺了,簡直是一夜好夢。
所以當他被宋意舒的驚叫聲嚇醒的時候睡眼還是惺忪的,有幾分可愛。
“你怎么會......”怎么會和我在一張床上,還抱著我睡?明明昨天晚上不還在生她的氣,羞辱她嗎?怎么這么快就消氣了,還露出這幅神情,不知道為什么,宋意舒竟隱隱有幾分不安,顧亦寒這是怎么了?
顧亦寒愣了一會兒才恢復清明,他笑了笑“抱著我老婆睡有什么問題?不可以嗎?”
“顧亦寒,我不明白你這是干什么,這又是你新的計策嗎?”宋意舒無措地看著顧亦寒,水蒙蒙的眼睛里滿是防備和不信任。
“你不需要這樣,你已經完全控制住我了不是么?小辰的命在你手上,你又何必和我做戲?!?p> 宋意舒自顧自地說著,越說越慘。
“我會讓顧亦辰回國?!鳖櫼嗪詾檫@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他決定要把這根刺拔出來,能讓他們重新開始。
沒想到宋意舒卻一下子被點燃怒氣,“讓他回來干什么?被人害死嗎?”她吼道:“讓我再一次一個親人也沒有嗎?”
她不敢再相信他會對她好。
雖然他表面不相信她,可是還是幫助她。
她心口的那顆小火苗又微弱地放光,但很快又被她掐死,他不僅羞辱了她,也羞辱她的母親。
宋意舒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想多了。她腦子里浮現(xiàn)汪美的臉,最后的記憶竟然是在醫(yī)院里。
汪美毫無生氣地躺在病床上。
宋意舒只有握住她的手,感受不到她的體溫,能確認她是走了的。
她再也不敢對顧亦寒心軟,再也不敢相信他了。
而顧亦辰,她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到現(xiàn)在她都沒有敢告訴顧亦辰這個消息,但是她知道她瞞不住的。
尸檢過后汪美總要入土為安的,她怎么可能不通知顧亦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