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時間,兩人少有的溫馨。
卻被一陣不合時宜的手機鈴聲打斷。
顧亦寒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放下刀叉,不慌不忙地擦了嘴才接了電話。
“亦寒,可以來陪我一下嗎?”手機里傳來溫雪虛弱的聲音。
顧亦寒眸色微沉,看向宋意舒,“太晚了,我明天過去?!彼曇舻?,沒什么情緒。
“可是亦寒,我好害怕,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一回到家里就會想你,想起我們在國外的時候的事情,而且現(xiàn)在我只要一進浴室我就會......”
“你在哪?”顧亦寒突然打斷她的話,神色冷峻。
“我在家,但亦寒我好冷?!睖匮┑穆曇衾镉行┹p顫。
“好冷你蓋被子啊,你不會等著顧亦寒去抱你吧?”一直以來埋頭吃飯的宋意舒突然出聲,“那你就要凍死了,因為顧亦寒在陪我,他是不會去的?!闭f完她蓮藕般的玉臂一伸,趁著顧亦寒怔愣,搶走他手里的手機,掛了電話。
顧亦寒眼眸深沉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問:“你這是干什么?”語氣很平淡,但宋意舒愣是聽出了指責。
她干什么,她當然是為了讓溫雪不開心,也是為了讓溫雪露出馬腳,激怒溫雪。
她知道她的目的是達成了,可這一刻她卻不太開心,因為顧亦寒的質問。
“抱歉,是我管的寬了?!彼^也不抬,切牛排的刀發(fā)出很大的聲音。
“為什么?”顧亦寒沒理她的道歉,繼續(xù)追問。
宋意舒無語了,這是什么很難看出來的問題嗎?
她停下手,抬頭,眼眶微紅又滿是倔強,“顧亦寒,我是你的什么?”
顧亦寒沒料到她會問這個,但也很快從善如流地說:“妻子。”
“那溫雪呢?”溫雪又算什么?
顧亦寒答的毫不猶豫,“朋友?!?p> 宋意舒聞言都要氣笑了,朋友,可以一起睡覺的朋友嗎?但她不拆穿,“所以呢?顧亦寒,你說我為什么不讓你去找溫雪,你要搞清楚,她只是一個外人,我才是你的妻子,我才這個世界上和你最親近的人?!?p> 她本也有做戲的成分,但也是她的真實想法,說到激動處都哽咽了。
有些后怕,顧亦寒會怎樣,會以從前的態(tài)度對她嗎?
沒想到顧亦寒只是盯著她,盯了好久,突然低頭輕笑一聲。
打破了僵持的氛圍。
“你笑什么?”宋意舒撇嘴。
顧亦寒目光灼灼地看著宋意舒,伸出食指,點在宋意舒心口的位置,“意意,你吃醋了?!?p> 宋意舒大囧,拍掉他的手,“我沒有?!?p> 顧亦寒只是笑笑,沒說話,他站起來,向外走。
“你去哪?”他還是要去嗎?
果然,顧亦寒頭也不回,“去她那里看一眼我就回來?!?p> 看一眼就回來?孤男寡女,半夜三更,共處一室,當她是傻子嗎?
宋意舒蹭的一聲站起來,追到門口,擋在正在穿鞋的顧亦寒身前。
“不,不許去?!彼我馐嬗行]底氣,顧亦寒剛對她稍稍緩和了一點態(tài)度,她就得寸進尺了。
顧亦寒審視地看了她一眼,“你今晚怎么了?”
最起碼之前她從未攔過他去找溫雪,顧亦寒有些疲憊的捏了一下鼻梁,伸手放在宋意舒的肩膀上,“你能這么在意我我很開心,可是,意意,我必須要去看她一眼,好么?”
宋意舒看著他,搖了搖頭,“不行?!弊詮臏匮┨岬皆∈依镱櫼嗪膽B(tài)度就變了,似乎很擔心溫雪,可自從知道是溫雪誣陷她,還害死她母親,她就覺得溫雪一定不是她表面看上去那般柔弱。
她是裝的,她一定是裝的。
更何況,就算溫雪真的出了什么事還要拍手叫好呢,她不是圣母,向來都是睚眥必報。
“我不讓你去,誰知道你們又會干出什么事?”
顧亦寒愣住,“什么事?”
“男女之間不就那點事,顧亦寒,你不會想說你們沒做過吧?!毕肫鹉赣H去世那晚他們兩個在一起翻云覆雨,她就覺得惡心。
顧亦寒的手驀地用力,宋意舒皺眉倔強地和他對視,他墨色的眸里好像藏著滔天的怒意,“在你心中就這樣想我?”
不承認了?明明那天他自己承認他和溫雪一起過夜,現(xiàn)在又做出一副被冤枉的模樣做什么?
宋意舒別開頭,不想理他。
顧亦寒火從心頭起,伸手掰過她的臉,直視著她的雙眸,“說話!”
他下頜緊繃,臉上籠罩著一層薄冰,像是萬丈寒冰表層泛著的冷光,清冷,肅殺。
“反正我就是不讓你去?!彼我馐鎴詻Q,一直堅持這個目的不罷休。
顧亦寒深吸了一口氣,松開她,問:“非要這樣嗎?我和她沒什么。”
宋意舒閉眼,狠心道:“你要是今晚離開,我們就離婚吧?!?p> 顧亦寒頓住,好半晌才冷笑一聲,煩躁地伸手抓了一下后腦勺的短發(fā),“宋意舒,你什么時候也變得這么不可理喻了?”
宋意舒不語,她的丈夫晚上要去看別的女人,她不讓去,他還說她不可理喻,真是可笑可悲。
又是一陣沉默,她幾乎要被顧亦寒的眼神燒死。
“想留下我?”顧亦寒不再著急,反而冷冷地看著她,“你用什么留?”
宋意舒知道他是不會去了,抬眸,“你想讓我怎么做?”
她的眼神透徹清亮,緊張地盯著他。
顧亦寒扯唇笑了一下,“吻我?!?p> 宋意舒沒想到是這個,紅了臉,但為了達成目的,照做,傾身,貼在他的唇上。
以往都是顧亦寒引導她,這次她自己來,只干巴巴的貼著,顧亦寒也不理會她,很尷尬。
她不肯示弱,伸手娶解他的皮帶,卻被顧亦寒按住手。
宋意舒迷茫地抬頭看他。
“既然你說我跟溫雪有什么,吻我不介意?”顧亦寒深邃的目光逼視她。
仿佛一盆冷水澆了下來,不介意?怎么會不介意?可她能怎么辦?她有權利拒絕嗎?
她仰頭,沖他笑笑,風情萬種,“不介意,畢竟你也不是我唯一的男人?!?p> 自揭傷疤的痛無異于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