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后
市井都在議論著近幾個月發(fā)生的事,天龍少尊將天龍界在地人界創(chuàng)立的學府一一蕩平,學府掌門和長老,一一返回天龍界,等著天龍尊給說法,學府的學員紛紛遣散。
“自與鬼王一場大戰(zhàn)之后,那天龍少尊便銷聲匿跡,而今終于現(xiàn)世,可剛一踏上地人界便大開殺戮,那天龍尊遠在九天,無暇管教,竟縱著他為非作歹無惡不作,眾學府掌門長老全部撤離地人界,打道回府,也有人說,這天龍少尊是在立威,他殺的都是反對他繼位的人,但不論如何,這回天龍尊可有的忙了,又要維護九天,又要收拾這不肖子給他惹下的爛攤子,欲知后事發(fā)展,咱們靜觀其變,今天就給大家說到這,煩請各位賞個茶錢?!?p> 說書人對著圍觀的人群作了一揖,陪著笑臉。
“嗐,跟沒說一樣,陳詞濫調?!币粋€聽書的訕訕道。
“這天龍少尊這么胡作非為,可憐了那些修士?!?p> “這也礙不著咱們,聽個熱鬧?!?p> 幾個修士模樣的年輕人,隨著散去的人群,慢悠悠的進了旁邊的一間茶樓,招呼小二要了個單間,便關好門坐了下來。
幾人正是王仲壽林立果等人。
“不知韓三三和少尊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讓我們召集各地長燈亭的人,攪和的地人界全是罵他的。”說話的正是懂佩奇。
“不干不知道,這一干起來,才知道,我們的隊伍已經(jīng)這么龐大了?!绷毫⒐麌@道,語氣中頗為自豪。
“我們聽少尊的便好,雖然他不怎么言語,但他的做法必有深意?!闭f話的是王仲壽。
“到是那林姿鶴,不知道韓師兄用了什么方法,給他收拾的服服貼貼,辦起事來格外殷勤?!庇嚆逖赃叴抵杷锏牟枞~邊說。
“唉,也不知道韓三三跑哪去了,竟是一點音訊都沒有,我們長燈亭這么多人竟都找不到?!眲偛胚€手舞足蹈的懂佩奇此刻一下子蔫了。
“少尊三個月前著人來告知我們辦這些事,現(xiàn)下也不知跑到哪去了?!蓖踔賶鄱⒅种胁璞l(fā)著呆。
“一口一個少尊,你不會是看人家長的好,愛上人家了吧,人家可是男的?!倍迤婺帽优隽伺鐾踔賶鄣谋拥?。
“你,休得胡言!你才愛上他了?!蓖踔賶刍艁y辯駁。
“對啊,我是愛上他了,但我有自知之明。”
“董,懂師妹,你的話當真?”梁立果語帶緊張。
幾人說說笑笑,太陽西斜,天漸漸暗了下來。
龍笛內,一紅衣背影立在甲板處,望著海面,不知他已站了多久。
“方,方少尊?你,幾時來的?”從遠處說說笑笑的走近兩人,說話的是無暇,見到方三向,二人均是一愣。
“他人呢?”方三向沒轉身。
“少尊,公子那次和您走了之后,過了幾天回來了一次,就說有要事去辦,可能三四個月回來?!庇址贝鸬?。
“他,還說了什么?”方三向繼續(xù)問。
“沒說什么,就打發(fā)我們來了龍笛,他一個人帶走了玉簫?!睙o暇道。
“你們去吧?!?p> “我們來取駱公子新釀的酒,您進去一起嘗嘗吧。”無暇又道。
“我等他?!?p> 刁寶寶織魚來過,走了,駱紅塵師離來過,也走了,連張漁歌和常爺爺也來過了,沒有誰勸得動他,方三向像個雕塑般,三天三夜不曾動過,第四天太陽升起的時候,這個雕塑消失了。
他想再看看常故人,這一別,不知要多久,因為很快他便會消失在這世間。
九天之上,一條巨龍鉆入九天裂縫。
頂著彌漫的邪氣,方三向穿梭在暗域中,黑氣在他周身左沖右突,他并不躲閃,就任那邪氣侵入他身體。
“你真的要這么做么?”腦海中傳來龍祖的聲音。
“是。”方三向拍了下龍角。
“你才二十幾歲,還是個孩子?!饼堊娴溃俣葏s是不減。
“用我換一個太平之世,可行?!?p> “十萬年了,沒有人再有如此的胸懷和如此大愛,你知道化芒有多難,比十萬年前的天龍尊夫婦做的要難的多,你的意志能堅持到最后么?那邪氣帶來的痛處你能承受嗎?一個不穩(wěn),心智全失去,你將不再是你,你此刻的堅毅、勇敢、無畏將全部化為烏有。”龍祖一個起伏繞過一處冰川。
“我沒什么胸懷和大愛,只為他一人,給他一個踏實的人間?!?p> “你,你是在開玩笑么?”龍祖減緩了速度,像是聽到了極不可置信的話。
“你去吧,就送到這里,我會堅持到化芒。”
“你憑什么如此篤定?化芒只是個傳說罷了。”
“因為他就是我的意志。”
“想我也是萬獸敬仰,今日便和你荒唐一回,不就是玉石俱焚,灰飛煙滅么,沒什么大不了?!?p> “在你們看來我雖荒唐,卻不是混蛋?!狈饺蛞丫従彸槌鳊堉羷?。
邪氣越來越密,越來越濃,方三向看到那還在不斷吞噬,吸食著黑色邪氣的暗核,就在不遠處了。
他加速沖向暗核,天地間一聲悶悶的“嘭“聲,方三向的身體隨著這一聲響,猛烈的一抽。
暗域中四處游蕩的暗獸、邪獸,像受到了召喚般,迅速向暗核處聚集。
暗域,到處燃燒著黑色的火焰,方三向感覺那火焰在炙烤著他的心,他的肉,無數(shù)的利刃在他體內毫無規(guī)律的穿梭,每一下痛至骨髓,他的肌肉不可控制的抽搐,心臟在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