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天醫(yī)閣。
離芯魔力散盡,足足在地上躺了一夜,才恢復(fù)了些許。
她硬撐著殘破的身體,來到這空曠的天醫(yī)閣休養(yǎng)了三日。
等到她用指尖和血將和離書寫完,才蒼白著一張臉打算離開。
“天后娘娘,您魔力近乎殆盡,出了這天醫(yī)閣,沒有魔力護身,您會被妖物吞噬的!”
離芯淺淺一笑,拒絕了伺者的好意,一步一步走出了天醫(yī)閣。
五百年前的今日,是她與鳳陽的大婚之日,而今年的這一日,離芯要送鳳陽一份禮物!
離芯滿頭細汗的站在天宮前,看著高陡陰森的大門,她苦澀一笑,往日妖力充裕的時候,倒不覺得這大殿如此之遠。
她捏了捏指尖的紙張,抬手推開了殿門。
天宮大殿是鳳陽處理天族事務(wù)的地方,而如今,那個男人正坐在君椅上,低頭處理著手中的折子。
離芯抬步走了過去,在他面前站定。
鳳陽抬頭看到離芯,眼底閃過一抹驚詫。
緊接著,他將手中的折子放下,冷眼掃過站在殿門旁瑟瑟發(fā)抖的伺者,厲聲道:“本君不是吩咐過,沒有本君的允許,不準(zhǔn)任何人進來,還不……”
“鳳陽,我只有一句話要說,說完便走。”
離芯沒有等鳳陽將話講完,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而后便將一直捏在手中的紙張放在了兩人之間的桌案上。
鳳陽默了默,神色一如既往的不耐與冷厲:“本君的時間,不想浪費在無用的事物上?!?p> “一句話而已,五百年前,我們在這一日成婚,所以今日,我有件東西要送與你?!?p> 離芯垂眸,沒有去看鳳陽。
她不是不想看鳳陽,而是怕看到他眼中的冰冷,嫌惡。
她怕自己的眼淚會不爭氣的流出來。
鳳陽聞言發(fā)出一聲冷嗤,似在嘲諷離芯的可笑:“五百年來,你送與我的東西,堆積成山,可是離芯,你可曾見我碰過?”
心像是被針刺一樣難受,離芯深吸一口氣,嘴角扯出抹笑,溫聲道:“打開看看吧,這次你定會喜歡的?!?p> 這個女人又在打什么主意?
鳳陽帶著懷疑的目光落在紙上,滿目冷峭的看著。
可當(dāng)真正觸及開頭的三個字時,鳳陽的瞳孔瞬間縮小,整個人霎時僵住。
而當(dāng)他看到右下角屬于離芯的指印時,頓時一股澀意朝著鳳陽的心口襲來。
和離?!
這個女人不依不饒的糾纏了自己五百年,如今竟是要同自己和離?
鳳陽還未從震驚中徹底回過神來,只聽對面的女人又開口說道。
“五百年了,鳳陽,我決定放你離開?!?p> 離芯的聲音干澀又沙啞,卻直直的鉆進了鳳陽的耳中。
他倏然抬頭,站在他對面的離芯不知何時褪去了專屬于君后的衣袍,換上了一襲白衣。
桌案上的燭火打在她蒼白決絕的臉上,而那雙望著自己的雙眸空洞無神……
這樣的離芯,五百年來,他第一次見到。
鳳陽掐著紙的手猛地攥緊,闔目掩飾著此時他異樣的情緒:“離芯,你又想玩什么把戲?”
“你想多了,我只是累了,想求一個解脫?!?p> 離芯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輕柔,可那句話卻像是一根根針狠狠的刺入他的心。
鳳陽怔愣的,看著這個口口聲聲說鐘情自己,至死不悔的女人,此刻卻是滿目決然的要同自己和離……
一股怒意忽然涌上心頭,他倏然起身,手中仙力翻涌,盡是想直接將那份和離書撕毀。離芯瞧見,猛然抬手將和離書抽了回來,而那只手已然只剩白骨,和零丁的血肉。
“累了?解脫?離芯,你以為你是誰?本君不開口,你有什么資格提出和離?告訴你,本君絕不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你!”
“為什么?”
鳳陽還想要她怎么樣?
難道非要她在他面前神形俱滅才甘心么?
離芯壓抑著眼底的淚意,手上傳來的疼痛讓她渾身顫抖。
她抬起那只完好的手,拿起落在桌案上的那張和離書:“和離不是你一直期盼的么,如今我成全你?!?p> 離芯三句不離和離的執(zhí)拗,讓鳳陽壓抑在心中的怒火翻涌而出,他手中運起一股力量,將無力反抗的離芯托起,而后狠狠的摔在桌案上:“怎么,這么急著和離,莫不是對別的男人起了心思?”
離芯整個人被牢牢的按在了桌案上,鳳陽修長精壯的身子越來越近。離芯腦中倏然閃過一個念頭,鳳陽該不會是要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