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宮雪,你的事情與我無關(guān)!”
離芯看著腰間環(huán)轉(zhuǎn)的魔力,緊箍感傳來的痛處讓她面色更是蒼白,腦海深處妖魂的撕扯感牽扯著全身,甚至讓她產(chǎn)生了一種即將隕滅的錯(cuò)覺。
離芯現(xiàn)在只想離開,她即便是身隕,也絕不會(huì)是在宮雪的面前!
“離芯,是你束縛了陽哥哥五百年,是你讓我苦苦守候了五百年,全都是你!”
宮雪手中魔力再次運(yùn)轉(zhuǎn),看著離芯難受的面色,她臉上的神情愈發(fā)的扭曲,眉宇間的狠厲也更是駭人:“如今,你想就這樣離開?做夢!”
“放……放開我!”
離芯的額上遍布著冷汗,魔力的緊箍下,整個(gè)人像是要被攔腰截?cái)?,一股惡心感從身體深處涌了上來。
“嘔……”
離芯抬手還未來得及捂住唇,口中的鮮血便翻涌出來,盡數(shù)噴灑在了宮雪的衣服上。
宮雪一怔,魔力霎時(shí)消散,而離芯失去了支撐,癱坐在地上。
她垂眸看著身上同黑暗混作一片的血跡,臉色瞬間變得青白。
離芯,她這是怎么了?
她怎么會(huì)如此虛弱?
宮雪有些慌亂,她抬腳踢了踢地上的離芯:“你,你可有事?”
疼痛有如千萬般刀,在切割著離芯身上每一寸血肉一般。
痛,很痛,萬箭穿心一般!
難道今日便是她的死期么?
離芯眼前一黑,全身的力氣凝于撐在地上,顫顫發(fā)抖的雙手。
門外傳來伺者恭敬的聲音。
離芯陡然回神,臉上的慌亂瞬間消失,就像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
她看著徒勞掙扎的離芯,嘴角勾起一抹囂張的笑意:“離芯,這個(gè)忙,你必須幫!”
說完,只見宮雪抬手幻化出離芯的兵器,而后塞在虛弱無力的離芯手中,狠狠的捅進(jìn)自己的腹部。
離芯驚愕,反手一掌將人拍了出去。
“唔……”
宮雪一口血涌了出來,盡數(shù)噴灑在地上:“芯姐姐,你不愿雪兒宿在天宮,雪兒走便是,你何必要置我于死地……”
而隨著她魔力的消退,那般幻化出來的兵器也消弭無形。
明明是她自導(dǎo)自演的一場戲,看上去倒像是她欺負(fù)了她一般——
離芯抬眸看著不遠(yuǎn)處躺在地上神色凄慘的女人,心頭狠狠一顫,身體深處更是傳來一種不可遏制的痛感……
離芯晃晃悠悠的站起身,還未動(dòng)作,便聽見身后傳來一道讓她痛的更深的嗓音。
“離芯,你在做什么?。 ?p> 鳳陽看著宮雪那即是是深紅依舊不能掩蓋鮮紅血色的衣服,徑直沖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將她摟在懷里,為她傳著魔力,朝著一旁顫抖的離芯憤聲怒吼道:“離芯,你竟敢傷她!”
伴隨著鳳陽這一聲怒斥,離芯再也沒有了力氣,身子一軟,整個(gè)人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整整五百年,她為了鳳陽而活,而在她生命的最后一時(shí)間,她已然決定離去,決定放手!
可是,為何?
為何連離去都如此困難?
難道,非要她身隕才肯罷休嗎?
離芯趴在地上,疼痛讓她全身無力,一個(gè)字都難以說出……
“陽哥哥,皆是我不好,若是我不曾住進(jìn)天宮,芯姐姐也不會(huì)如此傷我!”宮雪躺在鳳陽懷中,一字一句聽起來尤為可憐,可她的眼底分明是得意的笑著的!
“離芯,你一次一次的挑戰(zhàn)本君的耐性,在你上次傷害雪兒之時(shí),本君就該直接將你打回原形!”
男人毫不留情的一字一頓,比她體內(nèi)魂體的撕裂還要?dú)埲獭?p> 離芯緊緊閉著眼,可眼淚還是阻擋不住的翻涌而上。
她好想說,一切都不是這般。
她好想說,她現(xiàn)在真的好痛。
她好想說,她真的快要死了。
可是最后,離芯只是張了張嘴,只字未語。甚至連喉嚨處涌上的腥甜,都被她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鳳陽好似察覺到了她的異樣,身子頓了頓,剛準(zhǔn)備開口,就被懷中的宮雪堵住了嘴:“陽哥哥,我好痛,救救我!”
鳳陽的目光瞬間從離芯的臉上收回,落在滿身鮮血的宮雪的上,觸及她腹部的傷口,瞳孔猛的一縮,頓時(shí)回過神來,焦急的抱著她就往殿外飛去。
這個(gè)男人,殊不知,宮雪身上的那道傷口,根本就是她自己捅的。
轉(zhuǎn)瞬,鳳陽的背影便已然看不清,離芯再也忍不住,口中涌出一股鮮血。
她就這么躺在了被染紅的地面上,嘴角挑起,笑了起來……
只是這笑容,顯得極其的凄苦和悲哀。
看來,她連百年的時(shí)間都不曾有了吧。
這一次,她許是真的要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