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黎辛白心中失望要走出破廟時,一陣熟悉的聲音從她的正上方傳來。
“黎小姐既然來了,怎么不多坐一會兒?”
鄒子弦閉著眼睛,悠哉的躺在破敗的橫梁上,嘴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
“大哥,我有事要找您幫忙。當然了,價錢您看著開?!?p> 看到橫梁上的鄒子弦,黎辛白眼里亮起了希望的光芒,想來以他的本事,查出侯紀文背后的人到底是誰,應(yīng)該不會是什么太難的事。
“價錢好商量,主要是看黎小姐找我具體是什么事了?!?p> 鄒子弦依舊閉著眼,悠閑的躺在橫梁上,他嘴里的狗尾巴草一顫一顫的。
“我想讓您幫我查查看,侯紀文背后的黑手到底是誰。”
經(jīng)過思考,黎辛白還是決定相信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黎辛白暫時想不出還有另外的什么辦法能查出幕后的人,眼下只有靠鄒子弦。況且只有查出來幕后的人,才能改變現(xiàn)在被動的局勢,侯紀文已經(jīng)入住黎府,她要是再想不出辦法來,可真就麻煩了。
“侯紀文……有意思?!?p> 鄒子弦在腦中搜索著這個名字,那個讓他假借綁架之名來殺黎辛白的男人好像就是叫侯紀文,沒想到黎辛白竟然能靠一己之力查出是侯紀文來找的自己,看來他還是小瞧了黎辛白。
“這樣吧,看在你是老熟人的面子上,我就只收你這個數(shù)吧?!?p> 鄒子弦吐掉狗尾巴草,從橫梁上翻下來,朝著黎辛白伸出三根手指。
“大哥,能不能再便宜一點?!?p> 黎辛白心在滴血,三百兩銀子,這鄒子弦是真狠啊,看來這次她是要大出血了。
“既然黎小姐如此舍不得銀子,那就請回吧。”
鄒子弦無奈的攤開手,作勢又要回梁上。
“我知道了,這個數(shù)就這個數(shù),我明天一早就讓牛大哥帶給您?!?p> 黎辛白趕忙拉住他,鄒子弦這坐地起價的本事她今天算是領(lǐng)教了,這些人,一個個的都是人精,別人休想從他們身上占到一點的好處。
鄒子弦就是知道自己除了他找不到人調(diào)查這件事,才敢獅子大開口!得,她這些天鋪子里的收入,幾乎全進了鄒子弦的口袋。
“我要是查到什么,會寫密信給你,要是有什么特別緊急的情況,你才到這里來找我?!?p> 鄒子弦也不多啰嗦,敲定了聯(lián)絡(luò)方式,就對黎辛白下了逐客令,他現(xiàn)在能少接觸黎辛白就少接觸點。
他對黎辛白總是會心軟,他很討厭這樣。
這世界上什么情啊愛啊的都是狗屁,只有錢才不會背叛你,只有錢才是永恒的!
“小姐,事情辦妥了嗎?”
牛大哥看到黎辛白滿臉愁容的從破廟里出來,還以為那男人沒有同意黎辛白的委托。
“已經(jīng)辦妥了?!?p> 黎辛白聲音小的像蚊子,她是真的心疼她那三百兩銀子,好不容易賺這么多錢,感情是為別人賺的,她這幾天算是白忙活了。
牛大哥看黎辛白的臉色,也不好多問,既然事情已經(jīng)辦妥,他現(xiàn)在就送小姐回去。
到了黎府,黎辛白還是魂不守舍。
“小姐,您總算是回來了。”
晴兒見黎辛白回來,忙爬出被褥,要是老爺夫人知道她幫著小姐裝病,一定會打死她的。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晴兒叫了黎辛白好多聲,也沒得到回應(yīng)。
“……沒什么。”
黎辛白從三百兩銀子中的痛苦里回過神來,銀子沒了可以再賺,要是人沒了就什么都沒了。
夜晚后花園風景如畫,侯紀文站在望月亭里賞著月。
“少主,黎府最近加強了巡邏,我實在沒辦法進入黎威的書房。”
有一人隱藏在黑暗中,對著賞月的侯紀文匯報情況。
“那就另找機會,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侯紀文揮揮手,讓那人下去,想了想又叫住了那人。
“這黎府里有沒有一個叫晴兒的丫鬟?”
“晴兒……黎府里確實有一個名叫晴兒的丫鬟?!?p> “沒什么事了,你下去吧。”
沒想到黎府里確實有個叫晴兒的丫鬟,難道真是自己想多了?這個計劃容不得半點失誤,看來還要再會會這個晴兒了。
侯紀文看著天空中掛著的明月,深吸了一口氣。
也是這樣的一個月圓夜,母親正在哄妹妹睡覺,她溫柔的哼著搖籃曲,妹妹睡得很香,小小的臉上浮現(xiàn)笑容,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夢。
可下一秒,府里傳來撕心裂肺的呼喊聲吵醒了妹妹,母親神色凝重,她顫抖的鎖好門,告訴他不管發(fā)生什么也不要從屋里出來。
那一夜,呼喊聲一直持續(xù)到天亮,他透過門縫,看到的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他們揮舞著長刀,把那些往日鮮活的面容變成了一張張毫無生氣的臉。他們不久前明明還在笑著、鬧著,現(xiàn)在只需要片刻就可以把一個活生生的生命給剝奪了,那些空洞的眼神里,看不出半點光芒。
那一天,他對著血流成河的府邸發(fā)過誓,不管是誰造成的這一切,他都要讓那人付出同樣的代價!
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