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xiàn)代言情

重回九零現(xiàn)實有點福

第四章 遭羞辱歪念生

重回九零現(xiàn)實有點福 苦嗎 4232 2020-09-14 09:58:27

  莊單花嘴上雖然埋怨,心里卻是揪緊一把,她猛地推開車門——

  何福男急轉(zhuǎn)頭,倒抽口涼氣,忙出聲制止:“小心點喂,門外有人啊!”

  莊單花聞言推車門的動作一頓,半敞開的車窗外,一下開過一輛摩托車,緊緊貼著半開的車門一拳頭的差距,倏忽駛了過去,那是一輛年輕男人載著懷抱嬰兒側(cè)坐的年輕女人的摩托車,速度近乎狂飆;莊單花咽了咽唾沫,心都在發(fā)顫,轉(zhuǎn)頭看向了擦把冷汗的何福男,莊單花囁喏嘴唇良久尷尬道:“……謝謝你了?!?p>  莊單花更想逃了,想逃離所有不堪回首的時候;她就連開個車門都差點出事,前所未有的沮喪翻滾在心間,莊單花覺得這個世上沒有人比她更愚昧更窩囊的了。

  莊單花看到那邊撐著傘緩步靠近過來的媽媽,心跳驟然加速,本能地先感到一陣恐慌,這個世上還有她可以匿身安全藏起來的地方嗎?沒有,肯定是沒有的。莊單花壓抑的郁氣堵塞在胸口,胸口跟著一陣陣疼起來,冒起一陣陣的冷意,心窩子很涼,總覺得人世間很冷。

  “單單,我打你幾次電話,做什么不接電話?”

  莊寶妹的聲音傳進來,一如往常,強勢且憤怒。莊單花望出車窗外,看到了媽媽的雙眼,不再是幼時見到的清明溫和,變成了渾濁幽冷,面相也不知道為什么愈發(fā)的尖酸刻薄起來;莊單花咽了咽唾沫,覺得媽媽莊寶妹比上一回瞧見還要瘦,還要衰老,她更難過了起來,對自己的無能為力,深感窩囊;她要是可以化身超人,就可以消除媽媽莊寶妹的煩惱,就可以替媽媽莊寶妹撐起一片天地;可是她不能化身超人,現(xiàn)實還給她上了一課,她只有可能變得更糟糕!

  莊單花長吐一口氣,原本想好好說話,說出來的話卻變得咄咄逼人:“我好在不接你電話,不然我今天肯定要崩潰到自殺的!也不用現(xiàn)在回來見你了!媽媽你都活了一把年齡了,你怎么不懂得愛惜自己?三天兩頭跟人吵,跟人打,你還嫌我逃得不夠遠是不是?我真應(yīng)該搬到一個地方,讓你永遠也找不到!也不用瞧見你!”

  莊寶妹憤怒的重拍一下車門,大罵道:“莊單花,我十月懷胎把你生出來,把你養(yǎng)這么大得賠了幾十萬,你這態(tài)度,我還不如養(yǎng)條母狗來得好!也不用給你那當(dāng)婊子的名聲,在村里招人嘲笑指指點點了!”

  莊單花眼角余光瞥見何福男他的眼神一瞬間變味了,莊單花覺得那是一種嘲笑跟鄙夷的眼神,莊單花覺得已無力辯駁了,卻還是下意識出聲懟道:“我沒有當(dāng)過婊子!”

  莊寶妹依舊自我存在感極強的罵罵咧咧,“我就從來沒見過你這么膽子大的女孩,一個人不聲不響跑到外地,不是當(dāng)婊子還能靠什么掙錢?我跟你外婆要不是四處打聽你,都不知道你現(xiàn)在被關(guān)到哪個雞籠去了!我真是后悔啊,后悔怎么會生出你這種敗名聲的女兒,我真是養(yǎng)條母狗都比你來得好!”

  莊單花鼻尖發(fā)酸,眼淚在眼眶打轉(zhuǎn),模糊了視野,一時間不知所措起來。

  何福男咳了一聲,摸出褐色皮夾子,掏出小半疊做好標(biāo)記位置得有五千的數(shù)額,往身后以兩指小心地捏著百元鈔中間一角,遞給莊單花;迎上莊單花含淚不解的目光,何福男其實很看不慣莊單花對待她媽媽的強硬態(tài)度,看在何永強的面子上,他才勉強得跟她說兩句話;何福男的態(tài)度語氣也變得硬邦邦道:“這錢是我朋友何永強讓我轉(zhuǎn)交給你,你別拒絕,要拒絕去找何永強,我答應(yīng)他這件事,就一定要辦成功的!”

  莊單花瞧了眼何福男捏著錢的大拇指跟食指,兩指都只捏著錢很小的位置,像是在嫌棄什么,莊單花其實很想自取其辱的去故意碰他手,看看是不是真的招來一通嫌棄的閃避,也只是念頭在思緒中很快地翻轉(zhuǎn)過去,莊單花也學(xué)著何福男的手勢,只捏了錢很小的一部分距離,避開了接觸的可能,把錢接入手。

  “謝謝,我以后會把錢還給何永強的?!?p>  莊單花把錢一揣衣兜里,推開車門,下了車,她這才想起媽媽莊寶妹總是無端毀謗她當(dāng)妓女,這下當(dāng)著媽媽莊寶妹眼皮子底下收錢,算不算“人贓俱獲”?

  莊單花四周瞅了一眼,別說,這附近的三四個過路男人,多數(shù)是上了年齡的大爺,望著這邊她們母女二人所在,那種戲謔中夾帶著幾分盤算的眼神,直勾勾地刮著她臉頰或是胸部位置,就像是要把她凌遲處死,莊單花心里一陣陣惡心起來,這段時間這棟樓一直不太平,現(xiàn)在媽媽又當(dāng)眾污蔑她,肯定會招來什么晦氣的倒霉事的,得要搬家了,一定要搬到一處安全又便宜的地方去!

  一定要逃離這片小區(qū)樓!

  莊單花僵硬的板著臉,她身上衣褲被雨澆得濕透了,這個時候都還沒有干,只是衣褲厚不大顯濕色,她好冷啊,也好怕啊,腳下的步子更快了,急急地朝著樓梯那邊方向,逃也似地竄了過去,一直向樓梯上方急促跑去;莊寶妹收了傘,在后邊緩步的跟著上樓梯,莊寶妹聽到樓上的腳步聲慌亂,可她心里并沒有太多的波動,只想到這段時間自己遭遇到的所有煩心事,這都是身邊沒有一個可以幫她的人存在!別人生兒育女,有個依托,有個撐腰的,她生兒育女,生出了這么一個連母狗都比不上的賠錢貨,從她懷上莊單花開始,就沒有過過一次好日子!真后悔,后悔怎么生出來這么一個窩囊女兒?

  嘭——

  莊單花把租來的小屋門給有些帶勁的關(guān)上,好像這樣,她就可以剝離跟現(xiàn)實的接觸。

  她翻找了一套干凈衣物,抱著要走進衛(wèi)生間……

  敲門聲“砰砰”傳了出來。

  “單單,開門!”莊寶妹扯著嗓子大喊道。

  好像聲音在整棟小樓都在震顫。

  莊單花心臟緊張的揪緊著,總覺得胸口堵著一口冷郁之氣,她好想當(dāng)作沒聽到,但她不是烏龜沒有龜殼可以縮起來假裝什么都不知道,莊單花只能趕在莊寶妹下一瞬可能發(fā)生的咒罵聲響起之前把門打開,樓道光線很昏暗,特別還是今日這樣的暴風(fēng)雨的日子里,說不出的陰暗,籠罩著在其中的二人面容都各自陰沉沉的。

  莊單花道:“進來吧?!?p>  莊寶妹走進屋,將手里滴水的傘放到一只粉色的桶里,那是莊單花用來洗澡裝水的桶,莊單花不喜歡生活節(jié)奏又要被人攪得一團爛泥的感覺,可是有什么辦法呢?莊單花皺著眉頭,看著一地都是她們母女鞋下泥印子,深深淺淺的,有幾處腳印竟然幾乎融合在一處了,就像她們的命運,莊單花只奢望不要赴莊寶妹的命運,但是回過神,深深淺淺的人生經(jīng)歷軌跡,竟然都有幾分媽媽莊寶妹凄慘命運的影子……

  龍生龍,鼠生鼠吧。

  她是爬不起來了。

  莊單花把傘從桶里拿出,掛到窗戶一旁用于晾曬衣服的一角,撿了桶子跟香皂就往小廁所走去,那廁所小的只容得一個蹲廁,一個噴灑頭,一個水龍頭,再無旁的了;還沒等她走進去,莊寶妹的聲音尖銳強硬的在背后響了起來,“單單,剛剛那個男的給你錢干嘛?”

  莊單花深吸一口氣,壓抑著憤怒,轉(zhuǎn)頭瞪視著莊寶妹,哀求的話語卻是強硬含怨恨的響了起來,“媽媽,你能不能尊重我一點?你能不能不要把我看得那么下賤?”

  “村里的人都說你給人強奸,跟婊子有什么差別了?是不是我把你看下賤了?你看看你現(xiàn)在26歲,誰敢要娶你?”莊寶妹撇著嘴角,毫不掩飾臉上對莊單花的厭惡,“我26歲的時候,當(dāng)大老板,開了多少家服裝門店?你現(xiàn)在26歲都沒人敢要,連工作都是旮旯角落去找,比那糞坑的屎尿還要臭,那屎尿好歹也能澆菜,你干什么用?我真是后悔生了你這么一個賠錢貨,拖了我這么多年的青春,害得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什么都沒辦法去做!”

  莊單花身體發(fā)抖起來,“我被強奸不是我的錯!我不是婊子!我不是!”

  莊寶妹不說話,覷起眼睛,用一種透著濃濃鄙夷嫌棄的渾濁灰暗的眼神,涼涼的瞥了眼莊單花,冷笑了一聲,“不是就不是,誰還能把你沒有的事說成真得了?”

  莊單花一瞬間感到爆發(fā)的憤怒又打到了一團棉花上,反彈的反噬力量,要把她身心一寸寸折磨碾碎。

  莊單花望向窗戶那邊,入了魔怔,喃喃低語:“我是不是只有死了,才能逃離這煉獄???誰能來救救我?”

  “你這種丟到馬路邊都沒人要的,誰還會來幫你?我這樣開過十幾家門店當(dāng)過老板的,這些年都被你拖下水,有你這種累贅,我真不知道是上輩子造了什么惡,生出你這么一個說生說死的……”莊寶妹用極度冷漠的語氣,發(fā)泄著她胸腔堆積的煩悶,她正說得帶勁,忽然就嚇得本能地止住了,身體第一時間追了過去,伸出的手就那么差一毫厘抓空了,一團身影就從莊寶妹眼皮子底下急速下墜,幾秒的時間“嘭”一聲重物巨響,莊寶妹探出頭望下去,底下癱趴著莊單花,不知道是死是活了,越來越多的人圍在了莊單花的身旁,對她指指點點的,莊寶妹癱軟坐在地上,過了一會兒才踉踉蹌蹌地跑了下去。

  救護車開來了,兩名醫(yī)護人員協(xié)力把莊單花放到擔(dān)架上。

  莊寶妹跟著上了救護車,但是她全身上下只剩下六十一塊了。

  救護車駛遠了。

  ——

  雨下得真大啊,電閃雷鳴,讓她嚇得縮成一團,有很多的像是敷著面膜蒼白嚇人皮膚的“東西”,在她四周圍擁擠著搶占著所有陰暗晦氣的角落避雷電避大雨。莊單花也想去搶占,但是她的身體這時候不受控制了,她從前是聽說過自殺的魂無法解脫輪回,可她沒想到會這么可怕……

  又回到了租的房屋內(nèi),又打開了窗,又一遍情緒崩潰的隨著沖動邪念操控,身體卯足了力量往外騰空跳下去。

  嘭——

  又一遍身體砸在堅硬的泥土地上,一地的渾濁積水把莊單花污染得更臟更臭了。

  雷聲轟隆隆炸響。

  所有的孤魂野鬼都在為了搶占著避雨的地盤而打罵起來,莊單花的身體卻無能為力,一遍又一遍的重復(fù)著死亡前的跳樓一幕,真是疼啊,每一次摔下樓砸在地上都是疼,疼得她后悔極了,可身體再也不受她念頭控制了,就算她哀求,就算她哭泣后悔,身體也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復(fù)著爬上樓梯,打開租的房子的門,打開窗戶,然后縱身躍下……

  心中極度痛苦的滋味,難以得到救贖。

  “……若有眾生不孝父母,或至殺害,當(dāng)墮無間地獄,千萬億劫求出無期……”有人念誦經(jīng)文的聲音從門縫間傳了出來,是莊單花隔壁的鄰居她張曉依,她信佛,每日早晨跟傍晚都要念經(jīng),莊單花從前每日都被張曉依她念經(jīng)的聲音吵得心煩氣躁,說來可笑,有一次差點要上門去找人掐架,好在張曉依說,對不起啊,我以后默念《地藏菩薩本愿經(jīng)》,這樣就不會吵著你了;如今這從前令她煩躁的誦經(jīng)聲,竟然成了她唯一的心靈慰藉了。

  世上真的有地藏菩薩嗎?

  世上真的有無間地獄嗎?

  莊單花嘲弄地勾唇笑著,又一次重復(fù)著開窗,縱身跳下了窗戶……

  夜更深了,張曉依在磕頭禮拜《地藏懺》,在念誦著,“……今遇地藏菩薩摩訶薩,善安慰說,開我迷云,滌慮洗心……我今懺悔,不復(fù)更造……”

  莊單花聽得斷斷續(xù)續(xù)模模糊糊的,不受控制的身體正在摸黑上樓,感應(yīng)燈都感知不著她的到來,莊單花聽到隔壁屋里傳來的磕拜頭念誦的聲音,也不知道對方在喃喃念著什么,她只是忽然的想,“地藏菩薩摩訶薩,我這輩子沒造過惡,為什么我會遭遇諸般不順,諸般痛苦?是不是老天瞎了眼,專門挑我這樣的軟柿子拿捏啊?地藏菩薩摩訶薩,這個世上真的有這樣的菩薩嗎?有的話,能不能開我迷云啊……”

  身體又一次縱身跳下窗戶,急速下墜,重重砸在地上……

  莊單花疼得身體抽搐不止,不受控制的身體,又一次爬起來,眼看著又要往樓梯摸黑而上。

  后衣領(lǐng)忽然有一只手,嚇人的使勁拽了她一把。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