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洵輕微點了點頭,謝言的大致計劃他懂,爹爹與謝言商量的事情爹爹倒從未滿過他什么。
一個朝廷,一人掌全權(quán),自古以來又有多少人能做得到。分權(quán)互相制衡才能讓一個朝代走得更遠(yuǎn)。
當(dāng)今圣上新官上任三把火,貪婪想把權(quán)利都往他那邊靠,殊不知這樣只會遭到反噬,得罪太多人了。推倒了自己的靠山想自己當(dāng)王,可靠山就一會會倒嗎?
林濤做丞相這么多年,先皇尚且愛護(hù)有加,手把手扶持的新皇卻想趁早取權(quán),浮躁過度了。
林濤雖職位沒了,人脈還在,家底還在,往日情誼還在,能力也還是有的。
做丞相的人,內(nèi)心曲曲繞繞,哪會一直受挫?君不仁,臣亦可不義了。
這些年新皇立新臣排斥舊臣,貶位或殺害,完全不顧君臣情誼。
新朝代,新過了頭。人心,往往最是險惡。
魏涼是經(jīng)皇帝一手提拔上來的,如今已取代謝言的父親的職位,可他沒謝言父親那愛國之心和忠臣之心。
“你兩年前發(fā)現(xiàn)魏涼有謀反之意,如此直接找我爹爹商量對策,不怕我爹爹把你買了?”林洵對謝言抬了抬眉。
“不會,林伯伯與父親交情深切,林伯伯正直,我想林伯伯一定也想為舊臣還個公道。”謝言頓了頓,“何況,此番不為謀逆,不過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罷了?!?p> 林洵一想到兩年前爹爹給他看的那封來自謝言的厚厚的信,跟他每月給他的不變的“三字”信相比,真的太大差別了。
林洵想想就很氣,“我說,我前兩年可給你寄了不少信,怎么沒見你回過一封信?這些年,凈會弄那三字書來氣我,哪有人像你這樣的?真是的?!?p> 謝言有些無辜,“你何時給我寄過信?”
“你剛?cè)ツ莾赡?,我可寄了不少信,你總不會沒收到吧?”林洵愣了。
謝言皺眉,他從未收到過林洵的信,當(dāng)時他剛?cè)ボ婈?,皇帝雖同意他去參軍,但卻暗中派人去監(jiān)察他,林洵的信怕是都被攔截下來了。
皇帝可是讓謝言與京都的聯(lián)系隔絕做到了徹徹底底啊,暗中監(jiān)察他與謝言父親舊黨是否有聯(lián)系,監(jiān)察了他兩三年。
可皇帝不知,大將軍的人脈可不比皇帝窄。謝言每月送到林洵手中的信都是借著大將軍舊黨之手發(fā)出去的。
軍隊,可是大將軍的主場。
“我不曾收到,怕是都被皇上派去監(jiān)督的人截去了。”謝言如實回答。
林洵愣了,“皇帝還派人監(jiān)督你?”
這是林洵沒想到的,他不知,原來謝言在軍隊的境遇竟也是難以動彈,幸好,那些信都沒寫什么大事。
謝言看了看愣住的林洵,知道他在擔(dān)心什么,瞇了瞇眼,笑了,“是啊,可都派在身邊,沒漏身份,可我知道。三年前,我就把他們找理由遣散了。”
放心,你后來的書信來往可安全得很吶。
“如此這般,我就不計較那些我掏心掏肺地寫的書信了。看你這些年不間斷寫的書信,雖然很氣人,但還湊合。以后,要還寫三個字,小心我揍你?!绷咒瓙汉莺莸氐?,還舉了舉拳頭。
謝言不由得笑出聲來,這樣子的林洵,奶兇奶兇的哦。
“我還以為啊洵你不曾寫過信給我,我可傷心了?!敝x言裝模作樣。
林洵想了想,好像是這樣子,謝言每月都給他寫信,他的信沒一封到謝言的手里,是挺讓人傷心的。
林洵非常聰明地扯開話題,站起身,走到書桌旁,把寫的詩詞都拿出來擺在桌子上,對謝言說:“過來,這都是我的詩詞哦,看看怎么樣?”
林洵覺得,自己真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