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幻龍府后,葉雨棠就發(fā)現(xiàn)這里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是幻化出來的,其實(shí)幻龍府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幻陣。以葉雨棠如今的眼力,根本無法探得陣中虛實(shí),幻龍府內(nèi)不僅沒有絲毫龍氣,反倒充斥著濃稠的輪回之氣,封霗告訴他這是因?yàn)榛谬埜闹麝囇凼且粔K巨大的輪回石。
所謂輪回石,諸界僅此一塊兒。傳說是在太古武道爭巔之時,為免生靈涂炭,一位太古陣道大能用一塊天外巨石當(dāng)作陣眼,封住了修羅界與圣界之間通道。待爭斗平息之后,圣界與修羅界的無數(shù)修士同時出手方破去陣法,而這塊巨石也陰差陽錯地落入了界淵中,如此,才有了如今的幻龍府。
而輪回之氣便是由輪回石所產(chǎn)生的靈氣,這種靈氣和龍氣十分相似,同樣也不屬于五行陰陽靈氣之列。但和龍氣最大的不同是,輪回之氣不可被煉化,且有著極強(qiáng)的吞噬之力,除去龍氣之外世間沒有任何一種靈氣能抵御這種吞噬之力,所以輪回之氣不可為尋常修士所用。
葉雨棠:“七叔,可否告知雨棠這布置幻龍府的到底是何種陣法?為何精妙如此,個中一二還望七叔細(xì)言?!?p> 封霗:“吾畢生所學(xué)皆系其中,無所謂名,無所謂法,陣之一道,本無常名、無常法,亦是萬名、亦是萬法。如是,變化自知、變化自在、變化自然皆不可言,故不可言喻為何。”
葉雨棠:“那陣道入門又如何?雨棠自邪龍府百年,卻不曾窺得任意法門?!?p> 封霗龍形一虛,一幅巨大的光幕便出現(xiàn)在了葉雨棠眼前。隨著封霗的聲音傳來,葉雨棠也被帶入到了一片蜃景之中。眼前虛無的人影躥動,自己則好似置身天外般看著一幕幕那些未曾親眼見識過的畫面。只見一個金發(fā)美髯的老者手持骨杖,老者雙目閉合,雖佝僂著身子,但在他面前的那些無數(shù)兇神惡煞居然盡數(shù)被阻隔在了一道光幕之外。隨即虛空中傳來了封霗的聲音。
封霗:“陣道之下另存三道,各有千秋。御陣之道奉洪荒璇龜一脈崩墟為尊,御陣信守,需借五行之力,以堅(jiān)、韌為本,集大成如崩墟者,可御諸法,阻千軍?!?p> 葉雨棠:“御陣,當(dāng)于內(nèi)者波瀾不驚,于外乎水火不侵!”
接著是個看不清模樣的人影,只見他單手隨意一揮,轉(zhuǎn)身從腰間取下一個酒葫蘆邊走邊喝了起來,身后追趕而來的人影要么被萬箭穿心、要么身首異處……
封霗:“殺陣之道奉太古道巔遁甲為尊,此人集陣道大成于一身,遂得以證道。道史萬萬載,陣道翹楚輩出,唯殺陣無能出其右者。殺陣信攻,借森羅萬象,以破、崩為本,誅仙戮魔。殺陣之內(nèi),鬼哭神嚎、魂飛魄散?!?p> 葉雨棠:“乾坤萬法中,生死一念間!殺陣確是霸道。”
這時葉雨棠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無論自己做什么動作、走到哪,那人影都逐一模仿,想要觸碰但又總觸碰不到,好似自己的水中的倒影一般。
封霗:“幻陣之道以封為本,借陰陽之力,或擾人心神、或亂其五覺。入大乘幻陣者無疑固步自封、插翅難飛。然卻鮮有修士能憑幻陣入道,古有妖后玉心、中州宇文皆屬此道上乘者,但論幻陣大乘者,非吾族影尊莫屬!”
葉雨棠:“玉殿靈泉天外仙,蜃樓迷影夢中人,如影隨形,當(dāng)屬幻陣?!?p> 最后,密密麻麻地人影和令人眼花繚亂的陣法出現(xiàn)在他眼前,有火光沖天、有狂風(fēng)呼嘯、有木石林立……還有刀劍亂舞。
封霗:“陣分內(nèi)外,亦分主輔,下乘者多不分內(nèi)外,亦無力控主布輔;上乘者多以外陣為輔,內(nèi)陣為主;凡不拘泥于此,揮手成陣,環(huán)環(huán)相扣,不分彼此者方屬大乘。”
封霗說完后龍魂重聚,葉雨棠也離開了幻境,只見封霗身軀隨意一擺,遠(yuǎn)處的一個水洼就變作了一方小池,葉雨棠的緊緊地盯著小池,希望能從中看出一些端倪。封霗似看出了葉雨棠此時所想,隨即蜷身,龍首揚(yáng)起,發(fā)出陣陣低吼,不時便下起了小雨,葉雨棠本能抬手遮擋卻不曾想雨落不沾衣,他正好奇準(zhǔn)備用手去觸碰雨滴的時候,封霗開口說道
封霗:“千萬別碰雨滴!那是我剛剛推演完的一處藏在幻陣中的殺陣,你看到的小池是借助水靈氣幻化出的五行幻陣。此殺陣陣意便是需要借助這小池幻陣中的水靈氣方能展現(xiàn)出來。若是變作火靈氣幻陣,那此殺陣陣意便有可能會是一縷燭光、一絲野火。靈氣亦有強(qiáng)弱,倘若我能幻化出汪洋大海,這怕就是個神陣了。”
葉雨棠:“神陣?這又是什么?”
封霗:“不過是一個后世修士為了區(qū)分陣法、法寶、靈獸等物精妙與威能的籠統(tǒng)說法罷了。有如神、天、玄、地、靈之類的區(qū)別。如今能布下神陣的修士恐怕是沒有了,就連宇文老兒當(dāng)初為封印圣尊布下的九轉(zhuǎn)仙罡大陣也僅是座天陣罷了?!?p> 葉雨棠:“那七叔可曾見過所謂的神陣?雨棠實(shí)在想象不出這究竟是怎樣區(qū)分的,七叔可否再與我說說?”
封霗:“少尊善問好學(xué),霗自是知無不言。靈陣多借五行成陣,比如那小池幻陣便是靈陣中的水靈幻陣;地陣復(fù)雜一些,且有主輔內(nèi)外之分,但依舊不離五行相生,若木靈陣輔以水靈陣則木靈陣的威能就會強(qiáng)上許多。若是金靈陣與水靈陣則不會有特別的效果了?!?p> 葉雨棠:“相生……相生,那若是相克又會如何?”
封霗:“這是一道分水嶺,五行相克的瓶頸與修為境界強(qiáng)弱與陣道感悟深淺息息相關(guān)。相克的五行靈氣不可搭配布陣,否則必遭反噬,此乃地陣認(rèn)知。只有待陰陽五行皆為你所用,不再拘泥于相生相克時,所布之陣才可稱之為玄陣?!?p> 葉雨棠:“七叔所言雨棠明了,看來少說千年多則萬年,只是我這壽元……雖說修道者壽元齊天,然如今以去百余年,無望、無望……”
封霗:“哈哈哈!少尊不必自擾,靈途本就是靠煉化自身血脈之力修道,血脈之力越古老,則能煉化的部分就越多,壽元自然也就越長。而祖龍血脈出自洪荒,其源頭之深遠(yuǎn)豈是萬年之?dāng)?shù)可以衡量?所以少尊根本不必?fù)?dān)憂這壽元?!?p> 葉雨棠:“竟是如此這般……不知七叔這幻龍府又是列于何種陣階?”
封霗:“幻龍府并非我所布下,若再早個十萬年我恐怕還真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但如今我十分確定這幻龍府當(dāng)位列諸界六大神陣之一?!?p> 葉雨棠:“什么?!六大神陣?難道諸界只有所謂的六大神陣么?這幻龍府既不是七叔所布,那此人又是何人?”
封霗:“若只考慮陣道互補(bǔ),陰陽五行齊聚,這般規(guī)模只能算得上一個下乘天陣罷了??勺晕胰敫詠肀汩_始不斷在府內(nèi)推演破陣、復(fù)陣,而這其中竟有半數(shù)以上的陣法雖僅數(shù)尺方圓,但觸之卻能引動百里內(nèi)成百上千的陣法。若非如此,我也不會耗費(fèi)了近百萬載光陰才能在這幻龍府內(nèi)安然無恙。”
葉雨棠:“莫非七叔此時仍未能破盡這幻龍府么?”
封霗:“然也!僅六成之?dāng)?shù)罷了,有幾處曾多次讓我陷入絕境,若不是其余族兄前來搭救,這幻龍府怕是不知要換了多少代主人了?!?p> 葉雨棠:“那七叔口中所說布陣之人乃是何許人也?”
封霗:“布陣之人與大哥、圣尊同脈,乃吾族影尊封霱,太古之時與遁甲以陣論道,不幸隕落后將血脈之力贈予遁甲,傳說這幻龍府便是影尊與遁甲共同布下的。”
葉雨棠:“霈尊還有兄弟?他不是始龍么?”
封霗:“天地初開,洪荒初成,先有圣靈降世,再衍八方諸靈。一日忽聞電閃雷鳴,暴雨驟至,見虛空以雷霆鑄形,陰氣鑄骨,陽氣化鱗?;痨`磨爪牙、土靈生肉、金靈凝睛、木靈蘊(yùn)魂魄、水靈聚法。始稱'祖龍',自名霈,意喻帝王恩澤。然混沌有余,霈借神道再鑄一龍,此龍除脊生雙翼外與霈無二,賜名霖,亦喻恩澤。二龍相戲,至雷霆散盡,不想云雨中竟匿一龍!此龍?zhí)撔?,形似祖龍之影,非得道者難以肉眼視之。龍影與霈同降生天地間,霈視其如手足,賜名霱,意在祥瑞。此三龍方為龍族之始。”
葉雨棠:“原來如此,七叔所言出自何處?為何雨棠從不曾看過?”
封霗:“此乃我九子傳承記憶,非典籍所藏,少尊自然不知,世人亦不知。影尊命薄,雖無圣尊之志,但陣道造詣之高,為吾輩幻陣之道翹首所盼可棲之巔?!?p> 葉雨棠:“七叔尚且如此,可想影尊陣道之精妙,那剩余五大神陣又在何處?”
封霗:“其一便是人界中州云中城的麒麟陣,此陣不知何人所布,霗只聞陣名,卻未曾有緣識得此陣;其二是仙界琉璃海的琉璃千幻陣,此陣乃是太古云辰所布,起初不過一小乘天陣,后被影尊破去后復(fù)得如今神陣;其三是仙界護(hù)界大陣'璇御',由璇龜之祖崩墟所布,乃古今諸界最強(qiáng)御陣,此陣以崩墟九千骨甲作為陣眼,甲除陣破。百萬年來除卻圣尊上古震怒毀去其九,此陣便再無損耗;其四是兇界的兇煞混沌陣,霗只知此陣由洪荒兇獸黯炎、混沌聯(lián)手所布,并不知曉其中利害;其五則是傳說中的奇門遁甲神陣,乃遁甲獨(dú)門陣道,不知何處,不曉利害,圣尊曾言此陣必是問鼎諸界之陣?!?p> 葉雨棠:“六大神陣較之如何?”
封霗:“少尊此言差矣,此問答者若是遁甲、影尊之輩,方可比較一二。霗行于陣道較之等人尚淺,故無言。陣道萬法實(shí)難有較真強(qiáng)弱之說,且修習(xí)陣道,非觸及神道者萬不可輕言妄語孰強(qiáng)孰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