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因閉關許久未回圣淵,但他也知曉王魂降臨的事,封霈攜九子一同隕落,其中就有應龍。應龍本是由祖龍借王道與神道孕育所生,自古以來皆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故而先代應龍便是當代應龍之父,雖說有傳承記憶,但每一代應龍無論性格還是修為都不一樣。眼下封鑰能夠抽身前來,想必是圣淵事了,葉雨棠馬上開口問到
葉雨棠:“鑰,圣淵可好?家姐可好?幼王如何?爾等八子近況如何?通通道來?!?p> 封鑰:“是!圣淵一切入常,尊親與少尊族嫡在圣淵修煉皆有所成。尊親更是在不久前開始閉關準備突破地仙之境。至于幼王,至今尚無名諱。直至雪翎仙子半月之前來到圣淵傳話少尊歷練之事,待吾等九子最終商議過后決定幼王應由少尊賜名,故冒險前來?!?p> 封鑰言畢,數(shù)道身影魚貫而入,這么一來倒是顯得有些擁擠了,加上封鑰正是龍族八子。八子見到葉雨棠時臉上均有難以置信的表情,葉雨棠如今的修為若是被玲瓏子給瞧見,那估計他又得跪下了……
這時候,一個小巧的身影從封鎩身后硬擠了出來,一個胖嘟嘟的幼童雙手叉腰一臉不情愿的開口說到
幼童:“你們幾個,干脆擠死我如何?!又說帶我來見圣尊,哪有?哪有?除了一個病怏怏的人在那兒哪有什么圣尊??”
八子一聽這話,各個面上驚慌失措,正欲開口制止,只見一柄黑色長劍憑空乍現(xiàn)在幼童頭頂一旋,劍刃便橫在了他的小臉面前。幼童愣了一下,隨后眼眶里的淚珠便嘩嘩落下,這一幕讓葉雨棠一時間倒不知該說些什么好了。
封銘:“幼王絕非存心,還請少尊息怒??!”
葉雨棠:“我知道……玌瑈,怎么辦吧?誰哄?我反正不會?!?p> 幼兒心性,來的快去的也快,見九子紛紛向著他口中病怏怏的人跪下,又口口聲聲叫少尊,他頓時便止住了哭聲,又看了看眼前的這柄黑劍竟然轉哭為笑說到
幼童:“你將這柄劍送我,我便叫你一聲圣尊,不然我就繼續(xù)哭?!?p> 葉雨棠:“哈哈哈,幼王著實可愛,這樣吧,我也不強迫你叫我什么,今日八子前來不過是想我賜名罷了。應龍本就是龍族皇者,你與銘他們又同出一輩,便賜你'锽'字如何?加上族訓,從今以后你便叫'封锽'好了。”
封锽:“那劍呢?”
葉雨棠:“此劍乃是恩師與我共鑄,送你是不可能的了,這樣好了,待你修煉至洞心境,到那時我便親自為你鑄造一把兵刃贈你,如何?”
封锽:“此話當真?”
葉雨棠:“一言九鼎!”
封锽聽完之后煞是開心,竟然搖身一變變作一條九尺金龍,脊上雛翼興奮的舞動著,身軀一卷飛出屋外便向著天空飛走了。他這一飛卻讓葉雨棠大驚失色,若是在別處就算了,這兒可是九闕宗內,若因此事引來騷亂就太麻煩了,他連忙對八子下令說到。
葉雨棠:“八子聽令!封锽年幼無知,雖是王也需嚴加管教。命你們無論用什么方法,馬上將封锽帶回圣淵勤加修煉,不得有誤!”
八子亦知曉其中利害,領命之后便去追趕封锽。但葉雨棠此時忽然覺得自己的話說的似乎有些不妥,心念一轉正打算改口,可惜還是晚了一步,這下倒好……九龍同天!他搖頭苦笑,眼下只能靠著裝傻看看能不能蒙混過去。他打心底里覺得若自己能不負眾人所托再加上九子旁協(xié),龍族重振聲威將要容易許多。他的感覺一點兒都沒錯,他也萬萬不會想到這位敢開口和他談條件的龍族幼王將來會助他渡過他此生最為兇險的一劫。
葉雨棠:“嗯……好一個九龍同天……罷了,還是先想想試劍大會該怎么辦。玌瑈……玌瑈?玌瑈?!玌瑈!!”
不用想,玌瑈定是被封锽帶走了,只是他沒想到玌瑈竟然無法反抗封锽,想必這就是應龍的某種神通吧。好在他與玌瑈心神相通,葉雨棠用盡力氣將神識釋放出去卻只能感受到玌瑈的一絲回應,他在不禁感嘆應龍神通廣大的同時也覺得玌瑈若是能在封锽身邊也未嘗不是件好事。一來姜天靈多多少少有察覺到玌瑈的存在,二來試劍大會若玌瑈按耐不住再次出現(xiàn)的話,那麻煩可比九龍同天大多了,到那時候他恐怕連裝傻都做不到。
葉雨棠:“玌瑈,你便替我守護封锽,待我與老黑在人界事了,我自然會回一趟圣淵,倘若封锽有你守護還出了什么差池,我定問罪于你!”
玌瑈不再釋放神識,這代表玌瑈已經(jīng)知曉葉雨棠的意思。而葉雨棠也需準備準備接下來的事,畢竟是九龍同天之相,九闕宗門人也不是瞎子,雖然未必都會來他這兒,可他卻斷定姜天靈一定會來。
大約過了三個時辰,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去,只聽院門一開,一串腳步聲夾雜著些略顯急促的喘息,果然是姜天靈來到了葉雨棠的房門前。她直接推開房門見到葉雨棠正在打坐調息,試探性的輕聲問到
姜天靈:“師弟你醒了?”
葉雨棠則是故意裝作驚訝,在聽見姜天靈的聲音后馬上睜開眼睛,然后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連忙下床躬身施禮答到
葉雨棠:“原來是二師姐,多謝那日二師姐出手搭救才能保住我這條小命,幸好只是修為有所損傷,其余并無大礙。”
姜天靈上下打量著葉雨棠,雖稍顯松了口氣,可臉上卻一直掛著憂慮,不一會兒她搖了搖頭長嘆了一聲坐下便開口說到
姜天靈:“師弟你倒是心寬,雖然你的傷勢已恢復大半,可修為境界已經(jīng)跌落至筑基邊緣,與我初次見你半步金丹的修為折了豈止一點兒?何來無礙之說?今日宗門里發(fā)生了件大事,導致過幾日的試劍大會連仙界、修羅界、靈界都要派人前來參加,只怕到時候是非不斷,要想成為內門弟子的話只有等此事風波過去了才行。倒是不知要何年何月了……唉……都怨我,害苦了你……”
葉雨棠:“多謝二師姐掛懷,只是為何二師姐斷言我試劍大會定會失敗呢?”
姜天靈:“師弟有所不知,往年同門較技皆是點到為止,況且試劍大會分比劍、論劍、認劍、試劍四個環(huán)節(jié)。如今其余幾界派人前來,為了減少些不必要的麻煩,今年的試劍大會就只剩下了比劍、試劍兩個環(huán)節(jié)。各界修士的目的都是為了今日之事,唉,師弟實在不知其中利害啊?!?p> 葉雨棠:“二師姐所說究竟何事?即便試劍大會我不參與,那來年我再參與即可,何來不知年月之說呢?”
姜天靈:“今日宗門上空忽現(xiàn)九龍同天之相,師弟道行淺薄尚不知其中因由。這龍族本就是真靈之列,只因上古族禍導致龍族隱沒,而靈尊封霈乃龍族之首,如今靈尊隕落,龍族可謂失去了最大的庇護者,所以那些覬覦龍族道統(tǒng)的修士都在爭相尋找靈尊遺存。今日九龍同天之相出現(xiàn)在我九闕宗,無論是誰都會想來一探究竟,若此番沒個結果,莫說三年五載,對于修士來說耗個三、五百年算得了什么?你不妨想想,既然是意有所圖,那個中機緣又有誰肯善罷甘休?”
葉雨棠聽完之后完全明白了,對于尋常九闕宗門人來說,此次試劍大會的危險來自于其余各界的門人弟子的刀劍無眼,但對他來說,危險還來自于他不僅是遁甲傳人還是龍族少尊這件事。
姜天靈的這個消息讓他不得不開始打算想另外的辦法找到與緣慳印有關的線索,為今之計只有從長計議,可時間和緣慳印對他來說就好比是一雙扼在喉嚨上的巨手,若一拖再拖等待他的只有道消身隕這一個結果。
姜天靈:“師弟?師弟?你怎么不說話了?是不是此事對你打擊太大?師姐也知道,但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師姐勸你還是再忍忍吧?!?p> 葉雨棠:“二師姐說的是,只不過如此一來也不知要什么時候才能成為內門弟子。師姐有所不知,我們這些外門弟子無論再怎么樣勤修苦練,可能學到的終究是些皮毛,連像樣的指導都沒有,如此拖下去倘若他日誤入邪道,又該如何是好……”
姜天靈:“師弟原是擔心這個?這好辦,若師弟不嫌棄的話,今后我每隔三日便來此教導你,雖不及師傅師伯的道法精深,但也都是九闕宗的內門正宗。我與師傅明言之后想必他老人家也不會有異議,待風波平息之后,師弟再名正言順拜入我門下即可。”
葉雨棠聽聞此話當即單膝跪地,埋頭抱拳懇求說到
葉雨棠:“二師姐此話當真?!果真如此那便是我天大的機緣了,還請二師姐不嫌雨棠愚笨,傳我大道!”
姜天靈:“師弟快起,天靈亦是證道一礫,何來傳授大道之能。師弟既然不嫌棄那我們今日便開始可好?我們去院內,你傷勢尚未痊愈,不妨就先看看你的基本功都練的如何了?!?p> 兩人來到院內,姜天靈可謂是耐著性子看完了葉雨棠的胡亂比劃。這一套《鷺吟劍法》是葉雨棠來到九闕宗后唯一修煉過的功法,但他著實不敢把他私下篡改的劍招舞給姜天靈看,所以原有的路數(shù)在他手里使出來以后簡直沒有半分神韻。
起初姜天靈也是看的一頭霧水,若不仔細分辨,這根本連一套凡人的劍法都比不上。凡人劍招多凌厲、兇狠,講究一擊制敵或殺敵。而修道宗門的劍法大多憑氣為神、仗劍為骨,一招一式需要將劍與氣相結合方能成樣。若沒了神韻風骨和靈氣加持,那么這些劍招實打實的都是一副花架子。
姜天靈:“師弟……你這《鷺吟劍法》實在太粗糙了,既是指點那我便實話實說,恐怕師弟你沒有劍道的天賦。不過倒也無妨,大道三千,我九闕宗還有許多非常不錯的功法,比如《嵐心決》和《灌心印》在人界亦屬最上乘的功法?!?p> 姜天靈說完之后雙掌相合,口中念念有詞,接著單掌輕輕向著地面一壓,葉雨棠只覺得腳下微微一晃,定睛一看一個纖細的掌印便被姜天靈印在了地上,且要比姜天靈的手掌大數(shù)倍。葉雨棠明白這是姜天靈極力控制的結果,若是全力一掌的話,只怕輕易毀了整個風院都不在話下。
姜天靈:“我方才將兩種功法合二為一凝于一掌上,我已將力道控制在最小,況且我是女兒身,像這樣陽剛勁十足的掌法由我使出本就潰了七分。換作師傅、師兄的話,一般都得在云海洞中方可修煉。師弟覺得如何?師弟修為尚淺,云海洞暫時是去不得的,不過待你小有所成的時候恐怕這場風波也該過去了?!?p> 雖然這兩套功法聽上去確實不錯,而且葉雨棠也相信姜天靈說的話,可他來九闕宗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任何關于緣慳印和《幻煉譜》的線索他都不能放過。眼下對他來說是個再好不過的機會,如果能從姜天靈口中知道些什么倒還省了他不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