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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海緣慳

第二十六章?血雨門

道海緣慳 盜凈天香 3209 2021-01-08 06:29:00

  這是兩塊兒巴掌大小的墨色玉牌,上面沒有花哨的浮雕,渾然天成的暗紅色石紋便足以裝點一切。雖然美中不足的是它們都因風(fēng)化各缺了一半,但衛(wèi)刑丘仍是將它們拿在手里輕輕地摩挲著。不一會兒他從懷里掏出了一塊兒與之相同材質(zhì)的玉牌,區(qū)別在于自己的這塊兒通體漆黑沒有石紋且完好無損,上面清楚的刻著“刑丘”兩個大字。而另外兩塊兒玉牌分別刻的是“懸鋒”和“雨樓”。

  衛(wèi)刑丘:“白棠樓果然神通廣大,這是我兄弟三人的命魂玉牌,亦是老夫甘愿屈居幽冥的唯一理由。這三塊兒玉牌是家父用其獨創(chuàng)封魂之術(shù)和魔界衍魂玉煉成,玉牌在則魂不散,世上僅此三塊。既然玲瓏子掌柜幫老夫找到了大哥和三弟的命魂玉牌,那老夫便再無顧慮,這束手束腳的日子也總算到頭了!海兒……就暫且托付給你們白棠樓吧!”

  偌大的幽冥界處處皆是昏暗陰森之貌,完全被稀疏的揺鈴聲和彌漫在空氣中的哀嘆所籠罩。那些枯藤、荊棘和不知名的草木都毫無生機可言,偶有幾朵執(zhí)拗的花才剛一露蕊便被殘忍的陰風(fēng)連根拔起又拋棄在了無盡的陰暗之中。

  此時幽冥城西北的三陰山頂上,玲瓏子銀色的長發(fā)隨風(fēng)輕擺,負(fù)手而立俯瞰這無邊幽冥,寒丘陰府盡收眼底。那一身白袍格外地醒目,他僅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仿佛就能驅(qū)走身邊所有的昏暗。而玲瓏子身后還站著另外一人,此人身材高大魁梧,相貌雖說談不上什么瀟灑出眾,臉頰的輪廓棱角分明,宛如刀削一般。狼目赤瞳,睛泛瑩輝,乍眼一看七分彪獷外帶三分兇悍,和道骨仙風(fēng)完全不沾邊。

  別看玲瓏子的修為在衛(wèi)刑丘和公孫壽這些遁天大修士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但憑他那冠絕天下的玄識再加上白棠樓如今在諸界的名望,任誰見了都得恭敬地稱他一聲掌柜或是先生。

  玲瓏子:“你看那些零散的燈火,沒想到對外界來說陰森恐怖的鬼市竟還成了幽冥界僅有的喧囂與生氣……”

  “先生,您急召我來此所為何事?又為何不見魔蛇的身影?”

  玲瓏子:“噢……魔蛇自有魔蛇的去處……但若要說穿了,如今許多事能讓我與圣尊放心交托的也只剩你了……”

  “先生因何故心生悲涼?”

  玲瓏子:“呵呵……要換作從前,你又如何能察覺到這如絲如縷的悲涼啊……雖說如今圣尊身邊有六儀、七圣、九龍在側(cè),可謂是高手如云,但仍有許多事只有你我二人才能辦成?!?p>  “為何?”

  玲瓏子:“對于圣尊來說,他能夠完全信任的只有咱們倆,那種回憶,他此生都不想再有了……”

  玲瓏子話音剛落,腳下頓時黑炎躥動、蜿蜒盤旋;虎嘯三陰、山石龜裂。那一幕幕感同身受卻又無能為力的畫面浮現(xiàn)在腦海中,自那以后此人便發(fā)誓再也不會讓這樣的事發(fā)生……玲瓏子轉(zhuǎn)過身對他說到

  玲瓏子:“靈界有圣尊親攜三位圣王坐鎮(zhèn)自是萬無一失;人界有我和遁甲閣倒也足夠;緋血在仙界已是立于不敗之地;邪羅和悲風(fēng)則在早些時候分別前往兇界、魔界行事。而眼下幽冥界單憑魔蛇一位圣王之力恐難以成事,所以老黑,我需要你來助他一臂之力?!?p>  此人正是世間至兇之獸的化身——老黑??刹粌H是身材和相貌,就連性情也發(fā)生了不小的變化,總感覺老黑少了些魯莽,多了幾分沉穩(wěn)與滄桑。

  老黑:“先生所指可是血雨門?”

  玲瓏子似是苦笑般地?fù)u了搖頭意味深長地說到

  玲瓏子:“圣尊要的……是整座幽冥城……”

  歲月長短是最容易被人所遺忘的,越是久了,就越想把一些瑣碎的事情一筆帶過。修士證道不識光陰是常有的事,特別在幽冥界這個連四季都沒有的地方就更是如此了。

  這一日的鬼市相比以往要冷清不少,街上來往的修士幾乎都身披斗篷看不清樣貌。此時一處十分簡陋的地攤邊上站著一個身披淡墨色開襟長衫的少年,看上去也就只有二十出頭的樣子。他左右肩膀處那一大一小兩滴深紅色的色漬十分顯眼,背后還挎著一副呲牙咧嘴、口銜短兵的吞口面具,面具上的修羅眉頭深鎖、怒目而視叫人不寒而栗。他剛蹲下身子沒多久,有一個剛巧路過他身后的修士本是不緊不慢地走著,可就在他無意間瞄到少年背上挎著的面具之后,馬上就加快步伐急匆匆地離開了鬼市。

  少年肩頭那一大一小的兩滴色漬代表著他已奪取過兩條性命,且其中一人的修為比他要高,而那副吞口面具則是其所屬門派的象征。兩年前,在幽冥界銷聲匿跡已久的逍遙王公孫壽僅花了一夜功夫就在幽冥城外西北方的三陰山下建起了無數(shù)亭臺樓閣,借此還有了一個新的名號——血雨門。憑著幽冥三大高手之一的聲威,聞風(fēng)前來入門拜山的修士絡(luò)繹不絕。雖說最終能夠成功拜入血雨門下的修士幾乎都是百里挑一,但僅過了幾個月后血雨門便忽然宣布不再招收任何弟子。這一切在大多數(shù)幽冥界的修士眼里本以為只是公孫壽一時興起所為,可任誰都沒有想到血雨門不僅沒有銷聲匿跡,反而漸漸聲名四起。

  幽冥界的修士幾乎沒有弱者,他們大部分都是從各界遁界而來的魔途修士,什么宗族道統(tǒng)和獨門傳承在他們眼里都不值一提。生活在風(fēng)琋的統(tǒng)治下,久而久之,幽冥城早已成了他們唯一的信仰,對外界自報家門的時候也基本上不會說自己來自幽冥界,而是來自……幽冥城。血雨門和那些尋常宗門不太一樣的是他們只做一件事……就是受雇替他人消災(zāi)!可他們既不要晶石也不要那些天材地寶作為報酬,想要雇傭他們就只有一個辦法,那便是尋到“血雨令”。

  說起這血雨令,乃是由九幽玄鐵打造,共有五面,皆被分散在了幽冥各處,五面令牌上分別刻著

  “殺”、“言”、“圣”、“血”、“命”

  手持血雨令便能登門請求血雨門幫他解決一件事,原本大家都以為在“不得肆意殺伐”的禁令下,血雨門不過是過眼云煙罷了,可沒想到的是這兩年血雨門不僅沒有銷聲匿跡,反倒是這五面普普通通的血雨令居然還成了如今幽冥修士間最為炙手可熱的寶物。血雨門人每完成一樁委托都會在自己衣服上的任意位置用染料或者是鮮血留下一滴血雨印記,印記越多則在門中地位也就越高。只不過在血雨門崛起的背后,幾乎人人心里都懷揣著一個巨大的疑問,為什么幽冥城主風(fēng)琋和九淵魔君并未對血雨門的所作所為有任何約束。

  再說回這位血雨門的少年,他蹲在這兒差不多也過去半柱香的功夫了,但他好像并沒有要買東西的意思。過了一會兒,他慢慢站起身來將面具戴在了臉上,這是一個信號,一個帶著血腥味的信號。

  少年翻身向后一躍從懷里掏出了一把飛刀,將它直接脫手射向了地攤攤主。那人目露精光側(cè)身想躲,少年腳下用力一旋便轉(zhuǎn)到了那人的身后朝著后頸抓去。那人抬手格擋,少年腰身一沉左右開弓一抓一推,只見袖口暗處寒光乍現(xiàn),待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看清少年袖內(nèi)藏著的原來也是飛刀。

  那兩柄飛刀一柄插在了對方的小臂上,而另一柄則插入了他的胸口。這時少年向后退了幾步,隨后接二連三的向著對方射出了數(shù)十把飛刀,直至那人身上千瘡百孔方才停手。少年慢慢走過去從尸體上隨意抽出了一把飛刀將它倒懸在肩頭,鮮血順著刀刃滴落在少年衣服上綻放成了一朵新的血花。他轉(zhuǎn)過身隨手一招,所有的飛刀在微鳴輕顫之后便一股腦地飛旋回了袖子里。少年慢悠悠地取下面具將它挎在身后,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似的,在鬼市四處逛著逛著便向著幽冥城外離去了。

  在少年走后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方才地攤對面小閣樓上的窗戶才微微推開了半扇。屋子里頭并肩站著一男一女目睹了全過程,只聽那女子長吁一口氣說到

  元璃:“暮遠(yuǎn)公子……依奴家看來,這倒像是武途粗人耍的那些個拳腳功夫。沒想到這花蟒神君的修為好歹也是古魔境,卻被人三兩下給收拾了,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實在窩囊?!?p>  聞暮遠(yuǎn):“元璃姑娘有所不知,好在今日派來的是我衛(wèi)師弟,若換成是其他師兄弟的話就未必見得能將花蟒神君如此輕易誅殺了?!?p>  元璃:“暮遠(yuǎn)公子此話奴家可真是聞所未聞,不知其中是何道理?”

  聞暮遠(yuǎn):“論修為,在二十三血雨修羅中,衛(wèi)師弟行末,他與元璃姑娘一樣都只不過是名通幽修士罷了。花蟒輕敵托大死有余辜,但衛(wèi)師弟方才使的那招袖里藏刀可是門中武炎長老親授的……喲!瞧我這記性,這些事本不該說的……呵呵,在下能說的只有這么多了,日后元璃姑娘有的是時間慢慢了解?!?p>  元璃:“好吧,既然暮遠(yuǎn)公子都這么說了,那奴家自是信得過他……?!?p>  聞暮遠(yuǎn):“好,那煩請元璃姑娘先將手中的血雨令交予在下,咱們稍作歇息,待聞某收拾完這里之后就一同前往三陰山如何?”

  元璃:“奴家全憑暮遠(yuǎn)公子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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