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誰休誰還不一定
“夜墨塵一直都這般和我說話嗎?”
彥林領(lǐng)著虞朝辭回她的宮殿,聽公主的疑問后步子緩了緩,垂眸淡淡“嗯”了一聲。
“整個京城誰人不知公主您癡情于夜將軍?!睆┝譄o奈地聳了聳鼻子:“夜將軍對誰都溫文爾雅,唯獨對公主您無禮至極?!?p> “不過說來也是公主你自己縱容的?!彼脨赖剜街?。
朝辭公主自幼愛慕夜墨塵,原本兩人青梅竹馬,夜墨塵也待她很好如同親兄妹。
奈何造化弄人,夜墨塵與初婉晴一見鐘情、私定終身,朝辭公主本就驕傲的性子在初婉晴出現(xiàn)后變得暴躁狠厲。
夜墨塵對初婉晴愈好,她壓在心底的怒意便愈盛。
“他以后不會再有機會了?!?p> 虞朝辭從來不會容忍別人騎到自己頭上撒野。
穿過花園往西去,大概步行了有十多分鐘,彥林在一座宮殿門前住了腳。
虞朝辭抬頭望向殿外的青玉匾額。
“浮生宮?!?p> 朝辭公主是先皇的嫡長女,深受先皇寵愛,不僅賜封號,還給她修建獨立宮殿,待遇堪比太子。
浮生宮位于皇上的紫宸殿的西北方,環(huán)境幽靜,樓宇莊重不凡,可見是費心費力布置的。
宮女得知公主回宮,上前通傳。
“公主,越太醫(yī)來了,在偏殿候著呢?!?p> 虞朝辭點頭應(yīng)著。
想必是自己醒來的事傳開了。
“一定是皇上派他來的?!睆┝帜_下生風,笑盈盈道:“讓越太醫(yī)給您瞧瞧,在皇宮里除了天師就屬他醫(yī)術(shù)最好了!”
瞧什么?瞧她胡謅出來的失憶嗎?
虞朝辭皺了皺眉,正想著說辭,就見前方走出一位頭發(fā)灰黑、身著靛色長袍的老伯朝這邊走了過來。
“公主殿下?!崩喜畬χA烁I怼?p> 虞朝辭看了眼他肩上挎著的藥箱,禮貌回了句:“有勞越太醫(yī)?!?p> 越太醫(yī)聽后臉色微變,,沒有多說什么,緊隨眾人進了屋內(nèi)。
“皇上聽聞公主醒來原本要前來探望,誰知半路有要事要議,還請公主不要埋怨皇上?!?p> “皇上日理萬機,我若加以埋怨豈不罪過。”
虞朝辭回憶現(xiàn)在的皇上是她的胞弟,她上面有六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只此一個弟弟。
看越太醫(yī)的口氣,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姐弟相親相愛,實則關(guān)系好比仇人。
“公主清醒后可有哪里不適?”
“不適倒是沒有?!庇莩o一本正經(jīng)地:“就是記憶有些模糊,我甚至不記清自己以前是什么樣的人。”她適時地錘了錘腦袋。
“這……”越太醫(yī)面露難色:“難道落水時頭部撞到了水下礁石,得了失魂癥?”
他自說自話:“段天師明明斷言公主無礙,只需昏迷期間多去花園曬曬太陽就好,怎么會多出個失魂癥呢?”
虞朝辭不好意思的笑笑,卷翹的睫毛微顫:“其實也無礙,對我也沒什么影響,興許日后慢慢想起,我也就變回去了?!?p> “這樣,”越太醫(yī)拿出紙筆:“微臣先給公主開個安神養(yǎng)心的方子,待天師回來,微臣再請他來看看?!?p> “好?!?p> 她點了點頭,讓彥林送越太醫(yī)出門。
或許是受古代人的作息時間影響,她竟感覺有了困意,命宮女帶她去往能睡覺的地方。
輾轉(zhuǎn)著經(jīng)過了一處月洞門,沿著青石路來到一座院落。
門上也掛著一幅匾額,上面用白玉嵌著三個娟秀的字體——玉雨苑。
宮女恭恭敬敬地給她開了門,入眼便是院中一棵郁郁蔥蔥長滿嫩綠花苞的大樹。
正當她好奇什么花會在快入秋的時節(jié)開時,她注意到宮女盯著樹一副被嚇到的神態(tài),小臉唰得慘白。
“怎么了嗎?”她問。
“沒,沒事。”宮女眼神閃躲地搖了搖頭。
她視線游走在那些花苞上,朝辭公主的記憶里,這樹似乎沒開過花……
虞朝辭困得緊,沒再深究,在宮女的服侍下進臥房歇息了。
這不睡還好,一睡就是到了第二天辰時。
“公主!公主不好了!”
彥林急匆匆跑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虞朝辭還在那悠然自得地吃著早飯。
“哎呀公主,夜將軍跑去皇上的御書房鬧著要退婚呢!皇上都急死了你快去看看吧!”
“退婚?無妨,他昨個兒確實說過,讓他退便是?!庇莩o依舊自顧自地吃飯,處之泰然。
彥林一看更急了:“可是公主,這傳出去都會說是將軍休了您,有損皇室顏面啊!”
有道理……
虞朝辭秀眉微皺,這誰休誰,還不一定呢!
她放下碗筷,攜著彥林徑直去了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