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清淡的香氣若有似無,縈繞著紗簾,利劍剎那刺出,直奔榻上閉眼的俊美男子。
他卻毫無察覺般一動不動。
室內(nèi)琴音戛然而止,嬌呼驚喝。
他只緩緩睜開了眼,蹙眉惡劣的道:“邵安,留活口喂蛇!”
說罷又閉上眼,浮躁的攏著袖子蓋住眼睛,那嬌呼的美人又穩(wěn)穩(wěn)坐下繼續(xù)彈著琴。
室內(nèi)一片刀光劍影,刺客纖腰如絲,利劍如蛇,在邵安手底下強撐片刻,最后被打掉了武器,拍在了地上。
邵安嘖嘖兩聲,“長的一副好面孔,不知好好珍惜?!?p> 刺客是個美人,已是面無血色。
邵安多看了兩眼,心軟了,“爺,多好的美人,喂蛇多可惜。”
榻上的人冷呲一聲,緩緩坐起,盯著看了兩眼后,臉上浮現(xiàn)興致,而后站起身來,修長挺拔的身軀,讓他看起來更加的俊逸不凡,雙目柔和下來,帶著憐惜,蹲下身子后,眉目都散發(fā)著柔情。
容貌俊美,目光溫柔,這樣的男人很是令人心動。
刺客美人內(nèi)心動搖,隱隱期盼。
他笑了笑,仿佛出云之月,帶著希冀,刺客美人忍不住道:“公子,奴愿意……”
哪知他冷哼一聲,滿臉不屑,厭惡般道:“丑死了,還沒有本世子長的好看?!?p> 這樣俊美的男人也不過是個惡徒!
刺客美人臉色鐵青,心知死路一條,猛地出手。
俊美男人臉色驚慌,摔倒在地,慌張向后爬去。
看他這個樣子,刺客美人心里舒暢極了,不過是個酒囊飯袋的廢物!
邵安襲來,刺客心知時機已失,立刻逃出窗外。
邵安未追,而是小心翼翼的喊著,“爺,您沒事吧?”表情一言難盡,似乎在忍著笑。
世子爺從案幾旁站起來,一腳將案幾踢翻,滿臉怒容的呵斥道:“愣著干什么!去告訴老頭子,我被行刺了。”說罷就癱倒在軟榻上,一副怏怏不樂。
邵安大贊,佩服佩服,如果不是有外人在,他真想上去恭維兩句以示衷心。
蕭殊燁看他眼神就知這混小子在想什么,抄起一把扇子就砸了過去。
邵安立刻竄出門去,怒聲吼道:“快去告訴王爺,世子被行刺了?!本团聞e人不知道似的一路喊到樓外,守衛(wèi)匆匆離去,他才小跑著趕回去。
站在街上的姜斐看見這一幕,心里哂笑。
這個護衛(wèi)的行為很奇怪,出來先看了一眼四周才喊出來,回去的時候腳步輕快,像玩似的。
她好奇極了,她看了眼旁邊的茶樓走了進去,上了二樓坐在靠窗的位置,這個位置也好極了,將云音閣門口看的清楚還能看到二樓里面一角。
過了一刻鐘,周崇光帶著一隊人馬包圍了云音閣,周崇光代表著王爺,這樣的場面立刻坐定了蕭世子遇刺的事實。
姜斐磕著瓜子笑了笑。
從蕭世子遇刺,既不追拿兇手,也不回府,世子遇刺,平川王府的守衛(wèi)居然行事不疾不徐。
周崇光進去了半個時辰,出來的時候,身邊跟著個俊美非凡的男子,男子步伐穩(wěn)健,只是他神情委屈,憑添幾分柔弱,好似挨了批評受了委屈的孩子。
上馬車的時候,他柔弱的踉蹌一下差點撲在車轱轆下,幸好周崇光一把抓住了他,周崇光和那個守衛(wèi)一起把他攙扶上了馬車。
嚯!弱不禁風,武藝渣渣。
姜斐都能想象出外界會把蕭殊燁傳頌成什么樣。
好厲害哦。
難怪京城的傳言那么逼真,這主角演的那么像。
…………
今夜沒有月亮,若是沒有燈,真是黑漆漆一片,門框上的燈籠孤單影只,惠婆子又往外伸了伸脖子。
這么晚了,公主怎么還不回來,明天一早還要啟程呢。
惠婆子又嘆了口氣。
若是公主…不回來了,逃走了…也是好的,唉,想什么呢,公主怎么會逃,公主若真的逃了,阿媛姑娘她們豈不是要遭殃了,自個也得落罪。
但是……
惠婆子聽到了急匆匆雜亂的腳步聲,兩個凌亂的人影從黑暗中伸展出來,朝著她撲了過來,惠婆子嚇了一跳,待瞧清是阿云姑娘攙扶著裹著披風的公主,急忙伸出手,卻被阿云姑娘一巴掌拍開。
阿云姑娘低聲喝道:“快去找廖大人來,公主出事了,切莫驚動別人?!?p> 惠婆子心肝一顫,天吶,公主出了什么事,她想問又不敢問,瞧著公主往里屋去了,慌張跑了出去。
待見到廖大人,惠婆子語無倫次,廖常海不待她說完就趕去了公主院子,不用她說,他也知道公主出事了。
廖常海的神色隱在黑暗中,惠婆子跟在他的后面,進到院子,廖常海就叮囑她守著門,意思不讓她往里去了。
惠婆子早已心慌意亂,擔憂公主,但也得聽從吩咐,便守在門外。
約莫一刻鐘,屋內(nèi)突然傳出公主的驚呼和哭聲,還有阿云姑娘的呼救,惠婆子驚的甩開膀子就往里跑,也不知誰放在門廊邊一塊木錘,抄起來就闖了進去,微弱的燭光下,看清了公主凌亂的衣衫,和驚嚇恐懼的蒼白小臉,還掛著淚珠,再看廖大人紅著臉的喘息,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這個狗娘養(yǎng)的淫賊!
吃俺老婆子一棒。
惠婆子掄起木錘就砸了過去,以惠婆子的力氣可見后果,廖常海臉朝下砸在了地上,這一聲砰的巨響,驚醒了她。
她欲哭無淚,殺了朝廷命官,她會被殺頭的。
正在她絕望之時,公主搶走了她手里的木錘,安撫她,“別怕,與你無關(guān),我會處理?!?p> 惠婆子哭出聲,“公主……”
“一會兒只管給我做個證,記住你未出手,打人的是我?!?p> 公主鎮(zhèn)定的目光和柔和的聲音給了她希望,她不想死啊,只能按照公主吩咐做才能保命,忐忑的立在一旁。
姜斐理了理衣衫,走近廖常海踢了兩腳,地上的人已是昏死。
惠婆子的力氣有目共睹,若是自個和阿云合力恐怕都達不到這個效果。
阿云不知何時出去了,這會兒走進來朝著公主點點頭。
公主就坐在上首,安靜的好似一尊菩薩,眼睛平靜的看向外面。
地上的人是死是活都不管了嗎?
惠婆子更加忐忑了。
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