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把事情經(jīng)過交代的清清楚楚。
殺李昶時蕭殊燁的表現(xiàn)讓顧鈞起了疑心,顧鈞在妓館吃酒時,手下給出了個主意,正巧這兩個陪酒的姑娘有點關(guān)系,幾人一合計,顧鈞出錢,妓館姑娘找人演了這一處戲,試探蕭殊燁武功是否高強算是成了。
姜斐看蕭殊燁抿嘴笑了,目光銳利的像把刀,她心想,顧鈞真是,這么麻煩干什么,他自個來找蕭殊燁打一架呀。
不過想想蕭殊燁以往扮相,最近行事真是越來越不像了,世子,灑脫了。
等著邵安來了把人綁了,蕭殊燁又與他低語幾句,邵安跟她打個招呼帶著人走了。
蕭殊燁走近姜斐,仰首看著她,雙目柔和,讓姜斐莫名的想到那天上的云,柔情蜜意似的?
姜斐立刻打了個寒戰(zhàn)。
蕭殊燁看到她瞳孔中驚異的瑟縮,微微垂眸,再抬眼滿眼的柔和盡散,迷蕩著狂妄不羈的冷冽,調(diào)笑道:“阿斐,該回漢中了,有些人總是這么煩人?!?p> 姜斐笑著頷首,是啊,世子,您也有些煩人吶。
她笑中帶著點俏皮,目光閃爍的抽離遠去。
蕭殊燁舌尖輕輕舔抵上顎,微微一笑,按耐住心思,翻身上馬。
回漢中啊,他們回去收拾整裝說走就爽利的出發(fā)了。
來時如狂狷冷冽的風(fēng),回去時,也似烈焰狂蟒。
姜斐依舊帶著氈帽,不過要比來時好看,這是阿云給她做的一頂新的氈帽,圓闊尖頂外面縫制了白色兔毛,十分精巧好看。
她揚鞭催馬,如同閃電。
路上還是人來人往,還是熱鬧嘈雜,攤販?zhǔn)旖j(luò)的吆喝,不再那么緊張,卻總喜歡拽著人與人嘮叨,說起波瀾往昔,提到公主云云,面容透露著欣喜,又有人突然提起京城,涉及朝堂,議論時帶著謹慎,說到了公主,每個人臉上露出驚詫,而后憤慨不已。
有人拔高聲音,“這也太不公平了,公主明明有功!”
“爾等莫短淺,公主是遏制了,可長遠看這對于西涼來說可是血仇,一旦他們強大起來必會進犯大衍。”
“放屁!他們早在邊境虎視眈眈,如果不是公主,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烽煙四起尸橫遍野了!”
“是啊,考慮長遠也得顧慮眼前,我們這些平民不就是謹小慎微的顧著眼前嗎,我就知道沒有公主此舉,我等此時還不知面對什么呢?!?p> 眾人靜默,長長嘆氣。
“可聽說公主要被罰了?”
眾人的聲音帶著無奈,“是啊,朝廷就TM這個德行!”
雄厚的馬蹄聲漸漸震耳欲聾。
眾人驚異的或抬頭或起身眺望。
騎行的一行人中,為首的一男一女,男的黑衣玉冠,女的粉衣兔毛氈帽,風(fēng)姿氣質(zhì)令人驚艷。
“那瞧著像公主吧?”
公主啊,眾人回憶,是一頂褐色氈帽和艷紅色紗巾,見過面容的覺得沒這么白凈。
“試試不就知道了?!睌傌湏P聲,眾人疑惑,怎么試啊?喊公主嗎?別喊錯了,貽笑大方啊。
“來了來了,快讓開!快讓開!”
眾人分立道路兩邊,拭目以待。
由遠及近,待看清楚兩人的容貌,猛地倒吸了口涼氣,娘的!女的白瓷娃娃似的,兩腮紅彤彤的煞是好看,男的星目冷峭,俊美迷人。
夢影般飄渺,勝卻人間無數(shù)啊。
來了!
攤販揮手喊道:“西餅子好吃嘞!”
只見白皙少女眼睛驀地一亮,揚起笑臉,露出皓齒,笑著啐了一口。
眨眼就過去了。
眾人呆愣兩秒,激動的跳躍喊起來。
“是公主!是公主!”
“公主!公主!”有人揮手追逐。
有人喃喃傻笑,“公主,可真好看!”
并駕齊驅(qū)的蕭殊燁看著這一幕,微愕,隨后驀地一笑。
……
……
“世子,追來了!”
顧鈞冷著臉,護衛(wèi)立刻點點頭,瞧著那位公主和蕭世子的架勢,風(fēng)馳電掣般,定是在追人啊。
顧鈞臉色更難看了,四公主從太子手里偷了令牌帶著人馬追擊西涼王,竟然追上了,聽說她把人家逼的自相殘殺。
果然,人不可貌相。
還有那個蕭殊燁,藏巧于拙。
還有平川王,李堯宗走的時候留了句話,“平川王不是蕭啟?!?p> 平川王不是蕭啟是誰?
這些事他已經(jīng)傳信給父親了,待父親決斷。
現(xiàn)在追他也沒有用。
他得趕到漢中,帶著太子回京,想到太子,他的臉色沉郁,狠狠地揚鞭策馬。
……
……
清涼靜謐的暗夜,漸漸風(fēng)聲鶴起,鏗鏘的劍嘯,彌散在平川王府的每一個角落,消弭時,只剩下窸窸窣窣的忙碌聲。
周崇光站在廳堂的正前方,目及之處,是黑衣蒙面的殺手,只不過已經(jīng)咽氣了,江湖中的殺手是不敢對抗平川王府的,某些事導(dǎo)致某些人寵寵欲動了。
他轉(zhuǎn)身看著某個房間,那間屋子正亮著燈,殺手都是沖著那個屋子去的,想一探究竟嗎?可惜,他們是不清楚平川王府防衛(wèi)有多厲害,所以又失手了。
按照原本的謀劃,戰(zhàn)亂起退守蜀中等待時機,可現(xiàn)在事情往另一個方向發(fā)展了。
多年來的籌謀和等待的時機就這么錯失了。
真是沒想到啊,她姜斐一個小女子竟然有這么大的影響。
世子,也竟然不回家。
想到此,周崇光的眼中驟然閃過陰狠毒辣。
站在側(cè)前方的周長津看著他,驚異不已。
他哥在他的心目中一直是個豐神偉岸的人,雖然在他的陰影下,他活的不自在,可他哥是所向光明的,剛才那一瞬間,他覺得他哥有點可怕,也許是因為這些煩人的殺手吧。
周長津突然出聲,“哥,你在想什么?”
周崇光微怔,淡淡道:“沒什么,你早點休息?!闭f完轉(zhuǎn)身要走。
周長津快走幾步攔住他,“我那天在書房外聽到你說要殺誰?”
周崇光冷下了臉,“這些事你不要管!”
又是這樣,他對平川王府的事面面俱到,對他卻沒有什么耐心。
“哥,平川王府并不是只有哥一個人,你那么辛苦干什么!而且我好久沒有看到王爺了?!?p> 周崇光帶著幾分無奈和譏諷,“呵,我也好久沒有看到王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