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肥色瞇瞇地走近周洋洋,伸手摸她的臉蛋。周洋洋害怕地躲閃著。突然,房門被人一腳踹開,一男子闖進來走到老肥前面,左手拽住他的手腕,右手狠狠地一記耳光,打得老肥一個趔趄。
男子大罵老肥,你他媽什么玩意,她還是一個小孩子,你也想下手?
男子叫張松,三十多歲,大家都叫他松哥。他是這次綁架的主謀,老肥和徐二都是他小弟。
老肥磕磕巴巴地說,松哥,我沒對她下手,只是看她挺害怕的,安慰安慰她。
松哥說,放屁,用你安慰呀!
徐二打斷地說,松哥,我們早就餓了,老肥也是呆著沒事逗一逗小丫頭,沒有別的意思。
這時,一女子拎著好幾個方便袋進來。她是松哥的情婦叫常艷,老肥他們叫她艷姐。
常艷把方便袋放在辦公桌上,說,吃飯吧。說著,她從方便袋里拿出一盒飯走到周洋洋前面。
常艷解開周洋洋說,吃飯吧,別餓壞了,等你爸送來錢就放你回家。
周洋洋的淚水又一次沖出眼眶,她嘴唇有些干裂。打開盒飯,用方便筷子夾住一塊土豆片放進嘴里慢慢的嚼著,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
張松點著一支煙慢慢地吸著。他看著徐二和老肥狼吞虎咽地吃飯,眼里露出一絲寒光。
梅海市夜景。
夜幕完全降臨以后,整個城市變成燈的海洋。高聳入云的電視轉播塔,更像在大海上航行的船帆,那璀璨的燈光與夜空中的星星遙相呼應,似乎在傾聽星星述說遠古的情懷。
梅海市公安局辦公大樓燈火輝煌。四樓刑警隊三中隊辦公室,刑警隊全體成員正在開會。張強和白鳳鳴聽取楊剛和李家輝匯報工作。
楊剛說,今天中午,本市少華果仁廠廠長周少華之女周洋洋在放學后不知去向,周少華在晚間接到電話,確認被人綁架,綁匪索要贖金五十萬,限周少華兩天籌齊,具體交易時間,聽電話通知。
李家輝說,周少華夫妻為人和善,很少得罪人,對廠子里員工也很好。但是,他在近期有一筆債務糾紛,正在打官司,等待法院判決。
楊剛說,綁匪的電話號是一張不記名的電信卡,號段在GD省,對方一直在關機狀態(tài)。到目前為止,只有這些信息。
張強說,明天早上開始,我們從幾方面下手。第一調取從周洋洋放學走出校門開始的視頻監(jiān)控錄像,查看周洋洋在哪個位置失蹤,第二聯(lián)系網安部門,對綁匪電話進行跟蹤,第三,讓周少華與綁匪通話時故意延長時間,便于我們追蹤綁匪的位置......
深夜,周少華家。
周少華和妻子在家里一籌莫展。他們既擔心孩子的安危,又苦于籌不夠綁匪索要的贖金。周少華惦記孩子,鼓足勇氣用手機撥打那個陌生號碼,結果,對方還是關機狀態(tài)。
他安慰妻子說,你去睡吧,今天不會來電話了,他們說明天打電話,到時候咱再跟他們核計核計,看能不能少點。
段雪梅含淚說,咱家咋這么倒霉呢,這官司還沒打完哪,女兒又被綁了,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就不活了。嗚,嗚嗚。
周少華摟住妻子,陪著她掉眼淚。一直到后半夜,段雪梅昏昏睡去,周少華用毛巾被輕輕蓋在妻子身上。
周少華坐在沙發(fā)上感慨萬千。外界都認為開個果仁場有錢,想想自己創(chuàng)業(yè)之初,是那么艱辛的歷程。不知不覺,往事歷歷在目......
十五年前的那個冬天,周少華與兩位好同學王俊杰和劉波一起,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來到長白山腳下的一個小村子。他們挨家挨戶地收松樹籽,收到一些就放在尼龍編織袋里背在后背上,然后再去下一家敲門。山溝里氣溫極低,他們三人迎著呼嘯的寒風,起早貪黑地在山溝里盤桓,一家一家地走。有時,手凍得不聽使喚,腳后跟凍得發(fā)癢。就這樣,他們三人背著幾十斤重的松樹籽,再坐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回到梅海市,把松樹籽賣給果仁廠。哥幾個一個月能去兩三趟,雖然辛苦,但是收入可觀。一來二去,他們在山溝里認識一些朋友,開始設立收購點讓人代收,支付一定的辛苦費。他們的買賣越來越大,一些果仁廠的老板都主動與他們聯(lián)系。第二年夏天,一個果仁廠的老板與妻子鬧離婚,將果仁廠掛牌出售。哥仨一商量,何不兌下果仁廠自己干加工。于是,三人東拼西湊,將果仁廠買下,他們自己當上了老板。果仁廠分三股,按出資比例算,周少華占四成,王俊杰和劉波各占三成。哥仨分工不同,周少華負責加工,王俊杰負責銷售,劉波負責收購。第一年的收入清還了盤下廠子的費用,第二年開始,果仁廠收入可觀,哥仨大賺一筆。誰知好景不長......
段雪梅在夢中呼喚女兒,洋洋,洋洋.....
周少華的回憶被妻子的叫聲打斷,他把妻子推開的毛巾被又重新蓋在她身上。
墻上石英鐘顯示凌晨三點十三分,外面曙光初現(xiàn),漸漸亮起來。周少華疲憊地靠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第二天早晨,一輛灰色的面包車在少華果仁廠前面駛過,車速很慢。過了一會兒,面包車又返回來,從果仁廠門前開過去。
張松透過車窗玻璃看著果仁廠院子里,看看有沒有什么特殊情況。老肥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東張西望地不知張松想干什么。
果仁廠與往常一樣,車進車出不曾間斷。沒有警車,也沒有警察出入。
張松將車停在路邊,他坐在車里,點著一支煙時遞給老肥一支,二人在車里慢慢吸著,張松心里盤算著怎么能將贖金拿到手。
上午八點多,楊剛和一名同事從勝利小學大門開始,查看沿街的商家,看誰家有監(jiān)控,就進去查看。他們在監(jiān)控錄像上看到周洋洋從學校出來,一直在人行道上往前走。經過紅綠燈以后,她徑直向東走去,在一個路口拐進一條街道。這條街道沿街兩側商家較少,只是在剛進街道附近有一間超市,再往里走沒有商家了,只有幾處等待拆遷的老房子。周洋洋就在此處消失。
楊剛站在路邊,環(huán)視四周,心想這些綁匪選擇在這個位置下手,顯然是經過精心策劃的。
他的目光在周圍掃視著,突然,他發(fā)現(xiàn)遠處住宅樓樓頭處懸掛著一個攝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