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青撣撣衣裳,很矯情地站起來,然后飽含感情地指著院子里的紫紅色忍冬說:“忍冬的葉兒是單片葉對生,葉片為橢圓形,葉子的莖部卻極像個心形,它的花兒成對地生在葉腋就像開在葉兒的心上……有人叫忍冬為鴛鴦藤?!蓖跚嗲嘌U裊婷婷地站著,輕輕地說著,無論聲音還是容顏都透著迷人的氣息。
“背書的吧?”我嬉笑一聲。
“有那么一刻,我以為我和王軒是童話里公主和王子?!蓖跚嗲鄿I水盈盈地說。
好吧!這一刻的表白不能再露骨了。
王軒瞄了王青青一眼,突然也道:“忍冬花兒,成雙盛開,形影不離,又有人稱雙花,你還是和錢捷雙宿雙飛吧!以前大家都不都是叫你和錢捷雙生花的嗎?”王軒打趣。
“哪兒啊!我又沒有那個愛好!人家取向正常!”王青青瞧著王軒,帶著撒嬌,道。
好吧!好一對談情說愛的,我這個“燈泡”是不是該跑了?!
“我覺得可以說,你和錢捷是雙生花,但是,和我?”王軒瞄了王青青一眼,道,“我會早死的,你還是別想著我和你坐鴛鴦藤!”
“在天愿為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王青青立馬激動地道。
好吧!王青青如此說的時候,我麻溜地從地上站起來,溜進屋里獨自心傷。
我們回到城里時,已是正月十五元宵,回去的那個時辰,城里天空不時煙花在空中綻放,到處都還是熱鬧正月的氣氛。
熱鬧的街道,熱鬧的人們,我卻孤零零。
王青青和王軒訂婚,我是在一個月后才知道的。
王青青說,她和王軒訂婚了!
我記得王阿姨是覺得王青青配不上王軒的,不過,最后怎么改變想法的?將就了呢?
王阿姨給我分喜糖的時候,說:“王青青父親雖然曾經是暴發(fā)戶,但是,現(xiàn)在擁有自己的礦場;王青青的母親嫁給有錢人,有批發(fā)市場?!?p> 他們皮鞋廠也越做越大,已經是上市公司,為了公司融資,和王青青家企業(yè)聯(lián)姻了。
我猜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應該沒有單純的愛情,也沒有平白無故的婚姻,幸好,王青青是真的喜歡王軒的。
當然,王軒的態(tài)度是怎么樣,我無從知道,既然他同意婚約,大約也就說,他接納了王青青。
王青青高興地對我說,她和王軒訂婚過后,就要馬上結婚了!
我不知道我的心情該是怎么樣形容,酸甜苦辣咸一起上心頭,最后扯出笑容說:“恭喜恭喜!祝福祝福!”
我知道我和王軒是沒有結果,從小到大,我就知道他們兩匹配,男才女貌,門當戶對,有什么婚姻不是以這樣為標準呢?
現(xiàn)在肥水沒有流外人田,王軒這個鉆石事業(yè)男抱王青青了,我應該高興才對!然而,我心情卻是異常的難過。
為了更好的鞏固他們之間的利益關系,青青和王軒訂了婚!嗯,我是妒忌了,所以才這樣說。
雖然知道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卻當訂婚日子事實擺在面前時,仍然隱隱心痛。
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這么多年的努力,只為了拉近和他們之間的距離,能和他們站在同一地平線上……
可是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是非人力所能無法更改的,出生無法自己選擇,父母無法自己選擇,能選擇的就是以后的路。
他們訂好了婚期,便開始忙碌地購物。
王青青一個電話二個電話地叫我,此時,我也恰好招到一個蠻好的營業(yè)員,以前的情誼,讓我?guī)椭跚嗲鄸|奔西跑地購物,住進了王軒家。
王軒很少回家,有回家,偶爾看我的眼神總是帶著少許說不出來的意味。
我想有些遺憾是注定的,就比如我和王軒。
王青青和王阿姨去國外購物的時候,我因為簽證沒有辦下來了,便沒有出去,王青青和王阿姨,以及王青青的母親去了。
我又生病了!
我覺得我突然間就矯情了。
高燒著住院,王軒請假照顧我!
我店還開著,也還住在王軒另外一套房子里還沒有搬走。
我讓王軒通知我父母和姐姐,王軒說,我父母都在紅山村照顧我外婆,我姐姐懷上孩子快生了……
好吧!都這樣了,我怎么能讓父母過來,留下外婆?讓姐姐帶著快滿月的身孕來照顧?
我不想讓母親和姐姐知道我生病了,我怕見母親的眼淚,更擔心外婆的病情!所以,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生病了,除了王軒。
“幫我請個保姆吧!這樣,你就可以去上班了!”我對王軒道。
王軒笑了笑,說:“工作那么久,歇歇也好!”
我總覺得王軒好像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來什么……
好吧!大約是我覺得自己也不太對勁,所以,更別說別人了。
住院那段時間,王軒除了悉心地照顧我外,變得很沉默。
我也很沉默,因為我根本不想說話。
王軒呵護備至。
同病房的說,你的男朋友真好!話少又會照顧!
什么時候話少也是優(yōu)點了?!
我告訴他們,他是我哥,不是男朋友。
他們笑呵呵著說:“是情哥哥吧?”
“……”我無語。
現(xiàn)在的人都那么幽默的嗎?!
不過這些對我不重要!既然無法擁有,何須幻想?
王青青是好友,這王軒也只能是好友!
在醫(yī)院里住了一個星期,我便迫不及待地出院了,在回家的路上,王軒開著車,突然問我:“錢捷,你覺得我和青青結婚好嗎?”
“好呀!很登對的一對嘛!”我微微一笑,立馬答道。
我不能讓人看出自己有什么不對!我這樣對自己說道。
“真心話?”王軒的聲音有些淡了。
“真的!”我肯定地答道。
心里在微微嘆息:我想,我能和你在一起!
王軒便就沒有再說話了。
窗外的景物在飛快后退,所有的今天種種也會在時間流里成為記憶。
兒童時代和王青青、王軒的記憶,現(xiàn)在對王軒這種暗生情愫……我想,這些都會在時間中慢慢淡化,直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