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的雪被她踩的稀碎,聽著風(fēng)聲在耳邊呼嘯,空氣中全然不聞犬吠聲。
扶著墻喘著粗氣,心里的小人撒了歡,天,好快,更風(fēng)一般,這難道是她的金手指嘛!
驚喜之余不由擔(dān)心起那個小乞丐了,會不會被咬死啊。腦中已經(jīng)有畫面了,一群惡狗吃著人肉,滿嘴的鮮血。
就回去看一眼。
逃跑的時候全是瞎走,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迷在巷子里了,好在她聰明機(jī)智又勇敢,想出了順著腳印往回走。
就見那小孩站在墻角與一群黑狗對峙,雙手緊緊握住手中的木棍,看不清表情,相比是滿臉的慌張與驚恐,那一群惡狗定是齜牙咧嘴,一口大白牙閃著寒光。
李樂池估摸了下距離,跑起來應(yīng)該能贏。抓了把雪捏成球,遠(yuǎn)遠(yuǎn)的朝狗群砸去。
看那群惡狗散去,想必是打著了。
李樂池:打疼了?
“嘿,小孩,你沒事吧?”李樂池喊道,離的遠(yuǎn)也看不清那小孩的狀況,想過去瞧瞧,誰料被人先行一步。
就見一紅衣少年從屋頂躍了下來,李樂池瞬間就認(rèn)出他來了。
男主!
上回給你跑了,這回可要逮住你。
“你沒傷哪吧?”孟美玉問道。
“謝,謝?!蹦呛⒆勇曇粝袷菑暮韲道飻D出來的,干澀的很。
眼前的小乞丐站直了也不過她的腰,一頭發(fā)如枯草般野蠻生長,五官埋在頭發(fā)下,看不出模樣,穿著一身破布,赤腳踩在雪地里,小腳爛的可憐,握棍的手也是,長滿了凍瘡,臟兮兮、血淋淋的。
眼角泛酸,一時間不知作何感想,摸摸口袋,手感空空,才想到最后一塊碎銀被他給了一個乞丐。
“那個,這個給你?!崩顦烦孛傲顺鰜恚焉闪罱o了這小孩,這一舉動引起孟美玉的側(cè)目。
眼前的姑娘穿的姹紫嫣紅,這一行頭竟然比霍華妝還大膽,周身無靈力波動,是個凡人,可這說送出就送出升仙令的架勢,顯然不是個凡人,難不成是位大隱隱于市的高人!
“快收下,這可是你的大機(jī)緣?!泵厦烙窨葱『⒋舸?,催促道。
小孩這才收下升仙令,道了身謝,揣著玉環(huán)沒入小巷拐角處。
“小子不歸山孟美玉,眼皮淺,不知前輩尊姓大名?”孟美玉抱拳拱手彎腰,語氣中滿是尊敬。他修為遇到瓶頸,若能得高人指點,想到這腰又彎了半分。
“啊啊啊,別介,我叫李樂池?!崩顦烦匾娭軇菀篮J畫瓢也抱拳拱手行了個禮。
這舉動很是掉價,孟美玉疑惑了,這是個高人吧。
“李前輩可否隨我移步清雅居?!泵厦烙裣胫?p> 在轉(zhuǎn)角處,那個小孩探出腦袋,眼睛望著巷子外面的世界,瞧了許久。
遠(yuǎn)遠(yuǎn)的就有一群人蜂擁而來,將他團(tuán)團(tuán)圍住。
領(lǐng)頭的人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臉上有一道刀疤從右眼橫貫到左頰,領(lǐng)著一群和他一樣年歲的乞丐走來,他們鋪滿了整條巷子。
那刀疤臉眼神落在了他身上,“東西呢,我可看見了,乖乖拿出哈。”
小孩咬牙,操起了一旁的板磚,面對比他高半個身子的刀疤臉,冷聲說道:“這是我的。”
“喲喲,交不交出來,我讓你死!”刀疤臉作勢要搶,沾滿污穢的手向小孩靠近,就要去搶他的衣服。
“放衣服里了是吧?!?p> 小孩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就像看一個死人。
他揚起板磚朝那只手的手腕狠狠的拍去?!芭尽钡囊宦?,板磚應(yīng)聲斷成倆截。
刀疤臉慘叫著:“啊,我的手,好痛,啊啊啊啊,我要殺了你啊啊啊啊啊~”
他的那幫小弟擁上來,七手八腳的朝小孩招呼著,嘴里罵罵咧咧,沒一句好話。
小孩如瘋狗般揮舞著手里的半截磚塊,憑著一股狠勁硬是被他撕出一條路,他目露欣喜,拔腿就要跑。
“嘶!”
小孩被人抓住了腳腕,慣性使他撲向地面,下巴磕在青石板磚上,瞬間就見紅了。他不斷扭著身體,試圖掙脫。那只手收緊力道,生生把小孩拖到刀疤臉面前。
刀疤臉疼的面容扭曲,抬起腳就向小孩背心跺下去,身體的抖動使手腕處的痛感更加的劇烈。
“啊啊啊啊~”他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又不敢去觸碰。把渾身的痛楚發(fā)泄在小孩身上。
“不是很能跑嗎?我把你的腿打斷,我叫你跑?!钡栋棠樦甘顾氖窒?。一張臉上有二分痛苦三分得意三分殘忍還有二分快感,表情豐富,像教科書上的扇形統(tǒng)計圖表。
他不敢親自動手,怕驚動了他的手。聰明伶俐的小弟彎著腰從小孩衣服里摸出塊晶石,諂媚的遞給老大。
“喲,收獲挺大的?!钡栋棠樐樕祥_滿了菊花,高聲道:“走,兄弟們,我們今晚去楊柳院樂呵樂呵去?!?p> 蓋在頭頂?shù)年幱半S著這一句話散了。躺在雪地里,任憑雪花飄落在他身上。身體冷的沒了知覺,不知道痛,也感覺不到冷,可臉頰兩橫確是熱乎的。
掙扎著起來,搖搖晃晃的進(jìn)了破廟,大殿里蛛網(wǎng)縱橫,四處都是漏洞,陽光也只有通過這種形式降下光束,可憐這塊被遺棄的世界,佛臺上的塑像更是殘破不堪。
小孩跪坐在蒲團(tuán)上,雙手合十,抬眼望著那悲天憫人的佛像什么話也沒說,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