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咱們現(xiàn)在要去干什么呀?”
“……”
“去做該干的事?!?p> “那什么是該干的事呀?”
“活下去。”
“可我們還活得好好的,不是嘛?”
無邊無際的灰色天空,仿佛吞噬了一切的光,很讓人透不過氣。
其下一棟廢棄大廈的樓頂,這個城市的最高處,站立著兩個無所事事的人類,交談著,似乎是在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而其中一個約摸二三十歲,并不胖,身高大概兩米左右,并不是那種雄壯到炸裂的肌肉猛男,可全身上下看著卻很硬,很剛,里面仿佛有一股爆炸般的力量。
不過八塊腹肌應(yīng)該有了,肱三頭肌也有,實戰(zhàn)下來,一拳一頭小型貓科動物的那種。
他嘴邊的胡茬沒有剃干凈,手上生滿了老繭,胳膊上帶著一道道恐怖的傷疤,但是卻很合他的形象,看起來成熟穩(wěn)重。
他的上衣是一件干凈的白襯衫加黑色的夾克,下身是一條黑色的長褲,一雙不錯的黑色皮鞋。
毫不客氣的說,他整個人就像一把危險的左輪手槍,一把能夠砍穿地表的橫刀,并且看上去和常人格格不入——如果將他放在黑暗里,他就是唯一的電燈泡;如果將他放在光明里,他就是唯一的黑墨水。
可此時嘛,他的眼神里透著一股抑郁,一層煩悶。就像頭頂那灰色的天空,烏云密布。
這可要介紹另一個人了:他的年齡不大,只有十多歲出頭,且身高很矮,只有那位兩米的大哥的一半多。
他穿著這里的云端顏色的上衣,以及其一樣的褲子和鞋子。如果有一個有著封建思想的極端迷信者看到他這一身打扮,定會憤怒的喊道:“這可真不吉利!”
不過事實就是如此,他和旁邊那人的風(fēng)格截然相反,整個人有一種天然的感染力和對群體的融入性。
不過會顯得更為突出,是那種群體中的佼佼者。
就比如他倘若站在這里的天空,他就是深灰,他也是天空;如果他穿著的是一席黑衣,便是墨黑,便是黑夜。
而這么格格不入的兩個家伙卻勾芡在一張畫卷,但卻又并不違和。
況且那年齡大的好像還有點怕這個小子。
“趙宇,你得明白,現(xiàn)在安全,不代表永遠(yuǎn)安全?!?p> 趙宇毫不在意地道:“反正現(xiàn)在不用思考那些,不是嘛?”
“趙宇,我們只是人,脆弱的人?!?p> “如果不是蘇醒保護(hù),我們或許已經(jīng)活不到現(xiàn)在了?!?p> “我們的境地很危險,雖然現(xiàn)在看上去很安全?!?p> 趙宇仍然不屑一顧。
“正如你說的,哥,現(xiàn)在我們有充足的食物和水,還有強力的武器?!?p> “我們的第一輪晉級目標(biāo)已經(jīng)完成了,為什么還要去杞人憂天?”
哥哥嘆了一口氣,一想起剛剛的情景,他就不禁感到一陣后怕。
那兩個牛頭人身的怪物……
這里,真可怕……
不過,也是能有美好的……
“等等……那里好像有一個人類?!备绺绮唤?jīng)意間往下瞄,忽然發(fā)現(xiàn)遠(yuǎn)處的街道有一個極小的黑點在不斷移動著。
那是什么?
看了好一會,才發(fā)現(xiàn)其在不斷移動,但是因為兩者距離相差過大,他只看得清那東西的輪廓,有一點人的雛形。
“是嘛?那可得小心了。別又是什么長得像人的怪物喲……”
“我想也有可能……但總不能等人家來找我們,對么?呵呵,去看看吧。”
“我想那是不錯的主意。”
……
吳理奔走在荒廢的街道上,他不知這樣奔跑多久了,迄今為止都沒看到過一個生物。
路兩旁皆是被不知名生物摧毀的商鋪或房子,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的建筑。
配上這奇異顏色的天空,有種說不上來的滲人。
“這里沒有太陽嗎?可真奇怪……那光的來源又是哪呢?”
“如果沒有太陽,那月亮呢?星星呢?它們總能有的?!?p> 吳理想著,其實他的猜測未免不荒誕。即使有了月亮和星星,沒有發(fā)光的太陽,也是空掛在那的。但他何嘗不知道呢?他只是覺得怪,或許只是想要一個借口。
此時,一道頗為深沉的聲音突兀的傳來,就像是被這天空扼住了喉嚨一般。
“你好……朋友!你是誰?從哪來的?”
“看你的衣服,莫非剛從平民窟當(dāng)完乞丐過來?”
那是兩個身影,一同從幾十米外的街邊的小巷里出來。
看起來,像是吳理的同類。一大一小,一矮一高。
那聲音像是高個子說的,可不留情面啊。
面對兩個同類,吳理上來就是一句:“哈哈呵呵呵……你是人嗎?”
吳理自知現(xiàn)在的自己的確邋遢非常,不過說話是要有技巧的。
情面這東西,是相互留的。
其中那個高的認(rèn)準(zhǔn)吳理是人,且肯定吳理也看清他們是人,卻提出這樣的問題……
“怎么不呢?我想你并沒有害了眼病吧?”
“不僅是乞丐嗎?還是瞎子?”
“哦哦哦,那可對不住了。我可不是什么乞丐;當(dāng)然,本人視力還好,勉強800度吧?!?p> “800你總懂吧?我看你這樣子,像是個流氓地痞吶~”
“那朋友應(yīng)該配副眼鏡了吧?或者說,朋友的眼睛呢?”
“難道在乞討的時候,被打成800度了?或者眼鏡被人打掉了?”
“可真是可憐。”
“這個問題嘛……”吳理思索一番,最終得出了這么個結(jié)論,“說真的,挺不錯——除了狗之類的畜生,和出生以來就喪父喪母的可憐孤兒。我都辨得清楚。”
“我可不是歧視狗和孤兒啊,只是因為狗太不顯眼,孤兒不被撫養(yǎng)導(dǎo)致缺鈣,而長不高……”
“我,才看不見的?!?p> “呵呵……那怎么……”那正值壯年的家伙嘴角顫抖,似乎是不能在口角上戰(zhàn)過吳理了。
“所以我剛才問閣下那個問題,畢竟,我可沒看清您。”
“難道閣下是狗嗎?或者是剛出生時就父母雙亡的?”
“或者說,缺鈣?”
這一連串的話讓他的嘴角瘋狂歪斜,就像帕金森綜合征那樣。雙手緊握成拳,眸子里帶著一種極度憤怒而羞愧的色彩……看著哥哥吃癟,一旁吃瓜的弟弟站了出來:“哎呀,別吵了。”
“又不是敵人,都是同類,同類?!?p> “況且大哥哥,即使現(xiàn)在在語言上勝利,等一下說不定會在拳頭下吃憋哦……”
“呵呵呵……我只是說明自己的情況罷了,畢竟戒備之心人人皆有。”
“畢竟再溫馴的狗也有咬人的時候;但只要認(rèn)清了是狗,打回去就好了?!?p> 弟弟看著一旁又氣又憤的哥哥,做了一個示意壓制怒火的隱晦手勢;又看著遠(yuǎn)處得勢不饒人,嘴上功夫了得的家伙,覺得還是得忍。
畢竟對方實力未知,實力未知。貿(mào)然交手,雖然他們這里有四拳四腳,但看那家伙一幅趾高氣昂的樣子,只能說是半斤八兩。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我可不干,我可不干……
“喂,你們兩個怎么不說話了?莫非是讓嗓子抽筋了?”
況且他這樣“直爽”的人……其實是比較能令人放心的。在這地方,這種規(guī)則,這種情況下,作為個體肯定是拉攏群眾、拜交豪強。
唯有實力極度強大,強大到死城百人王的級別,才能見人就毒舌。
一定是隱忍或無敵!
弟弟趙宇想清楚了,也催眠好了自己。此時此刻,他很確定那個人的實力程度,而他也想這么告訴他哥哥。
但……
自己的哥哥……不行,忍!
“大…哥哥,請問你的名字叫什么呀?”經(jīng)過一系列的自我催眠和縝密分析,趙宇最終向那個男人尖酸刻薄的嘴臉露出了笑臉。
“說話怎么磨磨唧唧的?像個娘娘腔似的,小家伙,你多大了?我?我叫吳理?!?p> 聽到吳理開口的前兩句話,趙宇身旁的哥哥收起暴怒憤慨的樣子,似乎是沉思了起來。眼神里,散發(fā)出一種冰冷而殘忍的目光。
他有了一些想法……
此時此刻,趙宇腦中騰出幾分思緒。
“吳理?真是個奇怪的名字……”
“你們呢?!”
“我叫趙宇?!?p> 看著突然愣住的哥哥,他拉了拉他。最后發(fā)現(xiàn)他沒什么反應(yīng),替他答道:“這是我的哥哥,趙寰。”
趙宇和趙寰?寰宇?有那味了。
“噔!你解鎖【毒舌高手】(常見):你的語言的犀利性中幅提升?!?p> 吳理并不為剛才的話所后悔,但似乎又有那么幾分了。
這兩兄弟,似乎并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