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無理取鬧
“不是張艷嗎?怎么會是國富?”
黃秀珍聽到這話很不理解。
“我跟國富認(rèn)識三十多年了,他是什么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什么意思?”
“這件事一開始肯定就是國富的主意,只是他找了個借口,推到了張艷頭上。他壓根就不是那種愿意寄人籬下的人,要是黃國食品沒有他的位置,他早就走了?!?p> 這些話說出來,黃秀珍就懂了。
“也就是說,一直都是你那個戰(zhàn)友在針對你?”
“也可以這么說?!?p> “那你還……”
“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這輩子也別想成什么大富豪,但是國富不一樣,他的野心很大,縣城首富滿足不了他的胃口,他肯定要擴張。他擴張之后,或多或少總能給我?guī)c好處,所以這些年我明知道物價漲了一倍,訂單價格沒變,我依舊沒說什么。
天底下沒有白拿的午餐,他雖然心思多變,但終究是一個有底線的人,我為他犧牲這么多年,他成功之后,肯定會給我點好處。”
李萬里越說,黃秀珍的臉色變得越復(fù)雜。
“李萬里,我們結(jié)婚這么多年,我從來沒想過,你竟然當(dāng)了這么多年的狗腿子!曹國富也是,你們兩個都是一丘之貉!都在騙我,把責(zé)任推到張艷頭上,原來是你們自己搞的鬼!我不同意,依依是我女兒,你們誰都做不了主!”
黃秀珍的世界觀崩了。
在她眼里,一直都老實憨厚的李萬里,竟然都有這么復(fù)雜的心思。
曹國富這個打了幾十年交道的人,竟然就是這件事的幕后黑手,那她們忙碌這些年,到底圖啥?
以前她一直覺得李萬里為了兄弟少賺錢也情有可原,她也沒想過富甲一方,日子過的踏實就行了。
結(jié)果現(xiàn)在,一切都在顛覆。
多年的朋友是偽君子,自以為很了解的老公,憨厚的表面也藏著不為人知的心思。
“我就是知道你對依依有感情,所以才沒有答應(yīng)他,我想過有一天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所以一直在提前找渠道?!?p> “你找的渠道?呵……就是想跟那個賤人再續(xù)孽緣,冠冕堂皇的給自己找借口!天底下的渠道一大堆,你怎么就偏偏找到前女友身上去了呢?”
本來黃秀珍還能理智的面對這件事,可發(fā)現(xiàn)了曹國富跟李萬里的真面目之后,她忍不住了。
“你又提這事,我要是跟她有什么,會打電話跟你說嗎?”
李萬里覺得自己就不該打那個電話,不然黃秀珍也不會火急火燎的跑到江州來,自己說不定就把事談成了。
他又沒有傷天害理,也沒有陰謀詭計,怎么在黃秀珍眼里就跟曹國富是一丘之貉,怎么就突然變成十惡不赦的罪人了?
“是,你就不該給我打電話,就該跟她雙宿雙飛,你兄弟馬上就要飛黃騰達,你跟在他后面也能撿到好吃的,我這個鄉(xiāng)下女人哪還能配得上你!”
黃秀珍的言語變得越來越尖銳。
“你不要無理取鬧?!?p> “呵,現(xiàn)在感覺我無理取鬧了,這么迫不及待想要一腳把我踢開?你說得對,我就是個無理取鬧的女人,你去跟不無理取鬧的那個女人過日子吧!”
“離婚!我什么都不要,兩個孩子我必須帶走,誰說都不管用!想拿孩子換你們的前程,做你們的春秋大夢吧!”
……
要賬的來得快,去的也快。
黃秀珍的電話打過來之后,一群人就撤了。
李天南也從老媽那邊得知了這件事的原因,原來是這些人都跟黃國食品有合作,并且主要渠道就在那邊,一旦被黃國食品斷了訂單,他們廠子直接就完了。
難怪他們這么火急火燎的。
不過老媽的情緒并不怎么高,只說了一些關(guān)心的話就給掛了。
其實曹國富偽君子的身份,在這個時候已經(jīng)不重要了,到了這一步,只要不是傻子,肯定都能看出來問題。
問題就一個,在不想妥協(xié)的情況下解決這件事。
不過曹國富想要安排他的事,他也不可能沒有反擊。
破局點在曹國富的老丈人身上,張艷沒用。
那個女人就算知道了,肯定也不會鬧起來,曹國富跟她在一起了十年,如果連這種小事都搞不定,他也不配擁有現(xiàn)在的地位跟財富。
他老丈人的地位,李天南是接觸不到的,甚至他老爹應(yīng)該都沒見過那個老頭。
拉著貨,來到快遞點,熟練的跟老板進行交接。
“胡老板,收回了一筆資金,先給你一萬,最多一個星期,欠款一定能結(jié)清。”
李天南把早就取出來的一萬塊遞給了老板胡剛。
胡剛胖胖的身材,笑的跟個彌勒佛一樣,尤其是在看見錢之后。
之前他雖然不怕李天南賴賬,可一旦他就要墊資四塊五,四五千多單下去,他已經(jīng)墊資了兩萬多了,心里難免有點恐慌。
這一萬塊,算是給他吃了個定心丸。
“好說好說?!?p> 不動聲色的收下錢,然后給李天南遞了根煙。
“小李,最近兩天訂單數(shù)量越來越少了啊?!?p> 他本來想請人的,畢竟之前每天都接近兩千單,店里的兩個人壓根忙不過來。
結(jié)果前天只有一千單,昨天只有六百,今天也就目前這一車。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黃國食品斷了我家的訂單,我想盡辦法才從網(wǎng)上打開了一個渠道,只是這種渠道的熱度一般,也就大量出兩天貨?!?p> 李天南表現(xiàn)的很無奈。
“之前你家跟黃國食品合作的不是好好的,怎么突然發(fā)生了這事?”
“曹國富準(zhǔn)備收購別的廠子,我們家就沒必要存在了唄。”
“黃國食品自己本身就有一堆爛攤子,還敢收購?”
胡剛說這話,絕對不是無的放矢,因為他比任何人都關(guān)注黃國食品的情況。
他可是每年要那分紅的人。
張艷是他表妹,張家老爺子是他三舅。
“爛攤子跟曹國富有什么關(guān)系,他又不在乎每年分多少錢,他在乎的只是自己的權(quán)力。收購一個大點的廠子,他就能安排更多的人進去,溫水煮青蛙,整個集團會慢慢在他的掌控范圍之內(nèi)?!?p> “你小子可別瞎說,曹國富現(xiàn)在要錢有錢,要權(quán)有權(quán),腦子有坑才會去做這種得罪人的事,張家老爺子是好惹的?”
胡剛有點不信。
“他早就勾搭上國際資本了,只要他手里有了話語權(quán),光明正大的引進國外資本,張老爺子就算親自出面有什么用?難道還能剁了他?”
“真有這個可能?!?p> “就算剁了他也不可能把國際資本順帶著剁了吧?時代變了……”
這話一出,胡剛陷入了沉默當(dāng)中。
縣城里面,老爺子有著絕對的話語權(quán),曹國富敢亂來,剁了他也有可能。
正是因為彼此權(quán)力地位的差距,所以沒有人會懷疑曹國富想要篡權(quán)。
露出苗頭的第一時間就能給掐死!
“收購的是燕子月餅廠,跟你們家沒什么沖突吧?”
這件事,他前天就知道了,甚至相關(guān)的人還商量了許久。
最終都覺得沒啥問題。
“那家廠子的功能,跟我家的重合了?!?p> “就斷了你家的貨?別家沒動?”
“對啊,曹國富想要拿我妹妹的幸福去換籌碼,讓他能夠順利收購燕子月餅廠。胡叔,你覺得燕子月餅廠值多少錢?”
“廠子很大,一兩億應(yīng)該值吧?”
胡剛對于李天南說的話,目前采用半信半疑的態(tài)度。
要是李萬里在他面前說這話,他至少能信八成,李天南年紀(jì)太小了。
“花兩個億,就為了取代我家的廠子?”
胡剛:“……”
如果不站在這個角度看,還真沒發(fā)現(xiàn)問題。
畢竟一切操作看起來都很正常,唯獨這一點站不住腳。
其實李天南也是偷換了概念,把燕子月餅廠跟自家的廠子放在同等層次,其實壓根不是這樣。
但是他知道結(jié)果,用結(jié)果推導(dǎo)過程,哪怕有問題,也不會差的多么離譜。
胡剛覺得,有必要去調(diào)查一下,看看黃國食品最近有沒有斷別家的單子。
如果只斷了李萬里這邊,問題很大。
他讓李天南在這邊等會,他自己默默的走到一邊打起了電話。
這不是他一個人的事。
李天南等的就是這一刻。
第一次來這里,他并不清楚胡剛跟張家的關(guān)系,昨天二伯因為聽到快遞費每天就要幾千塊,突然抱怨了一句:“他張家人就是會賺錢!”
李天南這才知道,一家快遞點的小老板,竟然有這么深的背景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