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解釋之后六子似乎也終于‘理解’了我的苦楚,畢竟選秀女什么的不是好事情,再者加上和自己姐夫共赴黃泉也不是什么光榮事跡,我再三叮囑希望他不要說出去,后來想想也沒有這個必要,這么長時間的哥們兒了,我不信他信誰啊。
東子這里也已經(jīng)擺平,邁出木匠鋪子的時候,外面的陽光正好打在我的身上,就像是少女的微笑,那樣燦爛,那樣讓人艷羨。
走至上將軍的府門口,我再三思量,總是想著里面的那個人,這樣會不會太主動?我該不該進(jìn)去看一下呢?可是這么多天了,他從未來看過我,我會不會太……
我轉(zhuǎn)身別過臉去,我想時機(jī)還不成熟,我們還是不要見面的好,女孩子嘛,總是不能太主動的
“景瑜?”轉(zhuǎn)身的那一剎那,我聽見了那個讓我熟悉的聲音,是他沒錯,梁珺的聲音。
我慢慢的扭過身,故作著驚訝的姿態(tài),希望他會以為我是路過。
多日不見他已經(jīng)沒有之前那樣清瘦了,許是盛京的生活會比梓州那里好的多,看來他在梓州沒少吃苦頭。
“怎么不進(jìn)去?”
說話間他已經(jīng)走到了我的面前。
“額,我,那個,路過……”
誰知我只是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出了這幾個字。
他笑了笑“這幾日一直隨爹處理軍務(wù),所以一直沒抽出時間去看你,正巧今日沒事,本來想去鋪子那里碰碰運氣看你在不在,沒想到,就在府門口,真是巧”
我嘴里嘟囔著能不巧么,我可不知道在這站了多久啊。
我的心倒是因為這一句解釋而變的開朗,原來他是因為忙。
“怎么,不進(jìn)去?”這話我等了很久,但是又考慮了很久,但最后還是應(yīng)下了。
上將軍府上的景致不像是鳳府那樣柔美,也不會有那么多千回百轉(zhuǎn)的回廊,畢竟是武將世家,所以建筑風(fēng)格多多少少也帶有武將世家的風(fēng)范,所以我覺得,既然來了,就應(yīng)該先拜訪一下上將軍。
“你這是帶我去哪?”
“去后園,先去看看代萱,她這些日子可是想你想的打緊,只是她最近苦練武藝所以也不得空出去看你”
只是讓我和梁珺沒想到的是,梁將軍竟然也在后園,估摸著是在給代萱做的指導(dǎo),只是我這一身男裝,的確很不雅觀,本來是想逃開的,可誰知代萱那丫頭眼尖,看見我跟在梁珺身后就跑過來一把將我拽到了她跟前
“六六,你叫我好想”
出于禮貌,我不能馬上回答代萱的言辭,只好朝她笑了笑,走到梁將軍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
“景瑜見過伯父”
起初上將軍也是一愣,但是后來卻在臉上蔓延開了笑意
“景瑜,這一句見過,可是幾年前的事情了吧”
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讓您見笑了,今兒沒穿女裝,我太貪玩了,以至于在您面前失態(tài)”
上將軍也是個通情達(dá)理的人,他面上掩不住的笑意
“我看你也不似那些閨房小姐的性子,倒是頗有一點野性,倒是直爽的人,難怪代萱愿意與你親近些”
梁將軍此話不假,興許很多人認(rèn)識我之后都會這樣認(rèn)為。
“珺兒你也是,怎么景瑜來了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我與你鳳伯父本就是世交,你們又是好友,怎么說也要好好招待景瑜啊”
梁珺拱了手道
“是兒子沒有顧慮周全,這就去準(zhǔn)備”他朝我點頭示意,隨后離開了后園
“哎,那個,喂……”任憑我在后面怎樣叫喚他都沒有回頭,倒是代萱看得開,一把環(huán)住我的胳膊
“讓哥去準(zhǔn)備吧,他也好久沒有見你了呢”她朝我使了一個眼色。
“景瑜,來,坐到伯父身邊來,讓我好好看看,這么久沒見了,都成大姑娘了……”
后面可想而知,上將軍一家留我在那里吃了午膳,我雖是推辭,可也是不好意思,于是乎就留了下來,總之本來是想和梁珺的‘約會’結(jié)果成了大家的見面會,好不尷尬。
直到未時上將軍才肯讓我走,不過有一點我還是很滿意的那就是,梁珺送的我。
一路上,我二人誰也沒有說話,就好像是一場鏡花水月,誰也不忍心用石子掀起漣漪,月光將影子拉的很長,我喜歡走在他后面,這樣我可以看到兩個影子的重疊,或許這樣做很蠢,可是我依舊喜歡如此。
他似乎注意到了我的惡作劇,于是放慢了腳步,我只好乖乖的走到他的身邊
“平時都是愛說愛笑的,如今怎么成了這個樣子,倒像是個悶葫蘆”
他的話倒是引的我發(fā)笑
“不是我悶,只是我在想事情”我也只好故意避開尷尬作罷,明明心里很想說話,可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語氣忽然有些單調(diào)“今日爹爹設(shè)宴之事著實突然,我知道,你一向不太愿意去參加那些繁文縟節(jié)的場合,倒是委屈你了”
“沒事的,我沒事的,我喜歡,很喜歡”
可能是緊張,我一下子就竄到了他的面前,他有些驚訝,也有些笑意
“明明不愿意去做的事情,不要做就好了,小的時候,你就是這樣從來不拘著自己的性,倒是代萱今天不是很高興,她又沒能單獨與你說話”
我抿了抿嘴,回到他身旁
“都是些女兒家的小事,什么時候說都可以的,不礙事”
他忽然停下腳步道
“代萱或許以后都不能像如今這般灑脫了,只是希望你們現(xiàn)在多一點時間灑脫的就該灑脫”
我一時愣住,細(xì)細(xì)回想他這話中含義,只是,我猜不透梁珺的心思,前面就是鳳府了,我要和梁珺作別,雖然心里有些不舍,但還是要離開的。
回到府上我也沒閑著,念了個訣,睜眼便已經(jīng)是在了阿牛所在的村子里。
也不知他們的橋修的如何了,我上前去看,果真是人多力量大這橋基已經(jīng)壘好了,橋這頭的人們好像在完成最后一步,鋪橋面,我閑著無聊,就坐在一旁的大石頭上看著這群男人們干活,還挺有看頭的,要是再來一盤瓜子就好了。
歡喜之中我卻發(fā)現(xiàn)了一件異常的事情,所有人都圍在了一起,我也跟著湊了上去
“阿牛,你怎么了”
我不經(jīng)意間碰了碰他的腿,他疼的齜牙咧嘴,但卻擠出來了一絲微笑
“橋也修好了,就是這腿,怕是不能走路了”
我仔細(xì)看了看,估摸著是干活的時候腿被砸傷了,我看著也怪是心疼
后來的時候這些愚昧的村民啊,這里沒有大夫,也沒有藥材,他們一個個的回家取來了雞蛋和一些自己種的東西一股腦的送到了阿牛家里,只是,阿牛需要的可不是這些啊,他需要看病啊,阿牛說著沒事,就是以后走路可能不太方便罷了。
后來村民們雖然找來了大夫,但是他的腿真的不能再走路了。
我畫了圖紙,交給了東子,還買了一些藥油尋思著帶上給阿牛,可結(jié)果我?guī)н^去的,只有藥油,那副拐杖至今還留在東子的店鋪,我也很納悶,尋思著回來定要問問子嫻這女人,看著阿牛每天一個人孤零零的,下床也不方便,我真是心疼,可是看著村子里漸漸地有人來往,我心里還是覺得阿牛做的一切太值得了,我沒在這里多留,我和阿牛說明日再來看他,他虛弱的朝我笑了笑,皮膚也更加的黑了。
“說,為什么有些東西帶不過去”
我將子嫻一把按在床上,卻將我的手冰的夠嗆。
她反而一臉好笑的看著我
“你以為這是驛使啊,想帶什么就帶什么,這可是有規(guī)矩的,除了人,大一點的物件都不可能通過的”
聽她這么一說我也就放開了她不再過多的做糾纏,因為她的身上實在是太冷了。
我坐在床邊,呆呆著看著地面
子嫻戳了戳我道
“他們來了”
黑白執(zhí)事緩緩從暗處走過來,然后黑執(zhí)事從身后掏出一個像小烤雞一樣的東西放到我眼前晃悠著
“這是我們孝敬您噠”
我皺著眉頭看向他手里的這個東西,不像雞也不像鴨
反正現(xiàn)在餓的慌,伸手就拿過來吃了。
“哪來的,這么好吃”
子嫻接過了話茬道
“就是經(jīng)常給你送信的那只鴿子唄,他倆眼疾手快,看你餓了,給你烤了先墊吧墊吧”
“恩,恩?”
我聞之色變,該不會是三哥的那只鴿子被這兩個鬼給我烤來吃了吧。
我看著將要離去的兩個執(zhí)事大吼
“給我滾回來!”
我轉(zhuǎn)而看向子嫻
“為什么不阻攔”
她悠閑的擺弄著指甲
“你知道的呀,我怕火,我可不敢靠近,只不過你還得謝謝我,把這個給你搶了來”
說完還不忘遞上來一個小竹筒
我拆開一看,是三哥的字跡
?。好魅沼谟洸铇且痪?p> 我想了想估計著是現(xiàn)在他醒了,阿灼把今日我去找他的事情說了。
我收起紙條,憤憤的看了子嫻一眼,我該怎么和三哥說,總不能說我餓了,順便把那只鴿子也一并烤了吃了下酒了吧,這下可好,信,也回不了了。
不過第二日,我還是如約來到了茶樓,三哥坐在我對面,一臉疑惑的看著我今日的滿不自在
“昨日送信的鴿子一直沒有回來,我還在擔(dān)心莫不是送錯了,不過還好,信是送到了,只是以后怕是要換上一只鴿子了”
我尷尬的笑了笑
“是啊,正值盛夏,這鴿子說不定跑哪里涼快去了,興許哪天就飛回來也說不定呢”
我一直在鴿子的問題上打著哈哈。
我真的不想繼續(xù)與他糾纏鴿子的這件事情上了,所以挑開了話題
“三哥今日是有什么事情么”
他笑了笑從懷中掏出了那塊紫晶環(huán)佩壓在了桌子上,可是我看這個還是有些生氣,一個連守備都不認(rèn)識的環(huán)佩放在我這也沒有用,最后還說我來偷盜的,所以我沒有去接
“那天聽阿灼說你來過了,我醒來這東西就在我身邊了,我想著是不是你落下了”
那天,我忽然想起了那天的事情,他不是被打了一棒子么,現(xiàn)在是否記得那天的事情呢?子嫻說那是個什么錘,會讓人忘記當(dāng)時發(fā)生的事情,他應(yīng)該是忘記了吧。
我回答道“這個是想還給你,反正我們見面也不需要這個了”
言外之意就是,不想替你惹下一堆風(fēng)流債
他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了桌上環(huán)佩一眼,隨后將之收回了袖中。
我們并沒有多聊什么,就各自散了,我也是沒閑著,趕緊又去了阿牛的村子里面去看看,這一看更不好了,我沒見到阿牛,卻看到阿牛的家里有很多人。
阿牛,去世了。
他是因為腿疾的緣故去世的。
我痛心,為何一個好人卻要落得如此下場?
村里的人說回給阿牛找個福地埋了的,可我不甘心,我決定要去找子嫻談一談,因為子嫻畢竟是冥界的人,或許她會有辦法。
可是談話的結(jié)果并不讓我滿意。
“說吧,什么事兒,看你這么火急火燎的?!?p> 她優(yōu)哉游哉的掛在樹上看著我
“為什么阿牛會死”我問
“人都會有生老病死啊,這算什么”
“可是他還沒娶妻,沒生子,為什么不讓他過完這一生?”我有些生氣的看著她,希望她能理解我的意思。
子嫻飛身而下坐在我身邊
“可是,讓他活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恩賜了”
夜空下,她的眸子是那樣的冰冷,那樣的可怕,我才想起來,她是個鬼。
“為什么”
似乎我問中了點,她兩根手指放在捏了捏自己的鼻子,緩緩而道
“這世上有幾世輪回,也有因果報應(yīng),善因善果,惡因惡果,最后還不都是自食其果,這個人本不是你們這一層人世間里的人,他在另一個國度,具體你不必知道,我只能言說,他上一世是個十惡不赦的惡人,這一世,呵,沒曾想他卻想做個好人,他本應(yīng)該有三世不得好死之苦,可卻因為一世善念,免去了其它二世的疾苦,你說,這對于他來說,是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
“沒有可是”
她的話聽在我的耳朵里是那么的不可思議,原來人,真的有前世今生。
子嫻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我知道你難過,可是咱們也得秉公辦事不是?你現(xiàn)在還只是肉眼凡胎,只看到了他這一世的善良,可是卻沒有看到他上一世的惡因,有因就有果,世間天道都有其規(guī)律,任何人都要遵守的,他既已離去,就說明已經(jīng)脫離苦海,那么這又是一種好事,不是么?”
我木訥的看著地上掉落的一片花瓣,被風(fēng)輕輕的卷起,又摔落。
“那你,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結(jié)局,可為什么,還是需要我來幫你?”
她抖了抖自己的衣袖道
“這就不得不又牽扯出另一樁案子,無奈之下才把你們湊合到一起的”
“什么?”我疑惑
“怎么說呢,這人的案子,本應(yīng)該是我家大人去辦的,因為……因為這世上很多東西,凡人不會理解,這劫數(shù)也是我家大人設(shè)的,本來是應(yīng)該她親自去了結(jié)的,但是沒想到,我家大人,自己還需了結(jié)自己的事情”
“你家大人?有很多案子么?”
她搖了搖頭
“說多,也很多,但是呢,有許多案子是她自己給別人的承諾,并不算上什么真正意義的案子,以至于……”她上下看了我一眼而后說道
“以至于她現(xiàn)在還深陷一個承諾無法自拔呢”
“我還是不懂”
她嘆氣
“你不懂也好,總之,你既然已經(jīng)成為了鳳景瑜,就要好好做你自己吧,因為人的生命是有限的”
我并沒有接下話去,只是心中多了些思量。
:原來世間因果自有其報應(yīng),我又何嘗不懂?只是一個不忍心罷了。
子嫻沒有多說什么,可是我已經(jīng)覺得,這些事情已經(jīng)很多了。
這一夜,我睡了很久,也很沉,似乎沒有做什么夢,更沒有說夢話。
很安靜,這樣,很好。
只是每當(dāng)我一想到阿牛的笑,還有他的執(zhí)著為別人著想的心,我總是會莫名的流下眼淚,或許,這就是感動吧,原來我在這里竟然扮演了一個殘酷的人,這是我么?
第二日,景睿便敲開了我的房門,他看著我有些萎靡的樣子便想離開,我卻叫住了他。
“有事就說吧,我看你最近已經(jīng)準(zhǔn)備要去江州留任了,也沒有什么時間搭理我,你這次來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吧”
他拍了拍我的腦瓜
“事情的確是有,可是見你也沒個精氣神,就不忍心說了”
我道不必,直言說就好。
“大姐有了身孕,已經(jīng)四個多月了”
我心下一驚,怎么會這么快,可是仔細(xì)一想,這兩人成親也有一年有余了,有個孩子也是正?!?p> 哥哥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看樣子你真是魂不守舍,還有一件事情,就是君上聽說了此事,特別開心,所以決定明日在宮中設(shè)宴,這不,我正好又接到了去江州的圣旨”
他手里拿著那卷黑色錦緞做的卷軸在我面前晃了晃,我一把將它摁住,我可不愿意見到這東西。
要看在自家姐姐的面子上我決定還是赴宴,景睿很驚訝我這次能允了他明日一同進(jìn)宮,當(dāng)晚,娘就從她那里取來了一些好看的裙子和衣服送到了我房中,說真的,明個我還真的想去看看我那‘姐夫’都要當(dāng)?shù)宋乙欢ㄒ煤谩畡瘛屗e點陰德,免得禍及子孫。
上一次來到王宮的時候身邊尚有長姐在身邊,如今,長姐也早已嫁作他人婦,小馬車晃啊晃,景睿就坐在我的對面,他看的出我的出神,索性就沒搭理我,找了車上的一本書隨意的翻看,或許他是見我難得的安靜吧。
我們跟著爹娘的車在后面,遠(yuǎn)處聽得一陣馬嘯聲,我好奇掀開簾子看,正是上將軍的隊伍,我特意叫車夫開的慢一些,我想看見一個人的身影,說不定就會在那里,景睿也由著我來,他只顧著自己看著書。
掀開簾子的人是代萱,她伸出頭看見了我就忙不迭的打招呼,我也是同樣沖她笑著,不經(jīng)意間我看見了她對面的梁珺,僅僅只是一瞥,他也看到了我,微微頷首,我心中悸動,卻忘記了回敬一個,于是趕緊拉下簾子,臉紅心跳的躲了起來,不巧和景睿對上了眼。
“我倒是想看看,你在看什么,竟然能夠讓你這‘大家閨秀’羞紅了臉”
說完就要掀開我這一側(cè)的簾子,我趕緊擋在身后,景睿搖頭笑了笑,最后也只好作罷。
但我們還是在宮門口相遇了。
并沒有說話,我只是簡單的看了他一下,因為長輩們在互相寒暄,我也沒什么可以說的。
隨著大部隊進(jìn)了王宮,在宮女的指引下去了宴會所在之地,王宮的東苑荷塘。
這里氛圍很好,總之,我是很喜歡,十里荷塘,風(fēng)中送香,任誰也拒絕不了美景和美食吧。
我很‘乖巧’的坐在了景睿的旁邊,根本不管那些世子和大人之間是如何談?wù)摚绾魏?,如何?yīng)酬,我吃我自己的,誰也犯不著,我四下看了看,并沒有看到十三這廝,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樣了,是不是宮里的生活又拘著他了,想到這不禁面上發(fā)笑。
一切看上去都很平常,只是東邊的一道目光投射過來,倒是叫我身上一個機(jī)靈,我看過去,原來是衍琰,他究竟想做什么?
他的旁邊坐著長姐,我和景睿說了兩句,就過了去,姐姐的臉上都是即將要為人母的幸福,她撫著自己還未隆起的小腹,看著我,我安撫了她幾句,完全忽略一旁的衍琰。
他看了我一眼,將酒杯放在桌子北邊的一角上,然后就離開了,我看了看他離開的方向。
對姐姐謊稱去上茅廁,尋了個借口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