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屋門口,卻遲遲不想進去,阿灼與三哥此刻定是在劉姌那里,我看著這沒有掌燈的黑暗,莫名的一陣酸楚。
推開門,我卻不知阿灼將火折子放到了哪里,循著感覺摸到了床邊上,正要坐上去的時候燭光猛然亮起,三哥靜靜的坐在凳子上,神色落寞
“阿瑜,你回來了”
我又驚又喜的站在一處,卻不知如何開口打破這尷尬,畢竟劉姌的事情我從來沒有知會他,這樣突然的讓他與劉姌見面,我不知道這件事情做的是不是有些太過了,現(xiàn)在我有些恨程謹(jǐn)之,他為什么要告訴我不去直接告訴三哥,他求了個心理安慰,我卻備受煎熬。
“三哥,今日……”
“你早就知道?”
我緩緩的順著床邊坐下,剛剛沒來由的一陣心慌叫我有些吃不消,我怕是那毒又開始侵蝕我的力氣了。
“來了這程園之后不久便知道了,只是三哥,對不起……”
我如是說,生怕他會覺的我在撒謊。
他面上沒有表情,我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一定很亂,我也是,一團亂麻,就在剛剛得知自己將不久于人世,所有的希望全部破滅的時候,我不知該如何體會。
“為什么對不起”
他開口道
我就像是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一樣低下了頭
“我應(yīng)該,應(yīng)該早些與你說的,是我,太自私,是我,怕你在大戰(zhàn)在即之時亂了分寸,是我……”
后面的話我沒有說出口,三哥的懷抱便迎來,不知何時他走向我身前的。
那溫暖,不想逃離。
“阿瑜,你沒有對不起我,更沒有對不起任何人,若不是我,你現(xiàn)在也不會如此難過”
他的話就像是一泓清泉,靜靜的流淌在我的心田。
“那你剛剛為何生氣”
他的手臂又緊了緊
“只是之前你什么都不與我說,整日了坐在一處發(fā)呆,也不知在想什么,當(dāng)我知道是這件事情的時候我便氣,我惱你為何不說出來讓自己郁郁那樣久,知不知道,這些天看你憔悴如此,我是有難過,但是,阿瑜,反而我覺得,你是因為太過于關(guān)心我,才這般,對于此,我卻有些竊喜”
我從他懷中鉆出來看著他的眸子道
“三哥,我總怕失去你,但,我很自私,尤其是對于我自己的愛,我……”
他面上一笑道
“若你不自私,我便會認(rèn)為你不愛了”
相擁許久,彼此都不想放開對方,在他懷中,我變的有些昏昏欲睡,可我不能,我貪戀著這樣的時間,我不想我今后與他一起的時間變得太過于少,這一年,又或許是幾個月之后,這王朝情勢又是如何?三哥,我多想,多想與你偕老。
淚水被我強忍回去,我開口道
“三哥,那劉姌,你打算如何?”
他聲音變得有些沉重
“我與劉姌之間怕是沒有你們想象的那樣情深義重,對于我來說,他就像舍妹,一個在外被人要挾的質(zhì)子,定當(dāng)日子難過,所以那時候我對他的關(guān)照也就多了些,她又遭此難導(dǎo)致今日結(jié)果,她余生,我定當(dāng)以親妹養(yǎng)之,不會再讓她受半點傷害,或許當(dāng)時的我,本身就不堅定,若是堅定,那么知道實情的人一定是我,又何來程謹(jǐn)之?”
說起程謹(jǐn)之,我不得不想到第一次見到他抱起劉姌的時候,那個眼神,那個語氣,就像是情人之間的呢喃,或許,劉姌沒有看透,在她的身后,有那么一個人,默默的付出,默默的愛著,哪怕,她如今已經(jīng)迷失了心智,現(xiàn)在三哥無論是做什么決定,我都會支持。
之后我就沒有說話,三哥或許是因為累了,合衣?lián)碇冶闳肓怂麎糁?,我描畫著他的眉眼,他的一切,淚水,悄然而逝,我不知道,我這樣還能陪他多久,我依稀記得那日他在小木屋前的話
?。航綖槠?p> 三哥一如往常的忙去了,我今日起的很早,雖說自己很不愿意起來,可是我早已經(jīng)給了阿灼死命令,不許我貪睡,因為我怕,我怕剩下的時間太少,有些事情,我還沒有完成,比如,這毒。
阿灼被我支去陪著劉姌了,畢竟之前他們就認(rèn)識,想必現(xiàn)在劉姌不會排斥。
我的身子一天比一天沉重,走到景睿的房門前我抬手剛要叩門,他卻已經(jīng)先開了,見來人是我趕忙攙扶著將我送進屋子,又馬上將炭火在我身邊靠了靠。
我倚在凳子上輕笑道
“我只是病了,又不是殘廢”
他沒有多余的笑
“你這病,和殘廢沒區(qū)別”
我這才抬眼看桌子上的書,盡是一些醫(yī)藥典籍,想來,看這些也定是因為我。
我隨便拿起一本說道
“神醫(yī)都說了我這毒沒法解,你怎么還這么執(zhí)著”
他抬眼看我
“你怎么就覺得他是神醫(yī),萬一他很笨就是浪得虛名呢”
我輕笑
“你不是也說那神醫(yī)曾經(jīng)救治過一個心脈全無的人么?死而復(fù)生之法他既然懂得,那必定是深意”
“聽程大人說的?”
我點了點頭
“其實我也沒有眼見為實,那都是梁珺告訴我的,之前,我知道你的情況之后就回了趟鳳府,正巧父親與梁將軍他們正在商議,臨走時,我留下了梁珺,看看他人脈廣一些,能不能搜羅一下名醫(yī),他一聽立刻寫信給了他說的這位神醫(yī),并且說了神醫(yī)的事,你的事情,也只有我們知道,父親并不知”
我這才長舒一口氣,若是爹爹知道此事,必定會擔(dān)心,尤其是母親,看來,哥哥是深知我的脾性的。
我伸手按下他手中正在翻閱的書本
“哥哥,我不想死的這么不明不白”
他看著我,眼中有些痛苦,但很快閃過
“這也是我一直想問的,你這毒,究竟是誰種下的,又是如何種的?難不成是去了這程園之后才有的,若是如此,我定饒不了那程謹(jǐn)之!”
我笑著搖了搖頭
“我一直有個猜測”
他看向我,不解
“那神醫(yī)說,我所中之毒叫做百里,本是一種慢性毒藥,服毒之人十年之后便會身體力消而死,但這要十年,而他查看了我的病情之后斷定,這毒,定會是最近三月之內(nèi)種下的,因為憑我這病情蔓延的速度,光憑百里,是達不到的,他說,我的血有一種異香,而這種香,是一種叫做風(fēng)月無邊的香氣,那既是香,也是藥引,可將百里迅速在體內(nèi)深種,我曾仔細想過,唯一有可能是百里的,便是那日冬節(jié)君上賜的那一杯酒!那酒中定有百里”
聞言,他也是一驚
“可是君上既然已經(jīng)賜婚,又為何偏偏給你種下百里?”
我正襟坐起來
“之前我也有想過,君上怕是在忌憚著什么,可是,我有何須他忌憚如此的,直到那日我忽而想到了鳳隱,我才覺得,君上一定是沖著鳳隱而來,因為,他不清楚鳳隱是什么,他想通過我的死,來得到答案,可是我又覺得這不成立,因為百里是一種慢性毒藥,要想在體內(nèi)快速蔓延,必須借助風(fēng)月無邊,前提是,風(fēng)月無邊一定要比百里提前種下許久,而后才能夠種下百里,因為風(fēng)月無邊行百里!”
景睿若有所思,或許他依舊搞不明白為何君上要在我身上種下毒物。
“景瑜,從小到大從未讓你在府中吃過苦頭,也未曾讓你受過傷害,只是你長大后一直禍?zhǔn)虏粩嗟脑谧约荷砩?,受傷、牢獄、現(xiàn)如今又中了毒,有時候我一直在想,你為何會遭受這些,直到昨日我匆匆趕來的那一刻,我終于想明白一些事情,你離著王室的人太近了,儼然已經(jīng)成了別人的目標(biāo),這傷害也就隨之而來”
我搖了搖頭道
“哥哥,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無關(guān)他人,莫要多想了”
他沒有繼續(xù)說話,只是靜靜的捻著碎茶,良久他忽而抬頭看向我。
“那么如果那毒真的是君上所種,那香也一定是他所用,若如你所說,那君上豈不是很早之前就想要你的命?你與他從未有過交集,怎么卻像是宿敵?”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景睿最后的那句話,我與君上,何時,變成的宿敵?風(fēng)月無邊,果真是風(fēng)月無邊,這香,究竟是何時給我種下的呢?
“你這丫頭,許久不見,倒是憔悴了”
子嫻?我回頭,正好看見站在廊下的她,她見著我便走了過來。
我四下看了看確實無人之后開口道
“你怎么會在這?這時候沒有公務(wù)要辦么?”
她撩了一下耳側(cè)的頭發(fā),一臉?gòu)趁牡目聪蛭?p> “人家不是想你么,在鳳府呆了那么久也不見你回來,我才發(fā)覺那屋子早就沒了你的氣息,然后便跟來了”
我本想與她打打嘴仗,無奈自己有些眩暈,趕忙徑自扶在一處稍稍休息。
她見我如此便撇了撇嘴
“早知道我就寸步不離了,看你現(xiàn)在虛弱的,定是沒少吃苦頭”
“你知道了?”
她點了點頭道
“也是剛剛在你和你兄長說話的時候知道的,不過……這倒是讓我想起了一件事情,確切的說,是一件被你遺忘很久的事情”
我沖她搖了搖手道
“別賣關(guān)子了,趕緊說”
她只見她手中變化,一個紅色的小瓶子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
“這是?君上賜給我的傷藥?”
她又點了點頭道
“不止上傷藥,我將這藥帶走后曾仔細研究過,畢竟我喜歡這個香氣,本來還想著讓一向喜歡制香的城隍夫人給我提煉一些出來當(dāng)香粉用,此香名為風(fēng)月無邊,你聞聞看,有沒有覺得似曾相識?”
我的手有些抖,接過那紅色的小瓶子放在手中,我記著,當(dāng)時子嫻對這個很感興趣,我便讓她拿走了,打開蓋子,一股清香撲鼻而來,我唇角一勾,原來,從一開始,他就想要我的命,風(fēng)月無邊。
這風(fēng)月無邊,早在三年前他便給我種下了,若不是子嫻我至今還蒙在鼓里。
君上,為何你用我,還要殺我
這么多天的淡然,都在這句話中消失無蹤。
我的眼角靜靜的流淌出淚水,那種莫名的恐慌叫我心頭難安,君上,野外游獵那次是我與他的初見,我曾與他說天說地,后來也曾因為岑鳶的事情聯(lián)手,到如今我為他傳遞圣旨,可是這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背后讓我不得不覺得這是一個棋局,一個巨大的棋局,又或是一張網(wǎng),該到了收網(wǎng)的時候,可是君上,我始終不明白,你為何要我如此,我的命,對你來說,真的一定不能留下么?
第二日我便讓景睿將那神醫(yī)少年送走,我想,我應(yīng)該不需要了,只是那少年有心,給我了個方子,我叫阿灼日日為我煎藥,因為這藥,能夠延緩我的死亡,因為我想看到,看到三哥君臨天下的那一日,我只想用剩下來的日子來陪伴我想陪伴的人,幾近年關(guān),我卻無法像以前那樣陪著爹娘,在望京的這段日子,我卻過得出奇的平靜和釋然,之前景睿走時第一次我有不舍,他也沒好到哪去,或許,這次見面后便是最后一次,誰也說不清楚,三哥依舊不知我身子為何如此虛弱,我瞞著他,總會說自己貪玩,可是時間久了,借口也就不再是借口。
除夕那晚的煙火真的很美,三哥與我共同坐在屋檐上,他將我裹了個嚴(yán)實,靜靜的看著天上的月亮。
“還記得沙城的月亮么?”他開口問道
“記得,那時還總是想著,若是月亮一直圓該有多好,哈,那時候真傻”
他的唇貼在我耳邊
“待一切歸于平靜之時,我?guī)闳ヌ以?,那的月亮更大,更圓”
我微微一笑,掃去所有的陰霾,可是三哥,我不知道我還能陪你多久。
那一晚,星星很亮,月光很美,我能看見,子嫻坐在離我們不遠處,偷偷的抹眼淚。
終于,一切都要開始了,世子琰占據(jù)王宮數(shù)月,可是始終得不到老臣的支持,沒有了世家大族的支持,無異于是孤軍奮戰(zhàn),城中的湛王終于一鼓作氣,剿滅了世子琰余黨并將其囚禁于世子府中,而他遲遲沒有下一步的動作,既沒有稱帝,也沒有發(fā)動戰(zhàn)爭,當(dāng)我看到代萱給我寫的信之后我才明白這些事情,這幾日我總是睡的時間多,三哥又經(jīng)常去練兵,所以有些消息我也沒有刻意去問,三哥也是怕我擔(dān)心,沒有詳說。
如今見到送信而來的梁珺,我心中約么有了幾分估量,看來,是到了三哥和湛王君子之約要兌現(xiàn)的時候了。
梁珺看向我道
“最近可有按時吃藥?”
我點了點頭
“多虧了那神醫(yī)了,我算是能夠多活一陣子”
他眼中有些悲傷,但很快被隱去
“景瑜,莫要太悲觀,有時候,放寬心很重要”
“我知道”
“城中最近布防回到如初,家父對于這種事情一直保持著靜觀其變的態(tài)度,梁伯父也更是沒有任何的動作,一切也都算是基本穩(wěn)定,不過,湛王和三殿下的事情遲早是要解決的,城中那些老臣,可都等著結(jié)果,誰也不支持,畢竟這兩位算是勢均力敵”
我笑道
“是啊,君子之約不可違,他們兩個總是要分出勝負(fù)的”
他忽而看向我
“景瑜,若是三殿下輸了呢”
我面上一僵,卻很快被微笑取代
“這件事情不在我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
良久他道
“放心,我不會讓他輸?shù)摹?p> “謝謝你,珺哥哥”
他身子一怔
“無妨”
臨走時他忽而駐足
“有位故人一直想見你,到時,莫要驚訝”
我笑著點了點頭,看著他的背影,我卻不知,那故人又是誰。
“用晚膳了么?”
三哥不知何時站在我的身后,復(fù)而上前,環(huán)住了我的腰身,輕輕地在我耳邊呵著熱氣。
“自然是用過了,今日可挑好了將士?那神策軍可用的稱手?”
他笑道
“那是自然,只是前些日子,二哥從泉州調(diào)來了不少的精銳,現(xiàn)在已經(jīng)滿城皆兵,可要真的想好對策了,我那兄長自小便是個英才,這幾日也有些試戰(zhàn),可是總感覺力不從心,若不是幾次他讓著我,我定是被他殺得片甲不留”
我轉(zhuǎn)過身去,看著他
“即使是試戰(zhàn)也會如此么?”
他點了點頭
“二哥他不像是大哥,大哥要忌憚的東西太多,而二哥,少年英才,那泉州都是他打下來的,朝中還有什么忌憚的呢”
我想想也是如此,湛王一生戎馬,從不畏手畏腳,或許他才是三哥最強勁的敵人。
一早起來,身邊之人就已經(jīng)不在,這幾日的試戰(zhàn)已經(jīng)叫他疲勞,我卻不知自己能夠做什么,十三每每到我這里的時候都是抱怨他自己學(xué)藝不精之類的話,其實湛王是真的果敢,正是因為無所畏懼,可是,他畢竟身居泉州多年,朝堂之上有些事情或許他還是不太干涉。
一個人不怕已知的危險,而是未知的恐懼,我想湛王也不是無懈可擊,正如那未知的鳳隱。
既如此我命阿灼取來了紙筆,我想寫信給爹爹,想請他告知我鳳隱一事,可是誰曾想到,送信的人回來說,大戰(zhàn)在即,就在昨日盛京剛剛封鎖了城門,現(xiàn)在,真的是固若金湯。
聞言,我心中頓時了然,或許,決戰(zhàn)就要來臨,但如此貿(mào)然,三哥怕是勝算不大,如今與盛京那邊的消息失了聯(lián)系,我無法從爹爹那里得知更詳細的關(guān)于鳳隱的信息,縱使三哥與湛王是君子之約,可是我不想他輸。
已是深夜,三哥獨自一人坐在議事的房中沉思,我進門時見到的便是這般景象,他見我來趕忙起身,將外衫披在我的肩上。
“這么晚還不睡”
“今晚偏生吃多了些,睡不著”
他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
“再過半月,就要開戰(zhàn)了,戰(zhàn)書已下,只是……”
“三哥”我執(zhí)起他的手“就算是輸,我也陪著你”
他伸手?jǐn)埼胰霊?p> “阿瑜,為了你,我定會盡全力”
這一夜我想了很久,甚至就連子嫻都看不下去了,當(dāng)我和她說起那個君子之約的時候,她嗤之以鼻
“你又不是君子,女子怕什么”
她說的很對,我是個女子,怕什么。
坐在梳妝臺前,我靜靜的看著鏡中的自己,將頭上的發(fā)飾悉數(shù)摘下,唯獨耳朵上的那兩顆珍珠墜子,自從從王宮走出來之后就從未摘下過,那是爹爹送給我的東西,切不可有閃失
回想起那日爹爹與我說的種種,如今只記下了一句話
“景瑜,你要好生保管這對珠子,應(yīng)視同生命一樣,它們對你,大有裨益”
只是,大有裨益,爹爹,你指的可是珠子?
我順勢將耳墜子摘下,將那兩顆珍珠放在手中細細端詳,燭光下,在最不起眼的一處,有一絲很微小的裂痕,若不仔細看,定是不能察覺的到。
我找來了硯臺,在那兩顆珠子上猛然用力,撥開珍珠粉,兩個細絲包裹的極其嚴(yán)實和小巧的東西展現(xiàn)在我眼前,我猜的不錯,這珠子確有玄機。
燭光下,我一點一點的將它撥開,呈現(xiàn)在我怕眼前的卻是兩張拇指大小的絹紙,確切的說,是兩塊不知什么材料的看上去像很柔軟的紙一樣的布,估計是很久沒有被打開的緣故,上面的印痕遲遲不能散開,我卻發(fā)現(xiàn)上面有著不同尋常的圖樣,卻不知究竟為何,仔細一看竟能發(fā)現(xiàn)些由頭,兩張對齊竟然是一個完整的圓形圖案,不是別的,而是一個筆法非常之人將‘鳳隱’二字寫的極為巧妙,若不仔細看,只會當(dāng)是什么花鳥魚蟲圖案,實則,是兩個字。
我有些急不可耐的趕忙拿來紙筆,慢慢的將這二字謄來,謄抄之時竟一點也不覺得費力,仿若這字生生是自己寫出的一般一模一樣,忽而覺得背脊發(fā)涼,轉(zhuǎn)過頭時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子嫻一直站在我的身后默默地看著,眼神專注。
我虛驚一場,怕會是三哥發(fā)現(xiàn)。
“你不打算告訴他么?”
我搖搖頭
“哎,暫且支持你一下,畢竟你的時間也不多了,畢竟這當(dāng)初還不是你自己惹出來的債……”
她后面的話說的支支吾吾,我也沒心思去聽??伤吘故顷幩局?,說起來,也是稀松平常我倒不能尋出錯處,我拿起那兩個小小的圖樣,仔細對比無誤之后默默的在火上燒起,卻是很費力。
“哎,上好的料子啊,可惜可惜”
子嫻打著哈欠邊說邊上了梁上休息去了。
我看著手中這剛剛繪好的圖案,現(xiàn)在,鳳隱的秘密,只有我知道了。
可是,鳳隱是什么,卻沒人知道,我看了看梁上休息的子嫻,我?guī)土怂@么多的忙,她也是應(yīng)該幫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