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我答應冥演住在冥宮之后,幽冥司的一干事務悉數(shù)交給了子嫻,就像冥演出門的時候總喜歡把事情都交給夫蒙去辦是一個道理,我和他約法三章,雖說我人是住在了冥宮,可是我也得有個自己的時間,總不能每日都與他待在一起,如若這樣,那我一百年就能膩了,何談成婚啊。
正好這幾日冥演忙著處理一些事情也懶得管我,這也給我自己閑逛的時間,冥界著實無聊的很,趁著自己冥界夫人的名分還沒有坐實的時候趕緊出去逛逛,免得以后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一股腦的都找上我的時候我才開始懷念這段時光。
要說去哪我還真有個地方是要去的,自從那日聚魂珠從蠻荒回到冥界之后,我就沒有去看那子月和千代的情況,說是看,不如說是探望,畢竟這二位在我面前那都是老資格了。
可是這腳剛踏進蠻荒之地,我就有些猶豫,這里,還是蠻荒?往日的燥熱早已不見,從前的風沙肆虐如今一派郁郁蔥蔥,很多不知名的植物覆蓋遍野,時而有飛鳥走獸路過,我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才一年而已怎么就變成了這般美好的景象,若不是前面的大澤湖還是往日的模樣我還真懷疑是不是自己又走錯了路,誤闖了哪位仙家的福地呢。
我引出避水珠順勢朝著大澤湖中走去,這湖中并沒有之前那么寒冷,這一切都讓人覺得很舒適,而起,而且魚也多了起來,看這一個個的,煮了應該好吃……
前面便是他們的府邸了,就連這門面也都整修了一下,果然是不一般啊。
還未走進去便聽里面?zhèn)鱽砹苏f話的聲音,我漸漸停步,這聲音不像是千代的,倒是有些熟悉。
“女君何不進去?”
身后忽然傳來了子月的聲音,我面上一時尷尬,轉身看向她,她手中端著茶盞,約摸著是來了客人。
“啊,本來也沒什么事情,就是想來看看你們,不巧你這里來了客人,還是改日……”
“女君,說起這客人你也識得,何不一見?”
“?。俊?p> 我也認識?可是除了我和冥演,誰還會來這里呢,只是子月既然開口,我也不好意思拒絕,順遂就跟著她一路進了去,待見到座上之人的時候一切才明了,原來是妖君元珞。
他一身絳紫衣袍在這明亮的大廳內顯得格外耀眼。
“原來女君,千代有失遠迎,還望女君莫要怪罪”
水蛟千代起了身,朝我這里行了一禮,我趕忙還禮道
“不敢不敢,只是來看望二位近況如何,未曾想到今日也是妖君造訪的日子,是鳳隱冒犯了”
子月放下茶盞之后拉著我的手
“女君,何不坐下來說話,既然大家都是熟識,豈不是更好?”
我不知道子月和千代與妖君元珞的關系如何,一如現(xiàn)在他們能夠坐在一起,那必然是冰釋了之前引聚魂珠時候的前嫌,如此,我便沒有什么好擔憂的,只是我和妖君元珞總是有著莫名的關系在牽扯,但這么一來,子月的邀請我便更不好意思推據(jù),本想著主動來著,結果現(xiàn)下全部變成了被動。
待所有人都安坐好之后,元珞的眼神忽然定在了我的身上。
“許久不見,女君可還好?”
我淡淡一笑道
“多謝妖君惦念,鳳隱一切安好”
他欲言又止,而后拿起面前的茶杯細細的品著,正好給了我個問話的時間。
“不知蠻荒今日何以變成這般模樣,倒是叫鳳隱差點以為走錯了路似的”
千代笑道
“這本就是蠻荒從前的模樣,只是那時候女君從未涉足所以并不曾知道,不過,我與子月二人已在此修煉萬年之久,這蠻荒的一草一木早皆已與我等的氣息不可分割,之前因為變故導致我二人受到重創(chuàng),就連我自己都是形神俱滅,所以蠻荒才會變成了女君所看到的那樣,這一切還要多謝女君與冥君之作為,肯舍聚魂珠于蠻荒之地百年,不然我千代怕是沒有重新活過來的機會,不過,也因為聚魂珠,女君造成了很大的重創(chuàng),這也是我意料之外的,所以以后冥界若是有難,我千代就算是舍身,也會助冥界一臂之力”
“蛟王言重了,鳳隱和冥君不過是從旁協(xié)助,一切靠的還都是你自己的意念罷了,這還要感謝你們二人情深,不然,就算是十個聚魂珠也無法復活一個千代”
千代面上忽然笑道
“我聽子月說起過,冥君那日曾經(jīng)留下過一句話”
我一時有些想不起冥演說過什么話,可是隱隱的覺得,這話很重要。
“冥君說,這世上最不能辜負的便是有情人”
我面上一怔,卻深知這話的的確確是冥演說起的,我依稀記得那日他說這話時候的神情,仿若是一個從未有過的冥演的模樣。
我心中像是有什么在逐漸蔓延,或許,冥演這一句話真的很奏效,不錯,這世上有情人難找,最不能辜負的便是有情之人。
我面上莞爾看向千代
“如此見到二位安好,鳳隱便先行一步了”
還未等千代開口,我便已經(jīng)起身準備離開,卻見著千代忙不迭的起身看向我道
“女君請慢”
我站住身形,卻不知他還有何事,余光中卻看見一側的元珞目光正看著自己。
千代說道
“可是冥君與女君的好事將近了?”
公然問起這個話題的時候我還真是有點不知所措,畢竟當著這些人面,而且還有元珞,只是,除了那次冥演在妖界之時非正式的說過之外好像近期沒有向三界提及此事,這千代又是如何得知?
“不知蛟王是如何知道這個消息的”
他笑道
“我與子月二人自從退居蠻荒大澤之后便不再過問外界之事,一概事務也都是通過上古神器流光鏡得知,近日在觀鏡之時偶然看見九重天云柱之上二位的喜訊這才貿然相問”
什么?冥演竟然把這件事情寫在了九天云柱之上了?我,我平靜,呼吸,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內心中強調自己要平靜,要鎮(zhèn)靜,不是說好先不與外人說婚期的嘛?但是轉念一想,冥演一向我行我素,而且辦事效率極高,就比如之前一天還在妖界對外宣稱我是他夫人這個事實,結果很快就有了東桑山的事兒,回到冥界之后直接要我搬家繼而就開始逼問婚期,我可是厚著臉皮將這婚期才堪堪延后一百年,他這樣做,豈不是這一百年都會有人知道,我二人要成親了?試問,這三界之中有哪個要成親的,提前一百年公布的,而且還是在那莊嚴肅穆的九天云柱之上……
我道
“啊,是有這么一回事”
子月笑了
“婚期可有定了?”
我莞爾“約么著一百年后吧,現(xiàn)在還為時尚早,許多東西沒有準備好,到時遞來請柬,還希望二位能夠親自前去”
這話題終于在一干人等的笑聲之中結束了,子月將我送出大澤,而后緩緩隱退而去。
仿若得到了新生,蠻荒大澤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美好,就算是這二人不出蠻荒,也算是在這里自立為王逍遙在這風景如畫的地方,并不算吃虧。
我看著這煥然一新的蠻荒心情大為暢快,反正也沒什么事情,不如四處轉轉,也好過馬上回去呆著。
我繞過大澤的后山,這里奇石怪草遍布,空中不時傳來幾聲飛鳥的聲音,我朝前走著,這里的花也是多彩,其實生活在這里也不失為一件美事,可惜我那冥界離此地路途甚遠,不然,我還真準備在這蠻荒建一處別苑待著。
也不知道我這個迷路的性子是不是又開始使上了,不多時我便覺得自己好像又要在蠻荒走丟了,周圍的景色蓋過了我來時的路線,我忘記了自己從哪里來,遂就準備駕云從上方俯瞰,不要以為我隨隨便便就可以飛出去,蠻荒大澤處才是真正的蠻荒出口。
只是,我俯瞰蠻荒之時,隱隱覺得,在某一處有種異樣的靈力在流動,說是靈力但卻蠻橫霸道不像是我所接觸過的那種感覺,我打量下四周情況,發(fā)現(xiàn)并無特殊,也就放下戒備徑自溜達,遠遠地便看見了大澤的位置準備飛身而去,可也就在這時,一聲轟的巨響拔地而起,我下側方的山石轟然出現(xiàn)了一個大的破洞,陣陣風從里面刮過,不少碎石也隨著那一聲巨響四處散落,有些迸濺在我面前,我下意識的向后退了一步卻不偏不倚忘記了自己在半空中,遂就狠狠地落了地摔了個跤,我吃痛摸著自己的屁股,但卻不敢輕舉妄動,因為,我感受到的這能量實在過于強大,不像是人,倒像是……
“嗚~”一陣一陣的聲音從那個洞里面?zhèn)鱽?,緊接著沉重而急速的踏地聲逐漸清晰,也就幾乎是在同時,那洞口處出現(xiàn)了一雙火紅的眼睛,紅的可怕,上面帶著無盡的戾氣,它突然沖了出來,直直的向我這里撞過來,我見事不好,就在它快要到我身前的時候騰空而起,險險的避過了這一劫,再低頭看下去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這東西長得像是一頭牛,可是還長著龍須鹿角,體格也是碩大的很,尤其是那一雙眼睛,滿是戾氣。
它仰目看著上方的我,我本以為這東西不會攻擊我,可誰知,他見到我之后便自己騰空,嘴里不斷地發(fā)出嗚嗚的音,頗有震懾天地之氣。
而此時它已經(jīng)與我是平行在半空之中,我沒有輕易動,它似乎也沒有動的意思。
:應該沒什么事兒吧,或許是他自個吃飽了撐的,想練練拳而已
我這樣想著,身子卻又不自主的向后飛去但是很緩慢,生怕我的動作會引起他的注意,突然那家伙前蹄一踏,一股強大的氣流直奔我來,我絲毫沒有防御的準備,就這么結結實實的挨了他一下落在了肩膀處
“?。 蔽页酝吹暮舫鰜?,整個人也掉在了地上摔得不輕,算起來,嗯,第二次掉地上了,就算第一次不死這第二次也快把我摔個半殘了。
我趕忙運氣,忍著左肩的疼痛使出了八成的力氣全部向那怪物襲去,誰知那怪物竟然完全將我的靈力轉化,僅變成了一陣微弱的風,我吃驚于它力量的強大,遂就趕忙起身,這怪物我終是打不過,還是先跑為上策,可是還沒等我邁開一條腿的時候,那怪物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攻擊,我甚至已經(jīng)開始絕望了,難道我鳳隱的命今天便要交代在這么?不啊,雖說這里山清水秀又鳥語花香……
可就在那怪物踏地那光波眼看著就要到我身前的時候,一個絳紫色的身影突然出現(xiàn),緊接著便是一個巨大的光環(huán)將我籠罩,如此我才避過了這一擊。
我抬頭看向身前之人,卻未想過,關鍵時刻他會來救我。
他回頭時正好注意到了我的眼神,一把抱起我便飛身離開這個地方。
待我二人出了蠻荒之時,我終于有些體力不支,便倚在一棵樹下,緩緩的運氣,此間,他默不作聲,靜靜的站在一旁,只是那似有似無的眼神,一直徘徊在我身上。
一個周天過后我逐漸調息結束,緩緩睜開眼的那一瞬間他的眼神巧妙的避開我的視線。
“現(xiàn)下如何了?”
我揉了揉還是很疼的左肩道
“還好,只剩下些皮肉傷不礙事,倒是這次感謝你及時救了我,但你是如何得知我在那兒的”
他面上忽然一笑道
“你走之后我便離開了大澤,去追你的腳步,可是后山那一陣陣的異響,讓我覺得不同尋常,去的時候結果就發(fā)現(xiàn)了你”
“哦,還是謝謝”
“你我之間本就不必言謝,上次我傷你,就已經(jīng)欠你一條命了”
他看著我,眼神中有些情緒在流動。
我揉著肩膀,緩緩的起身,剛才那一下摔得還真是不輕,許是打坐久了,起來之后還有一些眩暈。
我趕忙扶住一旁的樹道
“那你可知,剛才那怪物,究竟是什么,怎么這樣大的威力,我竟無法傷得他半分”
他看了看遠處道
“那是上古兇獸,箕?!?p> “上古兇獸?這里怎么會有上古兇獸?”
他緩緩走到我面前,然后朝我伸出了手,我本能的反應是向后撤退,可是后面卻是結結實實的撞在了樹上,他嘴角輕輕揚起,手略過我的頭頂,我感覺到他的手在我的發(fā)上,而后他手中便多了一片葉子……
“這蠻荒本就是兇獸聚集之地,遇見這么一只箕牛也是正常的事情,只是,看他的樣子應該還未啟智,不然,他是不會輕易傷人的”
“還未啟智就這般厲害,那若是啟智……”
“若是他啟智,就能順便問一下你的名字了”
我被他這一句話弄得倒是很想笑
“那既然是上古兇獸,看來我們兩個就算是加起來也未必敵得過他的一個蹄子吧”我笑道
“不過也不盡然是”
“此言怎講”
他看著我,眼神之中多了一份探究
“這箕牛似乎對你還是有所手下留情,或許是你身上有什么他害怕或是敬畏的東西在”
“哈?手下留情?若是他手下留情,啊不,應該是說蹄下留情,若真是如此,我還至于傷成這個德行么?”
對于他的話,我可是一萬個不認同,那箕牛剛才可是要吃了我似的,哪還有留情。
他搖了搖頭道
“若是他真的想傷你,早就一招便能將你灰飛煙滅,畢竟他來自于上古,自身所攜帶的靈力自是你我無法比擬的,所以你受的那一招不過只是他的試探而已”
“你怎么就知道是試探,萬一是他打偏了呢”
他似乎滿臉的堅定道
“不,絕對不可能,因為,后來我也接了他一招,僅僅是在他看見你的時候發(fā)出來的,我能感覺到,這個上古兇獸箕牛只用了三成的力量,這根本不是兇獸攻擊對方時所使出的力量,完全是試探罷了”
試探?這箕牛完全是試探我,可是他究竟想試探什么呢?
我搖了搖頭
“他試探我,可我,并不知道他在試探什么,抑或是害怕什么,恐懼什么,我身上,一切都是最普通的存在”
元珞忽而面上一笑,但是我卻看見他眸子中還是有些疑惑和不解
“鳳隱,這些日子,你過得可好?”
我面上忽然一怔,沒想到他會忽然這樣問
“之前在大澤之中你不是已經(jīng)問過了么?”
“那我現(xiàn)在問你,你可好?”
我淡淡一笑
“很好”
“你和他在一起,真的開心么?”他問
我自然之道他口中的‘他’是誰,只是,他這話問的好生奇怪。
“很開心,這答案,妖君可還滿意?”
他眼中的失落清楚可見,他抬起那只拿著葉子的手,將那葉子在面前細細的打量著。
“你為什么將婚期定在一百年之后?按照冥演的脾氣,他應該是不會答應的,不是么?”
他的話叫我一時無法回答,這正戳中了我的心口,一百年,其實對于神來說并不是很長,只是對于一對要成親的新人來說,確實是很漫長,可是這其中原因,或許只有我自己知道。
“你在猶豫”
“我沒有”
他的眼神似乎在告訴我,他已經(jīng)看清楚了我的做法,他搖搖頭,面上一笑。
“鳳隱,可以陪我去個地方么?當做朋友之間的邀請”
雖然我被他剛才的問題問的有些發(fā)愣,可是我還是很想知道,妖君元珞會帶我去什么地方。
“好”
他忽而扯過我的手,我有過掙扎,可是他拉的很緊
“別緊張,你迷路的本事還是挺大的”
我面上閃過一絲尷尬,而后也就順了他的意,隨他去了。
沒想到他帶我來的,是人間,這地方,我好想來過不止一次了。
“熟悉么?”看著沒有人的街道,我心中竟然升起了一種荒涼之意。
他忽而松開我的手,手上失了溫度,才讓我緩過神來。
“熟悉,只是一時想不起,何時來過了,不過……”
“不過什么?”他問
“只是這里之前好像沒有這么荒涼”
他看著前方的長街道
“是啊,這里曾經(jīng)一度繁華,只是后來邑南國覆滅了,這里的繁華也就不復存在了,想必你最近一次來這里,也是幾百年之前的事了吧”
“邑南國”
我口中重復著這個名字,這個名字在連玦給我的記憶中存在著,我曾是這里的鳳相之女,那個與連玦人世間叫做梁珺的人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也是有緣無分的人……
“對就是邑南國,你可還記得?這里是你的國家?”
他似乎有些激動的看向我,眼神之中布滿期待,可是對于連玦已經(jīng)將部分記憶已經(jīng)送入我腦海中的事情,我并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遂就回答道
“不記得了,只是聽有人提起過罷了”
我繼續(xù)朝前走著,可能關于這里,我有太多關于梁珺的記憶,現(xiàn)在看來,那真是一種負擔,一種我明明已經(jīng)忘了,卻還要背在身上的負擔。
不知走了多久,他忽然扯住了我的手。
“你看,這里可是你給我盤下來的店鋪呢”
他的語氣就像是個孩子,我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雖然這店鋪已經(jīng)改名換姓并且?guī)捉?jīng)滄桑,可是這模樣我依舊是認得,我和梁珺,還有著其他的什么人在這里吃酒,在這里作樂,可是這店鋪是我給他的?我那時和元珞就已經(jīng)認識了?我的頭有些隱隱的作痛,記憶的缺失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那很痛苦,痛苦到我要窒息。
他欲要拽著我進去,卻被我掙脫了手,他回眸看向我
“怎么了?”
“我反悔了,不該和你來這人間一趟”
他面上依舊是笑意,似乎毫無在意我這句話,他道
“走吧,換個地方”
我還沒來得及抗拒,就被他拽走。
隱隱的風朝著我這里撲面而來,我知道,這里叫做西江,邑南國的護城河。
“可還記得這里?”他道,繼而他又喃喃道“我忘了,你吃了那么久的忘憂草……”
“什么?”
“沒什么?”
“元珞,你究竟想說什么,你帶我來這人間,不是……”
“鳳景瑜!”他忽然朝著我喊道,那聲音發(fā)自肺腑
“就是在這附近,你答應過我,只要我活過來,你就嫁給我,可是你,食言了,現(xiàn)如今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裝作不認識我!”
我?說過要嫁給他?可是……
他的手指在我的額間輕輕一點,我的眼前,開始有了一個新的世界,元珞他變得我不認識,那裝束,那神態(tài),還好,他的容貌沒有變,我知道,那就是他。
“你要對我做什么!”我道
“你放心,我不會害你,我只是想讓你看清,我是誰,你,又是誰”
“元珞,你夠了”
我閉上眼睛原以為,睜開眼一切都會變回來,可是我依舊逃不開他所設下的這個結界。
“你看著我,請你相信我景瑜,我不會害你”
我的視線這才緩緩看向他,只是,眼前不再是他,而是一幅又一幅的畫卷。
他叫東子,是我在人間的時候的摯友,曾經(jīng)的曾經(jīng),我們只是摯友,可是后來,他卻愛上了鳳景瑜,愛上了那個在人間的我,他為我而死,又因我而生,只是,那一世,我沒能和他在一起,我僅僅將他當做我的摯友來看待,別無他想,是的,我曾在他彌留之時對他承諾,若他醒來,我會嫁給他,可是,諾言已經(jīng)成為往事,元珞是妖君,不再是東子,他們兩人無法重疊在這一世。
周圍的光線逐漸暗淡,我發(fā)現(xiàn),在連玦的記憶中有許多能和元珞重疊的記憶,這二人竟然是因我而識,算起來,大家之前在人間都有過淵源。
面前的一切都已經(jīng)恢復正常,元珞看著我,眼神之中有著期待。
“景瑜,我是東子,我是東子啊,你可還記得?”
我有一瞬間的癱軟,想要蹲坐在地上,卻被他一把扶住,我整個身子靠著他勉強站立。
他突然將我擁入懷中
“原諒我,用這種方式,向你灌輸記憶,原諒我”
我身上乏力,無法掙扎著起來,我緩緩的閉上雙眼,其實,連玦將記憶給我的時候也沒有經(jīng)過我的同意,而他們,說了一樣的話,就是求我原諒,而這些記憶,本就是我該忘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