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和那個人有不淺的淵源,因為我聽見他叫師父哥哥?!?p> 云離月雖說在研究陣法的時候看上去沉穩(wěn)的不行,實則他的骨子里是一個極其皮的,師父師姐師兄都寵著他,什么事都由著他,在這人人都忙得跟狗一樣幾乎得不出任何空閑的冥府,他是唯一一個閑人。
他算是三界第一個陣法師,那時候陣法才剛剛起源,所有的陣法幾乎都是出自于他手,既然要被普及,那肯定要保證沒有什么大的岔子,試驗自然是必不可少的,有殺傷性的法陣試驗對象便是他的房子,沒殺傷性的法陣試驗對象便是他自己。
空間法術非但對于境界的要求極高,而且還極其危險,稍有不慎便會送命,那是云離月第一次嘗試著將空間法術融入陣法之中,失敗多次之后終于得到了一個效果不明的法陣,想都不想自己便一頭扎了進去。
一切都很順利,云離月靠著原先定下的法陣在一個個地點之間來回穿梭,自身也沒有感覺到半點不適,沉浸在法陣研制成功的喜悅中,卻突然間發(fā)現(xiàn),自己穿是能穿,出不來了。
一時高興,只記得設陣忘了解陣。
師姐前段時間才閉關,師兄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其他人更是難找,還不如去找?guī)煾?,師父目前的閉關也只是修養(yǎng),把他從法陣中拽出來應該不是什么大問題。
這么想著,云離月就通過法陣向著灼陽尊者閉關的地方穿去。
“……為什么要這么做?”
云離月到的時候聽見里面?zhèn)鱽碚f話聲,以為是師父出關了,根本不管和自己師父對話的人是誰就準備出聲叫他,然而……
“我說過你做什么我都不會管,但你不能動她!”
“她現(xiàn)在沒事呀,你不是都處理好了嗎?讓那個叫恨晚的小子替她去死?!?p> 還沒有叫出口的話卡在了喉嚨里,恨晚的名字一出,云離月就知道此時不是該開口的時候,他放緩了呼吸,不顧身上因為緊張和恐懼冒出的冷汗,躲在法陣中繼續(xù)偷聽。
讓師兄代替誰去死?
里面說話的人是師父吧?
師父為什么會想殺了師兄?
另一個人又是誰?聽談話來看他才是這件事情的真正兇手!
“我只不過沒想到你的確挺遵守你和那個人的約定的?!?p> 那人的聲音中沒有絲毫懊悔,顯得極其輕松,似乎先前只是在和灼陽尊者談論一件茶余飯后的無關小事。
灼陽尊者的聲音有些壓抑:“他也是你殺的,阿澈,收手吧,你已經(jīng)殺了太多人了?!?p> 那人嗤笑一聲:“這么多年了,你難道還不了解嗎?我本就如此啊,暫且不說我,你好不到哪去啊?他走之前把他姐姐托付給你,可若是他知道,他托付的人竟然惦記上了他的姐姐他會怎么想?怕不是恨不得把靈魂碎片拼起來找你拼命?!?p> “我……”
“不必解釋,你現(xiàn)在的心很亂,亂到……甚至發(fā)現(xiàn)不了外面那個正在偷聽的小老鼠。”
云離月聽到這話猛地一驚,下意識的想要逃開,卻突然間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劇痛刺激著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經(jīng)。
他的法陣被人強行破除了!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便被人掐著脖子直接從地上提了起來,鬼族是沒有呼吸的,脖子也不是他們的要害,但是這么被人掐著也總歸是會不舒服。
云離月的雙手徒勞的掰著那個人,房間中的光線很暗,又因為剛剛受到法陣反噬的原因,如今的視線是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面前這個人長什么模樣。
“阿澈,放開他!”
被稱作阿澈的那個人卻沒有松手,轉(zhuǎn)頭看著灼陽尊者:“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小子聽到了可多了,你確定要我放過他?”
阿澈的話毫不掩飾,從一開始云離月到這里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察覺到了,但是他卻沒有開口提醒灼陽尊者,硬是讓他把先前的話都說的差不多了才動手把云離月揪出來,灼陽尊者又不是傻子怎么會不明白他是在逼自己殺了云離月。
“阿澈,你知道你殺不了他!他是天界指名要保下來的……”
灼陽尊者這句話似乎觸到了阿澈的爆炸點,阿澈的聲音突然間變得陰森了幾分:“這世上還沒有我不敢殺或者是殺不了的人?!?p> “他和恨晚不同,恨晚本身就是個無名鬼,更加之那件事情他們急需一個頂罪人,所以他們不會去管那件事情的真相如何,他不一樣,若是他出了事,天界必定會派人來詳查,這可不好糊弄過去。”
云離月如今的視線還是一片模糊,腦海中也在嗡嗡作響,可他還是一字不差的將他師父的話全都給聽了進去,腦海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師父在說什么?
這個人要殺了他!師父卻想的是這個人在殺了他之后不好糊弄天界?
阿澈被他這句話說動了,終于松了手,云離月跌在地上,沒有呼吸的阻礙,迫切的抬頭想要去看清那個阿澈究竟是誰。
可是眼前依舊是一片模糊,最開始他以為是疼痛導致的,可現(xiàn)在看來,更像是自己在被拽出來的時候被這個所謂的阿澈施了法術才導致他什么都看不清。
“你的徒弟你倒是絲毫不心疼,你也是個偽君子呢,哥哥?!?p> 哥哥?
“他最后選擇了消除我的記憶,但是我身上的法陣幫我抵消掉了他的法術。”
“你是說……是師父把恨晚推出去頂罪的?”
顏暝雪這句話說的十分艱難,她不敢相信云離月的話,師父是她最為敬重的人,是師父收留她,看她成長,教她法術,可以說師父便是她的父親,她自然是看不得有人在自己面前說自己父親的不好,可是那個人偏偏是云離月,阿月除非是瘋了才會拿這種事情來騙她。
“不論如何,都不可否認他參與了這件事。”
“你一直都知道真相?那為什么你從來沒有提起過?”
若是之前云離月還在冥府的時候不說還好,可是后來云離月都居住到琉云山莊了,幾年前的那一面,他身邊除了一個秦謠沒有其他人,那時候的他完全可以合盤拖出。
“因為沒人記得他,而且即便是有人記得又如何,他帶著恥辱消失,估計也巴不得不記得他,在沒有他的這么多年反倒是沒有什么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