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被關(guān)在這里的第五天,依舊沒有聽到任何有關(guān)于她的消息。
沈若蘭已經(jīng)于今天上午出了明珠城,下午劉銘和君知南也走了,若不是中午和晚上還有人來定點給她送飯,她恐怕就要以為自己被他們忘了。
滄御到底想要干什么,抓了她又把她晾在這兒,還在外面對她的身份進行保密,思來想去,顏暝雪就得出一個結(jié)果還符合這條件,那就是滄御想要拖住她,可是自己能干啥呀,還值得滄御繞那么大個彎子把她騙到明珠城來關(guān)著。
窗子那里突然間傳來細微的聲響,顏暝雪最開始是風便沒怎么在意,然而她很快便發(fā)現(xiàn)這聲響是有規(guī)律的,很明顯是有人故意在外面弄出來的。
顏暝雪來到窗前輕輕推開窗戶,眼前就突然間冒出了一張臉。
“唉呀,你總算聽到了。”
“秦謠?你怎么來了?”
面前的人正是秦謠,他想必是一路鉆樹叢過來的,衣服上黏了不少草屑,頭發(fā)上也插了幾根樹枝。
秦謠伸手把自己頭發(fā)上的樹枝扯掉,抬頭看著顏暝雪:“我要是不來你打算怎么辦?在這兒蹲著等世界毀滅???”
“不是……我說大小姐你也太不相信我?guī)煾噶税??這么多年來滄御到人間界沒有千次也有八百次,我?guī)煾妇鸵恢倍自诹鹪粕角f偶爾還到他眼皮子底下轉(zhuǎn)轉(zhuǎn),他就沒察覺到我?guī)煾傅拇嬖冢形規(guī)煾傅年嚪槲冶q{護航,我過去一趟又回來那邊怕是沒一個人察覺到我的行蹤。”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你真的出事了,我也不好向阿月交代?!?p> “哦?!?p> “你去那邊查到了什么?”
“很多?!?p> 顏暝雪瞬間來了精神:“什么?”
“說來話長,你先讓讓,放我進去,別給巡邏的人發(fā)現(xiàn)了?!?p> 秦謠左右看了看雙手撐上了窗框。
顏暝雪側(cè)過身,等秦謠進來之后才轉(zhuǎn)身關(guān)上了窗戶。
“大小姐,我這一次去那邊還真是去對了,我要是不過去怕是世界毀滅了我們都不知道。”
秦謠見到顏暝雪關(guān)上窗戶后便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怎么說?”
滄御來到人間界絕不會是游玩那么簡單,游玩有必要封閉人間界嗎?肯定是有什么大動作。
“那邊正在繪制陣法,一個巨大的法陣,至于是什么法陣我不知道,我目前在陣法上的了解不及我?guī)煾溉f分之一,但是趁他們不注意我把他們繪制法陣的材料拿來聞了聞,是朱砂,但是里面摻了血,人血。”
“人血?”
顏暝雪猛地想起之前云離月還在冥府的時候跟她提過一嘴,繪制法陣要么用靈力要么用朱砂,但無論是哪種材料都不可沾血,一旦沾染上了血腥氣,這個法陣便是殺陣。
秦謠點了點頭,接著說了下去:“由于無法分辨這個法陣到底是干什么的,我也沒有找到法陣的中心,所以就在他們的地盤上到處走了走,反正我所走過之地幾乎都有這個法陣的痕跡。”
那么大?
要知道六大世家那邊的地盤可不小,甚至比四大世家這邊還要大上一倍,這么大一個法陣且不說是拿來干什么的,能把它完全畫對嗎?即便是真的畫對了,啟動得起來嗎?
秦謠嘆了一口氣,頗有些郁悶:“要是我?guī)煾冈诰秃昧?,他肯定認得出來這法陣是干什么的?!?p> “幾個世家的主家所在我也不敢進去,就在外面逛了逛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過我倒是沒有碰見滄御?!?p> “滄御在我這邊,哥哥就是他送回來的,把我扣在這里也是他干的?!?p> 秦謠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用驚奇的語氣說道:“他沒對你做什么???”
“目前沒有,說實話我到現(xiàn)在也搞不清楚滄御到底想要干什么,他要是想殺我有無數(shù)次機會可以動手,要是想搞垮冥府不應該對外面隱瞞我的真實身份,思來想去,我就覺得他只是想拖住我的時間,但是說句自貶的話,我覺得我沒資格讓他這么關(guān)注。”
她現(xiàn)在完全是什么都做不了。
查?手上沒有半點信息,完全沒有切入口。
打?先不說打不打的過,滄御不主動現(xiàn)身她連他的人都找不著,上哪打去。
“你說的倒也是。”
“那朝廷那邊有動靜嗎?”
自從世家分為兩派決裂之后,朝廷雖然說著哪方都不參與,但是龍淵城畢竟還是在六大世家現(xiàn)在的境內(nèi),甚至在六大世家封鎖他們的境內(nèi)的時候朝廷都沒有站出來阻止,秦謠去那邊逛了一圈不應該沒有去朝廷。
朝廷中大部分都是不會法術(shù)的普通人,秦謠出入朝廷總比進出那些世家的主家來的方便。
“啊,那邊倒是沒什么動靜,跟死了一樣,上朝照上,談論的也就是些天災人禍,金銀錢財什么的,絲毫不提世家的事情,我在那邊的幾天也沒見朝廷和世家的人有聯(lián)系,當然,他們要是聯(lián)系自然不會讓我發(fā)現(xiàn)?!?p> 秦謠再怎么說也就是一個人,一個人再怎么厲害都不可能同時監(jiān)視六大世家境內(nèi)的全部事情。
“啊,對了大小姐,我在那邊還見到了一個很奇怪的人?!?p> “原本那個人也沒什么出格的行為沒想跟你說的,但是我在那邊境內(nèi)跑的時候卻看見了他不止一次,要知道我去哪兒都是臨時起意,次次都能碰到他也太有緣了些,最后一次多注意了他一下,感覺他像是被控制了一般,整個人神情呆的很,走起路來也像是沒有靈魂?!?p> “我只知道那么多,那個人顯然是個高手,我原本發(fā)現(xiàn)他的不對勁之后打算湊近看看,結(jié)果我一動他就向我這邊看過來了,搞得我那次一直貓著不敢動。”
“那他是在干什么?”
秦謠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前幾次碰見他都沒有關(guān)注他,直接從他身邊走過去了,最后一次因為怕被他發(fā)現(xiàn)所以我一直遠遠的跟著,然后再轉(zhuǎn)過一個巷口的時候跟丟了,全程他什么都沒做。”
一個什么都沒做,像被控制的人……
“話說他的裝束也挺奇怪的,一身白衣,臉上還戴著一張銀白色的面具,我第一次碰見他是在大晚上,還以為撞鬼了……”
顏暝雪在聽到秦謠的描述后,大腦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空白。
是那個“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