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容從回憶中回過神,沖著鏡子做了一個鬼臉。雖然現(xiàn)在莫名其妙被整容,也不知道關(guān)在哪里,如果不算關(guān),也是軟禁啊。
不讓出去,這么久都沒有人來,太不對勁了!
江雁容撲到鏡子上,沖著鏡子一拳過去,喔唷,好痛喔——
鏡子閃了一閃,就恢復(fù)平靜了。
徒勞啊——
可一想到現(xiàn)在變了樣,呵呵,張家那個討厭的公子哥可上哪兒去找我喲,江雁容居然獨自樂了,咯咯咯。
本來張家那個人總是在不該出現(xiàn)是時候出來,一出來就狠狠地在她的心上踢一腳,讓她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現(xiàn)在倒好了。
可是——
好什么呀?身在何方都不知道,還好?!
江雁容這么一笑,頭腦倍清醒了,記起了后面的事情。
那天給康南包扎好了傷口,讓康南吃了一些消炎藥的西藥。那天是什么日子?對,七月七號,剛放暑假。
三天前?還是搞不清楚,因為——現(xiàn)在是什么日子也不知道呢。
“??!”一杯冷水撲頭蓋臉喚醒了江雁容。身材高大的嘍啰把杯子里的水,從頭頂上直接猛潑下來。
江雁容剛一睜眼,冷水流淌下來,又不得不閉上眼睛,低頭讓水盡快流下去,又朝左右甩了幾下,甩掉臉上的水珠。
看看自己,看看康南,都已經(jīng)被人用尼龍繩五花大綁,分別綁在兩張凳子上。藍(lán)毛坐在轉(zhuǎn)椅上兩手交疊胸前,腳擱在前面的桌子上,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這是哪里?”江雁容無助地問。
望了望康南,用眼神詢問。
康南遞過茫然的眼神。
“我們大本營的審訊室?!彼{(lán)毛陰陽怪氣地說。這里是克隆人部隊總部。
“為什么抓我們?”江雁容想掙脫繩子。
“為什么?剛才你們不是很勇猛嗎???!敢開槍打我!竟然打死了我們十幾個人?!彼{(lán)毛做了一個瞄準(zhǔn)的姿勢。
如果不是恐怖分子向他們開槍,康南他們也不會還擊。畢竟是在人家的國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哼,你講不講理,是誰先開槍的?”江雁容一聲冷笑,憤怒萬分。
“你們,雇傭兵,一起朝我開槍了!打我,打我就是找死!”藍(lán)毛有恃無恐。
“我們是不得已還擊!”江雁容還想跟藍(lán)毛爭辯。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藍(lán)毛顯然是復(fù)仇,不肯放過他們。導(dǎo)火線似乎是雇傭兵,恐怖分子和雇傭軍發(fā)生戰(zhàn)亂已經(jīng)不是什么新鮮事了,時不時就要鬧一陣子。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因為恐怖分子一旦開火,就會隨意攻擊,哪怕是手無寸鐵無辜的人。而雇傭軍一定要保衛(wèi)西瀚國,沖突在所難免。
“哈哈,現(xiàn)在,落到我的手里,看我怎么玩死你們!”藍(lán)毛用手捏住江雁容的下巴。
江雁容轉(zhuǎn)頭想甩開他的手,甩不開就咬。
“喲呵,還挺烈性的!”藍(lán)毛轉(zhuǎn)一個身,把頭逼過去,湊到江雁容臉前說:“有個性!我喜歡!”嬉皮笑臉,隨手朝江雁容臉上甩了幾巴掌。
“現(xiàn)在知道要乖一點了嗎?嗯?”藍(lán)毛把“嗯”抬高了八度,又努力向下壓低聲音。
江雁容怒視著藍(lán)毛,朝藍(lán)毛吐了一口鮮血,鮮血從她的嘴角流出來,好痛喔……
“欺負(fù)一個女人算什么男人,有本事沖我來!”康南用英語沖著藍(lán)毛吼道。
“呵呵,你像個男人!”藍(lán)毛一巴掌甩過來。
“哎喲!”叫哎喲的不是康南,而是藍(lán)毛!
藍(lán)毛輕敵,沒扇到康南,反而被康南踢斷了一根手指,那個痛啊,那個血呀。從旁邊的桌子上拿出一疊紙,小心擦拭。這血腥的紅看得多了,真夠刺眼。
“敢咬我們隊長,踢死你!”嘍啰見了,忙過來幫襯,用腳猛踢康南的膝蓋。這些嘍啰和那個藍(lán)毛長得一模一樣,如果不是那個藍(lán)毛右肩挨了一槍包扎了,沒法分清。
康南無法躲避,被穿著軍靴的腳踢得冒血。膝蓋都快斷了,血順著腿留下去,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滴落到地上,很快成了一大片,一大灘血。
藍(lán)毛看了看受傷的手,撫摸著手。還不解氣說:“讓你咬我的手,讓你咬我的手!”轉(zhuǎn)到康南的側(cè)面,趁康南不留神,砸了兩拳頭。
無恥的人啊,對付一個五花大綁的人,還用偷襲這招。無恥至極。有本事給康南松綁,公平地打一架??纯的显趺聪髂?!
康南的臉被砸出好大一塊淤青了。
為了解氣,藍(lán)毛從墻上取下一條浸過辣椒水的鱷魚鞭子,劈頭蓋臉地往康南臉上、身上招呼。
又痛又辣,又辣又痛。窮兇極惡的恐怖分子怎么也不肯放過康南。從康南扭曲的臉可以看出他的痛苦。
一個小個子的恐怖分子走過來與藍(lán)毛耳語了一下?!俺燥埲?。好餓哦?!彼{(lán)毛一揮手,示意嘍啰一起出去了。
“你們就餓肚子吧!餓不死你們!”
江雁容怒目遠(yuǎn)送他們。
趁著恐,怖分子離開了,江雁容問:“康南,你的手機呢?我們報警吧!”
“嚕,在褲子口袋里呢?”康南嘴朝下方一嚕嘴。
幸好沒有收繳他的手機,江雁容一陣狂喜。
可是——
江雁容突然被子彈射中心臟,立即失去知覺……
江雁容頭痛欲裂,想呀想:“我是不是死了?我中彈了,可是后來怎么樣什么都想不起來了,這是不是和我被換了容顏有關(guān)呢?哦,回憶斷片了。”
江雁容心頭莫名其妙冒出一個駭人的詞語——“克隆人”,瞬間又搖頭,自言自語地否認(rèn)道:“我不會是克隆人的?!?p> “喂,我餓了!”
假裝餓趴,側(cè)身倒在床上。
江雁容雖然頭痛,腦子卻沒壞,她只不過想喚人進來罷了。江雁容不開心的時候就愛自稱小爺。
沉默間,“吱”的一聲。
“誰?”江雁容猛地抬起頭。
門開了,一個小矮人推著餐車走過來,餐車上面的食品還真不少,夠得上四五個江雁容吃了。
但江雁容一點食欲都沒有,現(xiàn)在就算有她喜歡吃的東西,可,也無心情吃呀。
她很惱火,厲聲喊道:“你是什么人?這里是什么地方?快帶我離開這里!”
這小矮人好像一部什么電影里的那個人。江雁容目不轉(zhuǎn)睛地盯了他三十秒。
可是,濃眉大眼的小矮人滿不在乎地繼續(xù)進來。
“媽呀,這么矮,我一定可以跑得過他,直接逃跑啊……”江雁容想。“沖出去!”
江雁容驀地爬起來,小矮人一邊看著她,一邊警惕地退回幾步。
江雁容又假裝倒下,小矮人又一步一步推著餐車進來。
江雁容又以更快的速度爬起來,小矮人一邊緊張地看著她,一邊警惕地迅速退回幾步。
江雁容又假裝倒下,小矮人又一步一步推著餐車進來。
……
如此反復(fù)多次,江雁容明白,小矮人已經(jīng)捕捉到了她的意圖,怕她出其不意逃跑。
她按住火倒在床上不動,輕聲呵斥道:“你是什么人?這里是什么地方?”
見他不答話,江雁容又放軟語氣問:
“我這是在哪里?您能告訴我嗎?”
還把“你”換成了“您”。又生一計,想忽悠人?
小矮人放下餐車,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就走。
江雁容相信,小矮人一定看到鏡子里到處都是她生氣的樣子,雖然生氣,可是看起來更加生動。
美人就是美人。
美人計,中用不?
“先生,快放我出去!”江雁容千媚百嬌,搔首弄姿。
隨著一個飛吻遞出,她飛速地爬下床,往小矮人進來的位置……
小矮人立馬轉(zhuǎn)身就走。
江雁蓉急了,飛撲而去。
小矮人加快速度,逃一樣地跑了。
“嘎”,門開,“哐”,門關(guān)了。
她猛撲過去,砸在鏡子上,像一朵美麗的花,被人用力甩到墻上,然后,焉了。
江雁容又頭痛欲裂,無力地跌倒在鏡子邊??吹降厣系牟A麋R一樣照著她蒼白的臉,她好害怕。
她撲過去,撲到門上,這哪里有門啊,一絲縫隙都沒有發(fā)現(xiàn)。
不對吧?分明是小矮人進來的地方呀!怎么會沒有門呢?
可是——
就是找不到門呀,門的縫隙都沒有,毛大的縫隙也看不見喲!
是什么原因顛覆了常理?
完整的鏡面,無暇。
“我不要吃飯,我不要吃飯!”江雁蓉一陣大叫。
她一腳把那個餐桌踢了一下,餐桌上的東西稀里嘩啦地倒得亂七八糟了,一個盤子掉下來,一盤食物“咣當(dāng)”倒了一地。
掉下來的碗打碎了,沒想到用力過猛,江雁容也一下子摔倒了。
賀九的弟弟——賀十(合適),恰巧倒在那些菜上面了。
“哎喲!我的裙子!啊……”
“誰來給我——一條裙子?!苯闳菀宦暣潭募饨袆澠泼骰位蔚目諝猓瑒澠泼麋R,空氣似乎炸了,明鏡也似乎炸了。
還有比這更凄厲的聲音嗎?
要命啊……
靠!美人對于美苛刻至極矣!
江雁蓉看著鏡子里狼狽的自己,倒在地上的食物就成了垃圾,粉紫色的裙子已經(jīng)弄臟了。
“我要換裙子,我要換裙子,聽到了嗎……聽到了嗎?”江雁容拉長“嗎”字喊。
一條折疊得好好的裙子從門外被人推進來。然后將門關(guān)上了,江雁蓉連來人是誰都沒看見。
江雁容又撲過去,想趁機離開,尋找時機逃出去成了她這時候最大的夢想。
這是一條粉色的公主裙,有漂亮的蕾絲,飄逸的絲帶。江雁容用腳踹門,但哪里還有回音呢,她只好無可奈何地把裙子換好。
看著鏡子里煥然一新的自己,江雁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萬籟俱寂。房間里又恢復(fù)了寂靜,靜得令人恐懼。
她想,反正現(xiàn)在也沒辦法,不如先吃飽肚子吧。
好了,吃飽肚子吧。在她吃飯的時候,她看到那些菜還真不是她喜歡吃的,但總算還好吧,是西餐呢。在鄉(xiāng)下,在老家,這些食物可不容易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