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逃,可是被沐櫻的電鞭緊緊的絆住了腿,別說跑,他連站起來都費力。
看到沐櫻的身影離他越來越近,甚至手已經(jīng)伸出,準(zhǔn)備一探他的廬山真面目,他心中一急,將懷中抱著的那個小女孩扔暗器一般,用力朝沐櫻扔去。
趁沐櫻伸手去接住那個小女孩之際,他竟生生的將自己那只腳斬斷。
“啊……!??!”
沐櫻聽見他劇烈的嘶吼,血腥味在空氣中迅速蔓延,沐櫻剛接住那個小女孩,那個斷了腿的男子便已經(jīng)消失在她的眼前。
地上的血跡很快被雨水沖淡,沐櫻一手將那個小女孩抱在懷中。
“別以為斷了只腿就能逃?!?p> 雖成功將小女孩救回,可沐櫻并不打算就這樣放那個人離開,她必須得從他口中套出些什么,才對得住她這一路的奔波。
“安逸辰,你自己小心,我呆會再來找你?!?p> 沐櫻一回頭,發(fā)現(xiàn)安逸辰已經(jīng)不知何時站在她的身后,一雙眼望著他,她想立即追上去,便朝他喊了這么一句。
“沐……”安逸辰才吐出一個字,沐櫻的身影就已經(jīng)只剩一個模糊的點了,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循著直覺去追趕沐櫻。
雨依舊不見停,這一刻,沐櫻像打了雞血一般,精力充沛異常。
她將那個陷入沉睡的小女孩夾在懷中,循那股濃郁的血腥味一路追趕。
那人速度雖快,但畢竟斷了只腳,穿梭在林間諸多不便,沐櫻很快便找到他的身影。
他少了一只腿,在林間穿梭的時候手腳并用,如動物一般行走,動作看起來有些滑稽。
發(fā)現(xiàn)沐櫻已經(jīng)追了上來,他賣命的加快速度,往森林深處走去。
沐櫻并沒有來過這片森林,追隨著他的步伐,才發(fā)現(xiàn),這片森林的盡頭,竟是懸崖,而懸崖處,是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
“不好!”
沐櫻已經(jīng)意識到他的想法了,她揮出電鞭,想要綁住他的身體,只可惜晚了一步,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隨著那奔流的瀑布水一起落入懸崖。
下面究竟有多深,沐櫻很難猜測出來,她的瞳孔天生有著放大鏡望遠(yuǎn)鏡一樣的功能,放眼望去,一眼望不到懸崖底下的盡頭。
沐櫻明白,這人是有意不想被她看到外貌,為此不惜豁出性命。
她在腦海中將那人模糊的身影回想了一遍,只覺那身材太大眾化了,不看臉的話,很難認(rèn)出是不是她認(rèn)識的人。
而且她向來看人只看臉,長得好看氣質(zhì)出眾的,她一眼便能記住,長得一般大眾化的,即便身形突出,她也很難記住。
確定好跳下瀑布懸崖的那人沒有攀附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偷生之后,沐櫻便準(zhǔn)備離開。
這時雨便停了,天邊現(xiàn)出一道彩虹,很是漂亮,沐櫻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她懷中的那個小女孩睡如死去一般寂靜,即便渾身濕透冰涼,她依舊沒有醒過來的跡象,要不是她的鼻息還在均勻的呼吸著,這個狀態(tài),任誰看了,都會將她當(dāng)作一具才死去的尸體。
“沐櫻!”
沐櫻本來打算掉頭回去找安逸辰的,聽見他叫她的名字,一回頭,便看見他就站在離自己幾步之遙的位置。
“沐櫻,你沒事吧。”
安逸辰大步走近沐櫻,擔(dān)憂的問。
“我沒事,那個人跳下去了?!?p> 沐櫻淡淡的說,見安逸辰伸手來抱那個小女孩,想解放她的雙手,她便將那小女孩遞給他。
小女孩雖小,可體重一點也不輕,抱了這么久,沐櫻才后知后覺感覺到手臂酸痛。
“沐櫻,下次不要這么沖動了,不論做什么,都要以自己的安危為前提?!卑惨莩娇粗鍣眩囊卵澮驖裢付o貼在身,額邊的碎發(fā)濕漉漉的貼在臉頰兩旁。
他下意識的想伸手去將她的碎發(fā)順去一邊,沐櫻卻先他一步,伸出手抹了一把額頭,將濕漉漉的碎發(fā)抹到額頂。
他的手懸在半空中,有點尷尬。
于是為掩飾尷尬,他咳嗽一聲,說:“我們先回去吧,挺冷的?!?p> “好?!便鍣呀舆B打了三個噴嚏,鼻子癢癢的很難受,頭也開始變得暈暈沉沉,她強撐忍著不適,與安逸辰原路返回。
安逸辰將自己的車開走,他將車中空調(diào)的溫度調(diào)到最高,聽見沐櫻一直在醒鼻涕,咳嗽聲不停,他有些擔(dān)憂。
方才看到沐櫻獨身一人去林中追趕那個神秘男子的時候,他的心懸得高高的,生怕沐櫻有危險。
他那時看她一個女子,做事卻干凈利落,勇敢無畏,仿佛有一副金剛不壞身,什么困難都不值得一提,而現(xiàn)在,她躺在車坐上軟弱無力的模樣,倒像個弱不禁風(fēng)的小家碧玉。
他將車速開得飛快,想早一點送沐櫻回去,可車子過不了那段被山體滑坡堵住的淤泥路,他只好帶著沐櫻下車,趟過淤泥,開沐櫻開來的那輛車回去,之后再想辦法來開自己的車。
沐櫻和安逸辰身上的泥點子本來已經(jīng)被那場大雨沖退了不少,現(xiàn)在又重走一回這淤泥路,兩人一身的泥。
冷熱交替下,沐櫻的身體燒得滾燙,她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安逸辰想直接送沐櫻去醫(yī)院,可又害怕那個小女孩突然蘇醒過來,做出什么危險的事,他招架不住,于是聯(lián)系了達(dá)旗。
車開到醫(yī)院的時候,達(dá)旗已經(jīng)在醫(yī)院門口等候了,見到安翼辰與沐櫻滿身的泥點子,他驚得下巴都掉了,拽著安逸辰問:“你們?nèi)ヌ锢锎蛘倘チ???p> 沐櫻高燒不退,虛弱無力的被安逸辰抱在懷中,見沐櫻渾身濕透,他一把從安逸辰手中接過沐櫻,推開安逸辰說:“趕緊去幫忙掛個號,沐櫻姐淋不得雨,這體溫高得都快把人烤熟了,我先帶她去熟人那里打針退燒針”
安逸辰身體一直都挺好,所以沒來過醫(yī)院,并不知道看病需要掛號這么麻煩,他手忙腳亂,一低頭,才發(fā)現(xiàn)醫(yī)院光潔明亮的地板上,被他那滿是淤泥的鞋子踩得到處都是腳印。
周圍來往的人都在用異樣的眼光看他,他感覺臉上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