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依舊是大片大片的迷苡香花林,有所不同的是,這些迷苡香花樹排列整齊,如果從高處看的話,會發(fā)現(xiàn)排列成一個陣型。
暖風(fēng)徐徐吹來,天空中紅日乍現(xiàn),清晨暖陽的余輝傾灑在周圍,像是渡了一層金光,空氣無比清新,混雜著淡淡的迷苡花香味。
再往前行,便看見那迷苡香花林之中,一間精致的三層木屋拔地而起,木屋周身爬滿花藤,白色的小花混雜在曼綠的葉子之間,看起來有些像是無人居住。
索安莫尼的腳步頓了頓,但很便快步往那木屋之中走去,木門咯吱一聲打開,像是在迎接他的到來。
沐櫻與安逸辰趕忙跟上他的腳步,走近屋中,一股濕氣撲面而來。
屋子里空蕩蕩的,地上墻上皆爬滿青苔,在木屋的正中央,綠色的藤蔓圈成一團,里面似乎包裹著什么東西。
“索安莫尼,你終于肯來見我了?!?p> 一聲清脆的娃娃音從那藤蔓包裹著的地方傳來,緊接著,那些藤蔓慢慢散開,將里面包裹著的東西敞開。
沐櫻一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看,只見藤蔓里面包裹著的,是一具干癟得只剩下一層皮包裹著骨頭的“人”,身體雖然枯敗得不行,但那一頭漆黑如瀑,光滑依舊的長發(fā),時刻提醒著這具身體主人從前的華麗。
“我來了,阿十?!?p> 索安莫尼慢慢走近,掐破手指擠出一滴鮮血揮灑在那具枯敗的身體上,像是海綿突然吸收到水一般,那具身體的細胞迅速工作起來,不過才一眨眼的功夫,已經(jīng)出落成一個翩翩少女。
沐櫻和安逸辰都有些傻眼,盯著那個笑顏如花的少女看。
那個少女的身體緩慢從半空中落下,笑著一步一步的朝索安莫尼走過來,少女身材嬌小,撲進索安莫尼的懷里,將頭深深的埋進索安莫尼的胸膛之中。
“索安莫尼,我就知道,你會來見我的?!彼穆曇魩е耷?,索安莫尼溫柔的伸出手來撫摸她的頭,從沐櫻和安逸辰的角度來看,他們這樣,就像是一對久別重逢的小情侶,在依依不舍中互道相思。
然而下一秒,索安莫尼卻變了臉色,他一把摁住少女的脖頸,將她小小的身體從地上粗暴的提起來,臉色的表情驟變,瘋長出的指甲深深掐進少女雪白的脖頸之中,鮮紅的鮮血順著他的手臂流下來。
少女的表情變得猙獰,嬌小的身軀可憐無助的掙扎著,她發(fā)出刺耳尖銳的笑,笑聲跌宕起伏,聽得人心里發(fā)毛。
他們兩個轉(zhuǎn)變得太快,前一秒還你儂我儂,后一秒就像是相互恨之入骨,巴不得對方死掉一般,沐櫻和安逸辰看得一臉茫然,不知道該說什么,該做什么,畢竟不清楚他們之間的恩怨,只得默默的看著。
少女的身體掙扎了片刻,便認命似的放棄掙扎,她臉上的笑容詭異異常,緩緩開口說:“沒關(guān)系,能再見你一面,被你殺掉也沒關(guān)系?!?p> 索安莫尼一張臉崩得緊緊的,他轉(zhuǎn)頭望向沐櫻,語氣寡淡的說:“沐櫻小姐,過來取你需要的東西?!?p> 需要的東西?那便是能解達旗身上沉睡詛咒的迷苡香解藥了。
沐櫻雖看得一頭霧水,心中有萬千疑問,但什么也沒問出,她默默的走上前,被安逸辰一把拽住,生怕有什么危險,安逸辰義不容辭的說:“沐櫻,讓我去吧?!?p> 沐櫻搖頭,示意他放心,便走到索安莫尼的身旁。
“她的鮮血,便是解藥?!彼靼材岬恼f,扔給沐櫻一個小瓶子,讓她接住鮮血,沐櫻接了滿滿一瓶,然后蓋上揣進兜里。”
下一秒,那少女的身體便被索安莫尼生生一把捏碎,像是玻璃碎片一般,七零八落,身體各個部位碎成小塊小塊的血肉,眼球滾落在地上,依舊盯著索安莫尼看。
沐櫻有些心涼,她仰頭看了看索安莫尼,發(fā)現(xiàn)索安莫尼也在看她,她還沒有開口,索安莫尼便說:“沐櫻小姐,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但我不太想說,你放心,這是神川大人吩咐我做的事,這解藥不會有毒?!?p> 沐櫻猶如喉嚨里卡了一根魚刺,張嘴半天卻只道了句謝謝,她原本還想從這個少女身上尋些蛛絲馬跡,找出這一切的幕后主使,可索安莫尼直接將人家捏碎,斷了她的希望。
索安莫尼臉上那萬年不變的招牌笑容已經(jīng)收起,“早點離開這里吧,這里不是你能久呆的地方?!?p> 他說完,便瞬間消失在沐櫻與安逸辰的眼前,陌生得像是變了一個人也一樣。
沐櫻與安逸辰相互看了彼此一眼,隨既走出這個木屋。
“沐櫻,你說他可信嗎,萬一你手中的這個是毒藥,那達旗不就遭殃了。”
往回走的路上,安逸辰擔(dān)憂的問沐櫻,沐櫻心中也沒有底,但既然索安莫尼提到了受祭神川之托,這一切就有可信度,而且,以他們的身份,想要殺死一個人類輕而易舉,沒有必要大費周章的來欺騙沐櫻。
“應(yīng)該不會,他信得過?!?p> 安逸辰并不知道沐櫻與祭神川還有索安莫尼的關(guān)系,在他看來,索安莫尼如夜一般神秘,他也在揣測這個神秘的男人與沐櫻之間的關(guān)系,將他視作情敵。
沐櫻與安逸辰?jīng)]怎么費力,便走出了這迷宮一般的迷苡香花林,一出路口,便看見那光頭司機遠遠的朝他們招手:
“二位是要離開蘇尼世嗎?快上車,八百金。”
他咧著滿嘴腐牙,笑得令人惡心,自那天他異變之后,沐櫻便沒有再見到他,這里的人都身份曖昧,神神秘秘,沐櫻也懶得再費盡心思去揣測了,她現(xiàn)在只想趕緊離開這里,看這血液能不能將達旗喚醒。
她往周圍一看,發(fā)現(xiàn)行人匆匆,和她初來到這里之時并無不同,這里就像是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一樣,看起來是那么的平靜。
沐櫻與安逸辰上了車,車廂里,滿滿一車人,都是她沒見過的陌生面孔。
不再多想,沐櫻與安逸辰找了個位置坐下,便等著車子開動,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