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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山記

最苦是別離

風山記 豌豆顛 3029 2020-10-12 07:06:59

  日子就這樣一天過著,眼看日子一天天就近了,何仙林有時會想著,這樣過一輩子,也可以,在他的心中,實在是有些疲乏那些個勾心斗角之事了。

  下了一個多月的雪,終于停了,日頭也露了出來,這日,何仙林正在院子里與朱元杰兩人在給大娘剝豆子,大娘卻急匆匆的跑進來說到:

  “閨女,你們得趕緊走了,朝廷又在抓壯丁了,人馬已經(jīng)到了三合鎮(zhèn),好多年輕人甚至孩子都被抓了壯丁,小何這么年輕,肯定跑不了要被抓去充軍。”

  說著著急的拉著兩人就往屋里走,何仙林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雖然在青州揚州那些地方?jīng)]有這種強行募兵的方式,可是連年戰(zhàn)爭,人口消耗肯定是巨大的。

  也沒有多墨跡,何仙林將剩余的銀兩給了大娘三十,自己留了十幾兩起來。大娘不愿意收,萬般推辭不過,后來她就用近十兩銀子去把隔壁家的馬兒買了來,讓何仙林兩人趕快走。

  雖然不是什么好馬,可總比沒有強,兩人很快就離開了這個地方,沒有多久,一隊軍士就到了大娘的村落,名義是抓壯丁,可但凡是值錢的,都被一一搜走。何仙林給大娘的那些銀子也被搜刮了去。

  何仙林自然是不知道的,此時的他已經(jīng)到了一塊空曠的沃野之上,本來已經(jīng)安定的心,又躁動起來,如果這個世界一直這個樣子,怎么可能有安穩(wěn)的日子過,就連茍活,也需要運氣。

  一路上何仙林默不作聲,朱元杰在他懷里,也沒有說話,她明白何仙林現(xiàn)在的想法。

  趕了一天的路,天都快黑了,也沒有看見一個村莊,早些時候倒是有,不過也得急著趕路,現(xiàn)在天黑了,夜路不好走,而且人和畜牲都要休息,直到走到一個破落的和尚廟,何仙林決定在這里暫時待一個晚上。

  夜里,躺在草堆上的何仙林突然覺得最近是是有些太天真了,現(xiàn)在的自己跟喪家之犬沒什么區(qū)別,偷得一時之歡,根本沒有任何的意義。

  朱元杰就睡在他的旁邊,能夠很清晰的感覺到何仙林情緒的波動,她輕聲問道:

  “你是擔心大娘嗎?”

  何仙林搖搖頭,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想來梁國的士兵還不至于在在自己的地盤上打家劫舍。他轉過頭。看了看朱元杰。說到

  “也許我真的錯了。這個世界哪里有乞求來的和平。只有打出來的和平。這些日子。是我太天真了?!?p>  朱元杰輕輕抱住了他。安慰著說到

  “別想那么多,這天大地大,總會有容身之處的?!?p>  何仙林沒有說話,第二天一早,何仙林早早的就起來,這一夜,他沒有睡著,只是心中有了決定。

  可能會有些荒唐,可能會背負罵名,只是如今還想重拾曾經(jīng)的愿望,自然是要背負一些東西的。

  兩個人草草的打理了一下,上了馬,何仙林終于笑起來問道:

  “你不問我去哪兒嗎?”

  朱元杰只是輕輕靠在他的懷里閉上眼睛說到:

  “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何仙林哈哈大笑起來,大聲笑道:

  “好!”

  駕!

  何仙林策馬朝北方而去,青州是回不去了,去定州?現(xiàn)在這個樣子,只是害了李淳,而且,自己沒死,自己那姨娘怎么可能一點防備都沒有。

  他決定去投奔耶律成禁,也許會被人罵蠅茍小人,投敵叛國的奸人,可那又算什么,在泥塘里打滾,哪有不沾濕衣裳的。

  大家都各有丑態(tài),至于后世如何評說,由他去吧。

  兩個人的婚事也就在這顛沛流離中耽擱了,經(jīng)過七天七夜,終于到了嵊州,定州,還有北方草原的交界處,從這里進入草原,是最快能夠到達中天大部的。

  這個地方叫做北門關,熱鬧非凡,很多幾個國家的人都在此互市,露天擺攤的人特別多,賣什么的都有。

  關內關外都有人做生意,只是關外的大多都只是要么搭個棚子,要么干脆直接就擺在地上。

  朱元杰見慣了這種話場面,不過出于習慣,她還是會東看看,西瞧瞧,這是她以前行商的時候留下的習慣,看看會不會有合適的東西可以買賣。

  兩個人逛了半天,在一個路邊攤吃了兩碗面皮。正在喝熱湯呢,城內出來了一隊軍士,這些都是管制邊關互市的軍隊,防止麻匪,或者暴亂搶劫之類的。

  何仙林看著那清一色的定州兵,心中不由得感嘆世事無常,突然領頭的那個人到何仙林,先是一愣,不過他隨即就變回了正常。

  何仙林眉頭一皺,難道被認出來了?瞧這個領頭人的樣子,自己根本沒有任何映像。

  不管怎么樣,得趕緊離開,隨便又扒拉了兩口熱湯,然后帶著朱元杰便上了馬,繼續(xù)向北方而去。

  那個領頭的軍官看見何仙林離開,喚來身邊的一個士兵低聲說了幾句,然后那個士兵快速回到了城里。

  何仙林越發(fā)覺得事情不對勁,于是加快了速度,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他一加速度,那個軍官就按耐不住了,立即帶人追了上來,一共也就十幾個人。

  何仙林雖然不是很擔心這些人,因為他打這幾個人還完全沒有問題,只是剛才離開的那個士兵肯定是進入通風報信了。

  越想越心急,可惜馬是普通農(nóng)戶家養(yǎng)的馬,始終跟戰(zhàn)馬還是有很大的差別,在極速奔跑一段時間以后就不行了。

  何仙林跟朱元杰兩個人被包圍了起來。

  那個領頭的勒停了馬,看著何仙林說到:

  “太子殿下這是要往哪里去?”

  何仙林知道一場苦戰(zhàn)在所難免,于是深吐了一口氣:

  “你認得我?”

  那領頭的將領笑著說到:

  “當年太子殿下還是督使大人的時候指點風云的風姿下官可依舊歷歷在目。”

  何仙林沉聲問道:

  “你來攔我,不怕李淳知道?”

  那軍官哈哈大笑起來,得意的說:

  “節(jié)度使大人早已經(jīng)被調到朝中做事了,現(xiàn)在定州節(jié)度使是何仁貴大人。”

  說罷整理了一下衣著,自豪的說到:

  “對了,忘了告訴你了,如今天子乃是咱們新登基的文皇帝,所以,你已經(jīng)不是什么太子了。”

  何仙林對于這樣的結局早就已經(jīng)猜到,本來他在等對方動手。對方卻遲遲不動手,才明白過來,他在拖延時間。

  想到這里立馬幾步爆起,很快速的一拳就將這名軍官捶飛出去,然后對朱元杰說到:

  “你趕緊先走,我隨后就來!”

  朱元杰自然明白,上了馬,對何仙林說到:

  “注意安全,我等你,哪怕你死了,也要讓我知道!”

  說話間剩余的人已經(jīng)靠攏,手執(zhí)兵器砍殺過來,何仙林左右出擊,再次擊倒兩名士兵以后為朱元杰殺出一條血路。

  朱元杰才得以逃脫,然而此時不遠處大隊人馬已經(jīng)趕來約有一兩百人,領隊的何仙林認識,這個人曾經(jīng)是趙統(tǒng)手底下一個小小的副將。

  兩百多人瞬間將何仙林團團圓圓圍住,那副將看見真的是何仙林,心里大喜:

  “殿下何不束手就擒,免受皮肉之苦,皇帝陛下也沒有說一定要殿下的性命?!?p>  何仙林的才懶得跟他廢話,拿起手中奪過來的長刀,滿臉是血的大笑著朝這個副將砍殺過去,甚是煞人。

  眾人立馬圍上來跟何仙林廝殺在一起,雙拳始終難敵四手,不大一會兒何仙林的身上又再添幾處新傷。

  但何仙林越殺越起勁,今天橫豎是要死在此處了,不如殺他個七進七出!

  就在此時,何仙林感覺外面有人在幫忙,抽空一暼,竟然是朱元杰,立即心里著急。

  不是讓她走么,怎么又回來了!

  朱元杰哪里會什么武藝,人沒打到反而自己腿上被刮一刀,何仙林立馬向她靠了過去。

  可惜又不是神仙,就這樣他根本無法脫身,沒過一會兒,朱元杰就被拿下!

  她跪在地上哭笑著盯著何仙林,一邊搖頭一邊張著嘴巴想要說些什么。

  此時的何仙林已經(jīng)渾身是傷,鮮血沁透了整個衣衫,他看見朱元杰跪在地上淚流滿面,嘴角的血也在不斷的流出,但是她卻是笑著,何仙林明白她的意思。

  今日,就一起死在這里,她看到何仙林再次被圍的時候,她再次回頭的時候,就已經(jīng)決定了,我不能讓他孤單的死去,就像我不想自己孤單的活著一樣。

  何仙林拼命的想往朱元杰那邊靠,但是卻始終做不到,而且感覺身體也越來越沉重??粗w速刺過來的長矛,何仙林腦海里想著,就這樣了嗎?

  就在此時,一陣吆喝聲傳來,一只只飛矢射過來,許多兵士應聲而倒,何仙林發(fā)現(xiàn),遠處有十幾個蠻子騎著馬,正在朝這邊奔跑。

  一陣亂箭射的定州兵四處逃竄,不過數(shù)量不多,很快就恢復過來,等他們回過神來時,何仙林已經(jīng)被救走了,地上還有一個孤零零的朱元杰。

  何仙林被救走時已經(jīng)人事不省,朱元杰看到被救走的何仙林,心里終于放心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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