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夜談
十根鐵鏈之下的黃金,少說也有千萬倆,無名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這些都撈了上來,裘大商眼睛都直了,左手還拉著柳千雪沒放開,右手還不忘不停的往兜里撿黃金,但沒撿多少,就被薛仁杲打斷了,薛仁杲指了指身后站了一排騎兵,又看了看裘大商,道:“這些都給我馱回去,散的就地清點好,捆著的整包帶走。你撿到這些歸你,夠付我弟弟欠你的錢了吧?!?p> “夠!夠!少統(tǒng)領(lǐng)和蕭先生一出手,就知道有無,蕭先生簡直賽過隆中諸葛,如果說蕭先生就是西秦府中的顏回,那少統(tǒng)領(lǐng)就是孔夫子一般的大圣人,能文能武,才能招的如此賢才.......”裘大商的嘴一開口就跟合不上似的,叨叨個不停。
薛仁杲被他捧的舒服,但臉上還波瀾不驚的模樣,他又順眼瞅了瞅無名,只見無名也拿了一碇黃金,往蕭紀(jì)安那邊走了過去。薛仁杲看好戲般的看了看這兩人,果然,蕭紀(jì)安又拿折扇推了推,道:“不用給我,給你們少統(tǒng)領(lǐng)就好?!?p> “無名啊無名,你在先生身邊呆了那么久,還不知道他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薛仁杲拿過無名手上的東西,略有深意的諷刺挖苦了他一番,又召來了馬車:“現(xiàn)在柳千雪走了,你送蕭先生回去吧,他可是還有人在等著呢?!?p> 這般冷嘲熱諷的話,要是薛仁杲不說,就不符合他的性子了。蕭紀(jì)安倒是不在意這些小事,他上了馬車,無名也跟著坐了上來。這樣一天顛簸下來,沿河的夜色已深,萬里無云,難得星宿清晰可見,蕭紀(jì)安便饒有興致的算起了明日的天氣,只是這點閑情逸致,卻很好的被無名打斷了。
人在專心致志做事的時候,別人說一句話也算是打擾。
無名就是屬于不會看臉色的這種人,他呆的令人發(fā)指,又恰到好處:“先生,今日為何不拿黃金?”
“身外之物罷了。何況這些是薛小少爺留下的東西,本身就屬于少統(tǒng)領(lǐng)家的?!笔捈o(jì)安被打斷了思路,索性回了神,專心致志的等他一次性問完:“我以為你想說些別的,要問就快問吧?!?p> “先生不問我的來歷?”
“你要想說,我自然是會聽的?!笔捈o(jì)安玩著折扇,這里到西秦府至少還有一刻,他也難得的開始應(yīng)付無名:“裘大商說的那姑娘,可是這些日子站在府外等你的那個,你倒是忍心,她等了你那么多回,你都沒和她回去?”
“那是我妹妹,只是我妹妹。”無名頷首,重復(fù)著這一句話。
“你是看到你爹糟蹋了收養(yǎng)來的女娃,犯的事。這說起來還是大義滅親,是個人都要佩服你一番?!笔捈o(jì)安笑了笑,只當(dāng)是尋常家事,繼續(xù)說道:“但你妹妹可不這么想,你身上系的荷包就是她送你的吧。她等了你這么些時日,早就把你當(dāng)作了救她于水火之中的恩人,你們既無血親關(guān)系,承了她的情又沒什么損失,你既想見她,卻又怕她,這般扭捏?”
“她從小跟著我一塊長大,我不可能對她產(chǎn)生別樣的情愫?!睙o名頷首:“謝謝先生提醒,她不肯回去,我自然會去勸她?!?p> 無名的話,蕭紀(jì)安也就聽聽,聊了些,也就到了西秦府,他剛要下車,果真門口還站著一個姑娘。蕭紀(jì)安轉(zhuǎn)念一想,心生一計,便攔住了無名;“你勸不動她,不如讓我來試試?”
無名被折扇一攔,頓了頓,又坐了回去,低頭道:“謝謝先生。”
蕭紀(jì)安下了馬車,果真同他所說的那樣,引著那姑娘到了一邊,不知他說了些什么,那姑娘竟嚶嚶的哭了起來,再一會功夫,果然走了。
蕭紀(jì)安折了回來,無名也從馬車上下來了。
蕭紀(jì)安走了幾步,好似才想起了什么似的,訕訕的對著無名一笑:“不好意思,我剛才說漏了嘴,把你不舉的事,同她說了出來。你應(yīng)該不會介意吧,這一下,她大概是不會再來了?!?p> 話音未落,無名一把揪起了蕭紀(jì)安的衣襟,把他按到墻角,輪起拳頭,勾住了蕭紀(jì)安的臉:“你!”
“生氣了,連先生都不叫了?”蕭紀(jì)安對上他的拳頭,毫無懼色,瞇著眼說:“明天開始,我會向薛仁杲說,你不用出現(xiàn)在我面前了?!?p> 無名這一拳落了下來,卻沒落在蕭紀(jì)安的身上,在蕭紀(jì)安身側(cè)的墻上印下了一擊不淺的凹痕,爾后放開了他,朝他妹妹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蕭紀(jì)安拍了拍被打亂的衣襟,也虧了鞠瑗送來的蜀錦料子好,不然這一天下來,少不了要縫補幾回。他又走了幾步,抬起頭,視野里就撞入了劉弘基,劉弘基拿著幾壺酒,也不知道在那里看戲看了多久,沖蕭紀(jì)安晃了晃手里的酒,丟了一壺過去,道:“不過出去了一日,就把薛仁杲送你的這兩個麻煩都甩掉了?”
蕭紀(jì)安略有些疲態(tài),勉強撐起了一個笑回他:“你也不看看我陪他們耗了幾日,給你你要么?”
“可別,我也看膩了。這幾日的野畫,美人出浴,都夠多了?!眲⒑牖^續(xù)打趣他,復(fù)又問道:“鞠瑗還送來些白茶,要喝點么?”
“要?!笔捈o(jì)安沒再多言,應(yīng)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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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礙事的人,蕭紀(jì)安自然也不用沉在水里,往日里水里泡一會就覺得沒什么精神,現(xiàn)在吃著茶水,偶爾泯一口小酒,倒是一點困意都沒了。
不知怎么的,鞠瑗送來的東西總是越來越合心意了,蕭紀(jì)安抬眼看了看劉弘基,點了點這杯子里的茶,狐疑道:“她請你喝茶了?”
“是又如何,反正橫豎她最后想請的人,是你?!眲⒑牖故翘谷?,替蕭紀(jì)安倒了一盞茶:“經(jīng)過我,不過是借花獻佛,閑來無事,給她吃個定心丸?!?p> “無妨,反正都是要慢慢收下點東西的?!笔捈o(jì)安笑了笑,他也不過隨口一提,便搖了搖茶盞,吃了一口:“若是沒薛仁杲這一出,我們倒還能動作更快些?!?p> 劉弘基也沒當(dāng)回事,幾句寒暄下來,直接切入了正題:“說起這個,我還是不懂。你這幾日下來,做的這些。是推了他一把,還是拉了他一把?!?p> “溫水煮青蛙,你說呢?”蕭紀(jì)安搖了搖茶杯,里面的白茶便開始兀自的打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