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寧初迷迷糊糊的從木屋里醒來。
以他現(xiàn)在的修為,即便不催動靈力,那點酒勁對他來說也沒什么后遺癥,昨天之所以喝醉,完全是故意而為。
三年來一刻都不敢松懈,把自己活得像個機器人一樣。
沒有感情,沒有娛樂,滿腦子只有仇恨和修煉。
人如果繃得太久很容易折斷,適當?shù)姆潘梢幌虏拍苁掳牍Ρ丁?p> 寧初躺在床上并沒有修煉,而是取出齊淵的小冊子,開始翻閱起來,希望能從中找到蛛絲馬跡。
冊子的前半部分記錄的是御獸門歷代長老為了改良‘喚靈術(shù)’而做的種種努力。
雖然一直都沒有成功,但也不是一點收獲都沒有。
寧初看到一段記載,和當初‘小昭’告訴自己的很像。
‘喚靈術(shù)’之所以失效,是因為施法者的精神力無法與‘召喚面’的靈物產(chǎn)生聯(lián)系,用寧初的理解就是,信號被中斷了。
無論你怎么呼叫,最后的結(jié)果都是:不在服務(wù)區(qū)!
而發(fā)生這種情況的根本原因,就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干擾信號。
或者說,信號被屏蔽了。
看到這里時,寧初略有感慨。
自己是利用系統(tǒng)的功能才知道這一點的,沒想到御獸門經(jīng)過歷代長老的努力,也察覺到了這一點。
不過他們發(fā)現(xiàn)問題后,是怎么做的呢?
寧初繼續(xù)往后看……
長老們根據(jù)歷代‘喚’門召喚靈物的記錄,最終鎖定了幾個地方。
天山山脈、漠北無人區(qū)、橫連山脈、鏡湖……
‘喚靈術(shù)’與寧初的‘無敵召喚系統(tǒng)’不同。
寧初的系統(tǒng)可以任意召喚他知道的生物,其實說是召喚,實則就是模擬創(chuàng)造,按照他腦海里的信息進行創(chuàng)造,無中生有。
這需要恐怖的創(chuàng)造之力,便是召喚系統(tǒng)的特殊之處。
而‘喚靈術(shù)’就沒有那么牛筆了。
它是將這個世界真實存在的生靈進行遠距離投影,然后再加持施法者自身的能力,將實力放大化。
也即是說,要想施展‘喚靈術(shù)’,必須先和這個世界里某個區(qū)域的生靈產(chǎn)生聯(lián)系才行。
就像御獸門內(nèi)的‘獸魂林’。
寧初在獸魂林里布置下了‘召喚印記’,那么夏禾等人才能與里面的靈物產(chǎn)生聯(lián)系,然后召喚出來。
但這太局限了。
寧初剛剛在小冊子上看到的幾個地方,正是當初‘喚’門之人常用來召喚靈物的區(qū)域,但是不知為何,如今都被‘信號屏蔽’了。
不過既然地方已經(jīng)找到了,御獸門的長老們不可能不去探查。
寧初翻動小冊子,果然找到了探尋結(jié)果。
只可惜,上面只是寫了寥寥數(shù)字,并沒有具體的描述。
【鏡湖,兩百年前探尋,尋找未果,不了了之;】
【橫連山脈,一百七十年前探尋,召喚時精神力無故消失,未查詢到具體原因,后引出山中大妖,折損三名長老,暫退;】
【漠北無人區(qū),一百五十年前探尋,可在個別區(qū)域成功召喚,精神力深入則受到莫名力量干擾,探尋數(shù)月無果,損失慘重;】
【天山山脈,一百年前探尋,天屏阻擋,環(huán)境險惡,妖獸橫行,探尋難度極大,三次嘗試均失敗告終,最后不了了之。】
【……】
又有幾條記錄,但無一例外的都失敗了。
要么是被莫名力量干擾,要么是妖獸阻擋,甚至有的地方干脆找不到了,比如那鏡湖,好似消失了一般!
寧初心中有些遺憾,皺著眉頭繼續(xù)翻閱。
御獸門的歷代長老們經(jīng)過長達百余年的探索,消耗了大量資源,甚至還折損了好幾位長老,最后都沒能找到答案,只能無奈放棄。
沉浸了數(shù)十年之后,直到齊淵出現(xiàn),再次開始探尋。
不過這次只有他一個人在努力,宗門已經(jīng)徹底放棄了‘喚靈術(shù)’,所以齊淵并沒有雄厚的資源支持,完全靠他一個人。
而齊淵似乎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只能將之前列出的地方再次一一探尋。
小冊子后半部分記載的便是他的一些探尋經(jīng)歷。
寧初一目十行的看下去,并沒有太大的價值。
直到冊子的最后幾頁,他的手突然停了下來。
齊淵在探尋天山山脈的途中,遇到了一個道士,二人一見如故,很快就成了無話不說的朋友。
齊淵自然將自己的苦惱向道士說了。
那道士似乎在‘算術(shù)’方面很有造詣,便答應(yīng)齊淵和他一起探尋天山山脈,尋找‘喚靈術(shù)’失效的原因。
寧初快速翻閱,卻是臉色郁悶。
因為小冊子上并沒有記載二人探尋天山山脈的經(jīng)過和結(jié)果,似乎故意沒有記錄那一段。
就好像看小說一樣,中間突然缺了幾章。
再有文字記載時二人已經(jīng)離開天山山脈,道士回到了自己的‘青牛道觀’,然后閉關(guān)不出,似乎在潛心研究什么。
而齊淵則回到了御獸門。
從那以后,齊淵竟然破天荒的守在宗門不出,也不再提‘喚靈術(shù)’的事情了。
寧初有印象,確實在齊淵病疾的前一段時間,整天呆在宗門里,經(jīng)常唉聲嘆氣,原本重振‘喚’門的熱情像是被一下子撲滅了。
他當時還以為齊淵是想通了。
現(xiàn)在想來,估計是那一次的天山山脈之行,讓他發(fā)現(xiàn)什么,所以才會那般模樣。
其實那時候的齊淵也只是心灰意冷而已,身體狀況還好。
直到他后來又外出了一次,回來之后便大病不起,最終抑郁成疾,死在了喚靈峰上。
“他離開的那段時間,經(jīng)歷了什么呢?”
寧初繼續(xù)翻頁,果然上面還有記載,但卻有些模棱兩可,似乎齊淵自己在記錄時也有些心不在焉。
或者說,有些畏畏縮縮!
回到宗門一段時間之后,齊淵又收到那道士的來信,他研究的東西有了很大進展,所以邀請齊淵過去觀看。
那個東西是什么,齊淵沒有寫,但似乎和‘喚靈術(shù)’存在一定的關(guān)聯(lián)。
接到道士的來信之后,齊淵并沒有立刻前往。
他在宗門里猶豫了幾天,似乎在擔心什么。
但最后齊淵還是去了,去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后才回來,回來不久便抑郁成疾,最后一命嗚呼。
至于那道士研究出了什么,引發(fā)了什么事情,沒有一點記載。
小冊子上的內(nèi)容戛然而止,唯獨在最后一頁寥寥寫了兩句話:
天山殘屋始木魚。
青牛量天天幾許?
“什么玩意?”
寧初默念了幾遍,也沒看懂這兩句話是什么意思。
既不是先后語,又不像是詩詞。
糟老頭子,文化不高還挺能拽,你這是給我出難題啊……寧初恨得牙都癢癢。
臨了臨了了來這么兩句?
強行增加任務(wù)難度?
老老實實把事情原委寫出來不好么?
是了。
寧初心頭一動。
齊淵之所以多此一舉,肯定是因為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如果被心懷不軌的人看到,很可能給宗門帶來無法想象的災(zāi)難。
想到這里,寧初的目光凝重許多。
到底是什么樣的事情,會把他嚇成那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