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卿瑤笑意盈盈地端起湯碗遞到皇上的跟前,柔聲道:“皇上。你怎么今晚有空到臣妾這里用晚膳。臣妾還以為皇上要在上書房批折子?!?p> “哪里有那么多的折子要批,朕總不能不顧身體休息,整日都撲在上書房吧,”皇上喝了點雞湯。咂咂嘴巴?!澳憧茨驱R國的皇帝不就是總費心于政務上,才年紀輕輕就走了?!?p> 趙卿瑤抿了抿唇,含笑道:“臣妾也是記掛皇上的身子?;噬险祲涯?,肯定會長命百歲的?!?p> 皇上呵呵笑道:“其實朕這幾年的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早些晚上還有些失眠。起床的時候感覺頭昏昏沉沉的,還是要多吃些湯藥補補身子?!?p> 趙卿瑤又給他盛了一碗烏雞湯。里面特意加了藥材?!澳腔噬峡梢嗪葞淄肓?,臣妾今日做的烏雞湯是特意和長壽村的長者學的,對身子大有裨益呢?!?p> 皇上意外地挑了挑眉毛?!肮植坏秒迖L起來,感覺和往常喝的不大一樣,原來是你親手做的?!?p> “御膳房的御廚雖然廚藝了得,可臣妾存了一份私心,想讓皇上試一試臣妾的手藝,”趙卿瑤認真地看著他,“皇上覺得臣妾的手藝如何呢,不會不合胃口吧?”
皇上著意一下喝完,連連稱贊道:“怎么會不合胃口呢,朕真想每日都喝上幾碗呢,辛苦愛妃了,有身子的人還要親自洗手做羹湯?!?p> “臣妾看到皇上喜歡喝臣妾做的烏雞湯,心里就是十分高興的,”趙卿瑤雙頰飛上兩抹紅暈,“臣妾懷著龍?zhí)ソo皇上做羹湯,就像是帶著皇子服侍皇上一般,這是臣妾最愿意的事了?!?p> 皇上意猶未盡地舔了舔下唇,“不錯的,朕有你這樣貼心的妃子,身子骨一定會慢慢好起來了,也不用為以后的事情擔心了?!?p> 趙卿瑤轉了轉眼珠,輕笑道:“聽說端王已經進入京都,怎么沒看見他來給皇上請安呢,今晚不是本來應該為端王接風洗塵嗎,怎么不見端王呢?”
“準王妃著了風寒,病的十分厲害,端王一刻都不能離開準王妃身邊,就給朕說他先不過來了,等準王妃好了之后,同她一起來給朕請安,到那個時候再辦宴席?!?p> 趙卿瑤在心中計較了一番,淺淺笑道:“端王真是重情重義,為了準王妃連宴席都不來了,看來準王妃在端王心中的地位很高呢?!?p> “他和朕一樣都是極看重感情的,”皇上的眼神黯淡下來,“不過不來參加宴席也沒有什么,不過就是家里人吃吃飯而已,也不是什么非得完成的事情,倒不如讓他在王府中多陪一陪準王妃?!?p> 趙卿瑤笑瞇瞇地說道:“臣妾有好一陣子都沒有看見過準王妃了,好不容易等到她來了,卻又病下了,讓臣妾心中也不是個滋味?!?p> 皇上頗有興味地看著她,“朕以為福貴妃和準王妃的關系親密,沒想到你和準王妃也是朋友?!?p> “不過是以前聊得投機而已,臣妾見準王妃很是友善敦重,便有意和她來往,”趙卿瑤編造謊言起來不緊不慢,“臣妾祝愿準王妃早些好起來吧?!?p> 楚縱歌低頭嘗了一口湯藥,也不由得皺起眉頭,“這藥可真苦,我嘗著都覺得難受,可何況你還一直在喝這種湯藥,真是難為你了?!?p> “這有什么的,如果不喝這藥,我就好不了了,一直這么難受著,”尉遲少澤氣若游絲地說道,“你也別總是捧在手里了,快拿過來讓我喝吧?!?p> 楚縱歌攪動著湯藥,又吹了幾口涼氣,“這藥還是很燙的,你可要試著點,別燙到舌頭了?!?p>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連藥都喝不好呢,”尉遲少澤簡直哭笑不得,“你還是快些出去吧,我可真怕把這風寒傳染給你,要是你病了可怎么辦啊?!?p> “我是絕對不會生病的,”楚縱歌彎彎唇角,滿眼寵溺地看著她,“你喝這湯藥苦不苦,我要墜兒拿些蜜餞來好不好?”
尉遲少澤一怔,瞪大了眼睛問道:“墜兒不是還在宰相府里嗎,怎么這樣快就過來了?”
楚縱歌摸了摸她的側臉,含笑道:“墜兒聽說我們從齊國回來了之后,就立刻告辭尉遲宰相,搬到了端王府來了,就是為了來伺候你的。”
尉遲少澤不禁喜上眉梢,將一碗湯藥一飲而盡,楚縱歌掏出手帕輕輕擦去她嘴角滲出的湯汁,對門外喊了一聲,“墜兒,別在外邊站久了,你家小姐想著你呢?!?p> 墜兒在門外一聽,立刻端著一盆蜜餞跑進了屋子里,對著床上的小姐笑道:“小姐還是和以前一樣,吃不得這苦東西,所以奴婢一早就準備好了蜜餞,來給小姐吃的?!?p> “你都已經在門外了,卻總是不進來,可見是要糊弄我的,”尉遲少澤拉過她的手,上下細細地打量了幾眼,含笑道,“你在宰相府里還好吧,父親怎么樣,身子可還硬朗?”
“老爺的身子可還硬朗著,只不過今年不見,小姐卻消瘦了許多,”墜兒眼圈一紅,咬著嘴唇說道,“可見是齊國的飲食的確不佳,讓小姐受了苦,這齊國的皇帝可真不會心疼秦國的準王妃呢,怪不得一下就走了,讓他的兒子繼位?!?p> “我苗條了一些,還不好嗎,”尉遲少澤沖她安撫地笑笑,“齊秦兩國之間路途實在遙遠,我在路上沒怎么吃好東西,所以難免會顯得瘦一些,你這幾天做幾道美味佳肴給我,說不定馬上就胖回來了?!?p> 墜兒愉快地點點頭,“奴婢一定會好好照顧小姐的,小姐受了風寒,臉上半分氣色也沒有,御醫(yī)也說小姐氣血虧損,奴婢要熬些紅棗湯給小姐喝才是?!?p> 尉遲少澤捏起幾枚蜜餞,解了口中的苦澀之感,點頭說道:“你說的是,我一定把你做的紅棗湯全部都喝下去?!?p> 墜兒笑瞇瞇地說道:“早知道小姐出去幾年齊國,是生這樣嚴重的疾病,奴婢那時候就千萬阻擋住小姐別走出秦國了,誰知道小姐竟然瘦了這樣多回來?!?p> “你可別再提了,我不過就是瘦了一些,還讓你說這樣多的話,”尉遲少澤嬌嗔地望了她一眼,“等我病好了之后,一定在王府中天天喝你做到的飯菜,讓自己長成一個豐腴的女子才最稱你的心意?!?p> 墜兒嘟起嘴巴反駁道:“奴婢也是為小姐著想,要是大人看見了小姐的樣子也會心疼的?!?p> 尉遲龍湖自她回來之后,就沒有派人來問過有一句,想必也是不怎么在乎自己的,尉遲少澤揚起一絲悲涼的笑意,“父親那邊,等我病好了之后,會再去看的,你先下去吧?!?p> 墜兒微微頷首道:“那奴婢先告退了?!?p> 楚縱歌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你看你的侍女多貼心啊,生怕你的身子出了什么差錯?!?p> 尉遲少澤唇邊浮現(xiàn)淺淺的笑意,“她是和我從小長到大的人,自然是最關心我的?!?p> “胡說,”楚縱歌有些吃醋地看向她,“明明最關心你的人是我才對,我關心你可是不求任何回報的?!?p> “難道墜兒關心我就為了什么回報嗎,你這話未免也說得太沒有意思了,”尉遲少澤撅起嘴巴嗆聲道,“我和墜兒這么些年沒有見面了,你居然連她的醋也要吃,真是太小心眼了?!?p> 楚縱歌悻悻地摸摸頭,“我這不也是看你讓我走,卻一直在和她講話,所以才會這兒樣著急嗎?!?p> 尉遲少澤唇邊泛起甜蜜的笑意,眼睛卻已經閉上了,在被窩里安安靜靜地躺著,一動也不動。
楚縱歌傾下面正想吻上她的臉頰上,突然聽到門外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原來是已經出去的墜兒又回來叫他了。
“王爺,”墜兒喘著氣說道,“外面有人找你?!?p> 楚縱歌奇怪地皺起眉頭,“我已經和皇上說過了,等準王妃的病好了之后,再去皇宮給他和后宮妃嬪請安,他怎么又找人過來了?”
墜兒想了想說道:“似乎不是皇宮來的人呢,好像是別的王府來的?!?p> 楚縱歌一臉茫然地看向她,“還有什么王府,這京都不就只有我一個王爺嗎?”
“可他自稱是來找王爺的,”墜兒看了看小姐熟睡的側臉,不由得放低了聲音,“王爺要不要去見他,還是讓他先回去?!?p> 楚縱歌垂眸思索了一會,該不會是什么大臣借著王府的名義來找他商量事情吧,“我現(xiàn)在就過去見他,你應該沒有什么事做吧,就留在這里照顧你家小姐,我先出去接待客人?!?p> “那好,王爺就放心地出去吧,奴婢留在這里,等小姐醒來之后,奴婢會告訴小姐的?!?p> 楚縱歌微微頷首致意,幫她掖好了被角,立刻走出了門外。
尉遲少澤聽見他走出門后,立即睜開了眼睛,問道:“到底是什么人來了?”
墜兒嚇了一跳,“小姐你不是一直在睡覺嗎,怎么就醒過來了?”
“我睡不著,到底是什么人過來了,是哪個王府的人?”
墜兒轉了轉眼珠,“奴婢不知道他們是什么人,他們也沒有說明來意,只是說來找端王的?!?p> 尉遲少澤越想越古怪,京都只有端王一個王爺,這又是從哪里出來的王府呢,該不會是皇上還有別的皇子散亂在外面,這時候一同找回來了吧。
尉遲少澤推了推她,“你也不用在這里看著我了,出去看看外面的動靜,將那些人的穿著打扮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