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蘿將剩下的幾瓶掛在腰間,當先往釀酒作坊拐去。
進了里面,聞著酒曲的味道,高蘿的情緒顯得高昂了很多。步伐也更加輕快。
程愚饒有興致的跟著高蘿,只是盯著她的背影,就不覺得無趣。
相比第一次來這里,內(nèi)院里有了不少酒娘和酒徒,穿著干凈的制服,忙著各自的事情。
見了高蘿前來,都熱情的和她打招呼。
高九今天仍然不在院內(nèi),據(jù)弟子說是出去采集新的植株去了。
兩人來到外院的葡萄架下,一串串晶瑩剔透的葡萄垂掛在藤條上。高蘿突然興致滿滿的對程愚說,“想不想嘗嘗我親自釀造的葡萄酒?”
“當然好啦,只是不知你這酒娘水平如何?”高蘿以前做過酒娘,但從未在程愚和姨娘面前提起釀酒的事情。
“試試就知道了”,高蘿燦爛的笑容,很少見。
去內(nèi)院拿了一玉瓶,一玉盤,一玉盆放在葡萄架下的石桌上。高蘿打開瓶子,里面青色的液體,散發(fā)這淡淡的清香。
將液體倒入嘴中,輕輕漱口,反復(fù)幾次,確保口內(nèi)再無任何別的味道。
程愚坐在旁邊看著,不知她要干什么,儀式感還挺強。
高蘿拿起盤子,走到了葡萄架下,伸長脖子,用嘴輕輕的嘬下一顆顆葡萄,放入玉盤之中。
程愚以前只聽聞有采茶的女子用嘴將毛尖取入囊中,沒想到釀酒也有這種講究。
高蘿伸長脖子的樣子,像高傲的天鵝一般,優(yōu)雅性感,讓程愚有點坐立難安。
很快,高蘿就摘了半盆的葡萄。對著程愚,扭了扭脖子,擦了擦頭上的汗,“好久沒有親自采摘果實了,脖子都僵了”
程愚小心翼翼的問,“莊子里的葡萄酒都是這么出來的?”
高蘿紅著臉,“說了是私釀!”隨后便再次去了內(nèi)院。
等到高蘿回來的時候,她腳上包裹著厚厚的白布,手里拿著脫掉的鞋襪。
來到石桌前坐下,高蘿將腳上的布去掉,露出一雙白皙透亮的美足,秀而翹,趾頭靈動。
竟是一個程愚以前從未發(fā)現(xiàn)的寶藏!
高蘿將玉盆放在身前,兩腳同時踩入,一高一低擠壓葡萄汁。
程愚看著赤足和紫色的汁液混雜在一起,慢慢將整個腳都染成淡淡的紫色,心里決定這酒只能自己喝!
高蘿仔細的將每一顆葡萄都踩碎,然后做回石凳,“師弟,幫我擦一下腳,手不能沾到任何葡萄汁?!?p> 程愚瞬間就沖了上去,蹲在高蘿旁邊,將她的腳抬起放在自己膝蓋上,拿起剛剛的白布輕輕擦拭。如若無骨的小腳讓程愚擦出了古董的感覺。
高蘿的臉越發(fā)紅了,看程愚捏個不停,一腳踹翻他,“好了!”
穿好鞋襪,高蘿端著玉盆來到內(nèi)院的竹篩處,將盆內(nèi)的葡萄汁篩入下方一個西瓜大小的玉缸內(nèi)。
“好了,我們將這玉缸貼上名字,放在旁邊的屋內(nèi)發(fā)酵就可以了?!?p> 程愚以前做村長的時候,搞過很多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酒廠也弄過,這種葡萄酒做法雖天然,但還是有澀苦的味道。
“你能否給我找一些硫黃來?”
高蘿雖然不知道他要干嘛,還是讓人去市集買了一些回來。
拿到硫黃之后,程愚將它火上點燃,沒多久就升起了一股刺鼻的氣味。將這氣味扇入玉缸之后,程愚才封死了玉缸。
“好了,這樣處理之后,酒味會更加新鮮?!?p> 高蘿不相信的看著程愚,“又是從哪個外地人那里偷學的歪門邪道?”
“你且等兩天看看,我家小娘的白霜踏珠酒,必須得是這世上最好喝的葡萄酒。”
“你倒會起這亂七八糟的名字”,高蘿笑吟吟,很滿意的樣子。
一番折騰,眼看天色又晚了,高九仍然沒有回來。程愚好奇的問道,“這個高九前輩是個什么樣的人?”
高蘿一副粉絲談起偶像的神情,“高九先生的味覺極為敏感,所有酒味的細微差別他都可以分辨出來。平日里遍嘗百草,尋找能釀酒或入藥的東西。高老莊的各種酒,除了月宮仙釀,大部分都是他開發(fā)出來的。是我最崇拜的人!”
程愚聽完,覺得高九很像書中所說修行地之道的高人,不管是醫(yī)、毒、食、酒,都屬于此類。
“那月宮仙釀有什么特殊的?”
高蘿的臉紅起來,和來之前那抹紅一摸一樣?!按笮〗阌袑iT的酒曲,釀造出的醉生夢死酒。”
“你臉紅什么?”
“不和你說!”
“那我改天問大小姐得了……順便跟大小姐說,某人私藏了一些酒曲。”
“你……也不是什么秘密,月宮仙釀,需要九位處子酒娘,寬衣凈身后在專門的酒房內(nèi)釀制,大小姐會添加酒曲,控火炙燒酒缸九日?!?p> “當一名酒娘也挺好啊,能和大小姐親密接觸,為何非要學拳?”
高蘿頓了頓,斬釘截鐵的說,“高老莊人,沒有弱者!”
……
天黑了下來,市集四層的拍賣所內(nèi)。
胡姬的對面站著一個人,渾身罩在僧袍內(nèi),只露出一雙眼睛死死盯住她。
“白雀,你來干什么?”
“注意你說話的口氣,那人還在雷峰塔下壓著呢!”
胡姬殺機一閃即逝,“我感覺你變?nèi)趿恕乙灰F(xiàn)在殺掉你呢?”
“賤貨!幫我辦完這件事,我自會兌現(xiàn)我的承諾?!?p> “希望如此?!?p> “程愚昨天來過,如果他再來,第一時間通知我。點這個香”,那僧人扔過來一個錦囊。
胡姬伸手接住,“怎么,連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伙子,你也怕了?”
“照做就是!”僧人說完,走出屋子,轉(zhuǎn)眼消失了。
胡姬盯著手上的錦囊,臉上浮出一絲嘲諷的輕笑。
……
程愚和高蘿一起回到了醫(yī)館,剛進了院門,一道黑影撲了過來。
小黑回來了!
程愚哈哈大笑,大喝一聲,“天馬流星拳!”迎頭一擊將小黑打趴在地上。
小黑不甘心的翻起轉(zhuǎn)身,再次撲了過來。
高蘿嘀咕道,“名字起的震天響,拳力卻弱的可憐”,隨即一拳將小黑打得嗚哇亂叫,搖著尾巴去了內(nèi)廳,大概是去和姨娘告狀了。
姨娘插著腰,帶著狗,怒氣沖沖迎了出來。剛走到程愚身邊,狐疑的聞了聞,將程愚一把拉到旁邊,“怎么又去找女人了,姨娘的話都白說了……正好新的活力丸到了,給你一瓶。”
程愚笑呵呵的打開瓶子,數(shù)顆藍色的小藥丸,倒出一粒輕輕拋入了嘴里。
姨娘和高蘿同時目瞪口呆,望向了程愚,“你,你就這樣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