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翠煙酒樓繁華處,天字一號酒醉深
還好這個時候他的救兵及時趕到。
“啪!”只一巴掌便將那小二給拍到了地上。
緊接著便聽到去而復(fù)返的黑衣女子的罵聲:“該死的狗奴才!本小姐的客人你也敢攆?”
小二挨了打,聽了吩咐,態(tài)度瞬間便是一百八十度轉(zhuǎn)了一個大彎。
“小的該死,小的有眼無珠,大爺快請,王小姐快請!”
“呸!如此便了事了?你得把這位爺背上去!”
“是是是!小的背,小的背!”
小二躬著黃牛一般的身體轉(zhuǎn)向了段崇義,看來是當(dāng)真了。
“不可不可!”段崇義連忙將之推開,轉(zhuǎn)頭向黑衣女子說道:“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算了吧,算了吧!”
他連說了兩個算了吧,黑衣女子也只好由著他了。
“瞪大你的狗眼,趕緊帶我們上樓!”
“是是是!謝謝小姐,謝謝大爺……”
段崇義十分的不適應(yīng),這種感覺就像是從地上飛到了天上,差一點就飛到了天上。
很快,小二便將兩人帶到了二樓的靠窗雅座。
方一入座,黑衣女子一陣連珠炮彈的菜名便報了上來,一副對此處熟悉的不得了的樣子。
“雙龍戲珠、熊豬金蘭、魚子豆腐……還有兩壺上好的女兒紅!”
黑衣女子每說一道菜,小二便笑著點一下頭,待全部說完時,那小二方才長出了一口氣,然后急急退去。
黑衣女子一連點了七八道菜,光是聽那特別的菜名,段崇義便覺得應(yīng)該不會是太便宜。
小二一走,兩人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不知道說什么了,段崇義便看向了窗外。
此處窗臺正好可以看到這個翠煙酒樓的后院,后院里是一汪碧綠的池塘,池塘里種滿了荷花。
此時正值那炎炎夏日,滿塘荷花開得美不勝收。有盛開的,也有含苞待放的??∏蔚尿唑押兔利惖暮β抵?,不知疲倦的便是那嘰嘰喳喳奇怪而又可惡的神經(jīng)夏蟬。
荷花雖美,但比起祁連劍派后院的卻是差上了許多。
正當(dāng)段崇義感愁頗深之時,酒菜也依次而來。
“來來來,本女俠先敬你一杯!”
“哦,好,多謝女俠賞酒!”
“呵呵,酒入愁腸,以花為菜,今日你我不醉不歸。”
“女俠甚是豪爽,在下愿舍命陪君子!”
杯來酒往,那菜的味道美不勝收,那荷花也是越看越漂亮。
“呃……在下與女俠也算是不打不相識,還不知……還不知女俠如何稱呼?”
“你肯問我了?”
“是啊,在下段崇義欠姑娘一份酒情,倘若不知名姓,他日如何相還?”
“呵呵呵呵……”
黑衣女子的聲音還是如銀鈴一般清脆,如銀鈴一般好聽。
“好啊,那么你,你一定要記清楚了啊,本小姐叫做王飛燕。以后你可以叫我飛燕,就是,就是春天飛來的那種燕子,剪刀一樣美麗的尾巴?!?p> “在下一定銘記在心!段崇義敬王姑娘一杯!”
“叫飛燕!”
“好!在下段崇義敬飛燕姑娘一杯!”
“真是塊木頭,還是塊朽木,不可雕的朽木!”
你一杯,我一杯,不一會兒兩壺酒便被兩人分了個精光。
也不知道是段崇義喝得多一些還是王飛燕酒量頗厲害一些。
“小二,拿酒來!”
很快,兩壺上好的女兒紅又?jǐn)[到了桌上。
有美景有佳人相陪,所以這酒量才大了一些吧。
“呼……呼……”
段崇義太累了,這是他這三年以來最高興的一天。
窗邊女子靜靜小酌,兩頰微微殷紅卻是不知道還能再喝上多少杯,也許,也許還能再來個千杯百杯。
“呵呵,連睡也睡得像塊木頭!”
女子幽怨的說完,轉(zhuǎn)頭卻看向了后園。
此時窗外荷花正好,蝴蝶與蜻蜓從來都不知道疲倦。那粉紅色的花瓣正像那喝了酒的美人的俏臉,嬌羞著,美不勝收。
“秀姐……”
“呵呵,傻木頭做夢還想著自己的媽媽……”
翠煙酒樓人來人往,繁華的大街之上絡(luò)繹繽紛。
不遠(yuǎn)處一位微微發(fā)福的中年胖子快步搖來,一轉(zhuǎn)眼卻是踏進(jìn)了酒樓的大門,兩側(cè)的門聯(lián)他連望都懶得望。
也許是時間倉促,也許只是因為看不起。
“哎喲,王總管,小的總算把您老人家給盼來了!哎呀,小姐那個鬧騰??!”
中年胖子剛剛進(jìn)門,小二與掌柜的便連忙盛開笑臉迎了出來。
中年胖子隨意的擦了擦額頭上細(xì)密的汗珠,急切的問道:“小姐何在?”
掌柜的不過三十來歲,一著揖便道:“樓上鏡花水月,最靠窗的那一桌?!?p> “她與何人飲酒?”
“一個窮酸小子!”
“快快帶我前去!”
“王總管這邊請!”
樓梯“噔噔噔噔”的發(fā)出聲響,不一會兒那王總管便費力的來到了二樓。
放眼一望,自己家的小姑奶奶不就在那窗邊正悠閑的飲酒賞荷嗎。
“哎喲我這勞苦的命喲,我的小姑奶奶啊,老奴找你可找得好苦??!”
王飛燕一見自己家的總管駕到,高興得便跳了起來,一把便將他那寬闊的大手給抱得緊緊的。好像一放開,自己的酒錢就沒有了。
“福叔啊,您老人家可終于來了,快快快,快先把酒錢付了吧!”
胖胖的中年人乃是王家的總管,家主賜名王有福。
王有福年輕的時候也是一介武林好漢,然而現(xiàn)在看著眼前的這一張可愛嬌俏的笑臉,卻是怎么也提不起生氣。
即使自己氣喘吁吁地跑了大半個劍城,他也覺得心甘情愿。
“哎呀……小丫頭不懂規(guī)矩,有酒有肉的不先招呼招呼小老兒,卻叫王某人先去付賬,是何道理也?”
王飛燕一聽,頓時心有所會。滿滿一杯香濃酒,恭敬便到客身旁。
“福叔啊,是我錯了好不好嘛,喝完之后你一定要付賬啊。要不然,要不然我就不回去啦……”
王飛燕將自己的聲音拖得長長的,差一點便讓他還沒喝酒就先醉了。
“行行行,付付付,但是你得先告訴我他是誰!”
“他啊,一塊木頭而已。他說他家住在大王村,家里就只有他一個人,這次來劍城是來闖蕩江湖的……”
王飛燕一邊說一邊扳著手指頭,王有福卻是越聽頭越大。
“我說丫頭啊,你是怎么知道這么多的???”
“都是他告訴我的啊,哦,對了,福叔啊,記得給他開天字第一號!”
“他又不是你親人?”
“開不開?”
“開!閨女啊,黃字第一號可行?”
“不行!趕緊喝,趕緊喝!”
“唉……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都還沒有嫁呢,胳膊肘就拐到外面去了咯!”
“福叔啊,你再亂說的話就不給你喝酒了!”
一杯酒下肚,好是好酒,但那心情卻是不怎么好了。
“嘿嘿嘿,就知道福叔對我最好了!”
得,心情又轉(zhuǎn)高興了。
段崇義這一夢甚是香甜,他滿鼻子聞著的都是那清荷的香味。
夢里有英俊慈祥的父親、有美麗溫柔的母親、有慈祥和藹的二伯、有漂亮賢惠的秀姐,還有祁連劍派四十幾個各式各樣的人。他還能朝他們?nèi)邮瘔K,朝他們做鬼臉,然后被他們追打,最后再被最愛自己的秀姐所救……火光,血光,那是一群惡魔……
“秀姐,秀姐……救救我!不要離開……”
一夢驚醒,然而只是一個夢,一個噩夢而已。
段崇義是很少做噩夢的,可能只是因為他離開的時間太長,所以有一些想家了的緣故。
他從溫柔的床上爬了起來,房間里一片漆黑,腦袋沉沉,痛之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