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黯然聽到揪心事,你做新人我相隨
王飛燕指了指那個小小的針孔,然后把手中的小瓷瓶鄭重的交給了段崇義。
“飛燕,我……這是你送我的第六件東西,我一定會好好保存的!”
“六件?有這么多嗎?”
“當然了,草蛐蛐、衣服、淵虹劍、衣服、今天的這件衣服,還有這個小盒子。恩,它叫什么名字啊?”
“沒有名字。”
“那就叫做飛燕針吧!”
“隨你,傻木頭。咱們該回去了。”
是啊,該回去了。
一襲翠影由那墻頭之上躍了下去,左騰,右縱,最后只見她穩(wěn)穩(wěn)的站在了平地之中。
段崇義努力的微笑著,雖然心里發(fā)酸,轉(zhuǎn)而至澀,然后發(fā)苦,最后不知其味。但是他還是努力的微笑著,努力的使自己看上去很平常。
從這一天起,段崇義一直都沒有再見過王飛燕。
他也離開了王家,離開的時候只是和王有福打了一個招呼。他就住在王家附近的一個小客棧里,每個晚上都會攀上王家的墻頭,但是卻一直都沒有看見那個想見的人。
他不知道她是因為被罰還是自己罰自己,總之她一直都沒有出現(xiàn)過,如同失蹤了一般。
那個君子門的劉逸風還住在以前他住的那間屋子里面,那間屋子的窗外是一堵可以遮擋一切的圍墻。
段崇義就坐在月光之下的圍墻之上,圍墻之下正是他以前住的屋子。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來這里,聽說劉逸風明天就要搬去西邊新修的那座宅子了,所以段崇義就這樣鬼使神差的來了。
月色朦朧。懶懶的月色正緩緩的躲進厚厚的云層之中,劉逸風的屋子里還亮著燈。
從這里他看不見屋子里的情況,屋子里的人也看不見他。
“劉兄可在?”
圍墻之外漠然的傳來了低低的呼喚之聲,一聲呼喚,差點將段崇義從那高高的圍墻上嚇得摔了下來。
聽這聲音,卻是莫名的熟悉,但是一時卻又想不起來。
段崇義靜靜的伏在墻頭之上,突然,房間里有了動靜。
聽得幾聲風響,不一會兒便見那劉逸風飄逸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圍墻高上。他與段崇義相隔不過丈許,只可惜并沒有發(fā)現(xiàn)不遠處躲在黑暗里的他。
劉逸風仙風飄飄的落下了圍墻,落地剛穩(wěn),便聽他沉聲說說:“唐兄,你怎么來了?”
唐兄?難道是唐龍?段崇義猜想著,他一動不動的伏在幽影之中。緊接著他看到了一把鑲滿寶石的佩劍。
別的劍都是只鑲一顆,這把劍卻鑲了十來顆。這是一把讓人難忘的寶劍。
“劉兄,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姓段的那小子死里逃生,但是沒有住在王家,不知道飛燕那里是什么意思,她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出門了。”
聽到此話,段崇義心中終于平穩(wěn)了下來,看來王飛燕并沒有來找這個劉逸風。
他今天晚上來這里只是想探查探查心中的伊人是否還是冰純,如今聽到了想聽到的消息,他也就心滿意足了。
正當他準備悄悄離去的時候,又聽到圍墻下面的兩個人談了起來。
“恩,此事的確有些難辦,那小子不行的話就殺了吧!只要看著他我就覺得不順眼?!?p> “唐兄勿燥,一切盡在劉某的掌握之中。”
“哼哼,你可還是謹慎一點為好,要是把此事辦砸了的話,毀的就不僅僅是你劉家了?!?p> “唐兄何來此話?八月十五在下定然能將王飛燕接到劉府,如若不成,劉某甘愿受罰。”
“好,話是你說的,本少爺就按照你的辦法行事。到時候我得到了飛燕,我答應你的事情定然說話算數(shù)。”
“城西是我劉家,馬華關外的鏢路也是我劉家。”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哈哈哈哈……”
圍墻之下兩人的笑聲壓得低低的,圍墻之上伏著的人卻恨不得現(xiàn)在就跳下去一劍一個。
然而他并沒有跳下去,段崇義知道他打不過劉逸風,他也不知道他打不打得過唐龍。
一陣腳貼墻動,轉(zhuǎn)眼便見劉逸風高高的站在了圍墻之上,段崇義將自己的身體都貼進了圍墻里面。
“哼哼,小賊,癡心一片!”
猖狂的人說著癡狂的話,狂得他的眼里只剩下了利益。
劉逸風回了房間,待屋里的火燭熄滅之后,段崇義才悄悄的離開。
他恨不得現(xiàn)在就跑去給王飛燕說這個消息,然而他沒有,他不知道她會不會相信他,又或許會說他是在誹謗劉逸風。
她要為人夫了,然而我……
突然,段崇義想到了一個主意。
第二天一早,段崇義就急急的來到了王府。開口就說要見王一平,沒有辦法,王有福只好將他帶到了書房,然后才去通知王一平。
等王一平到來的時候,便見他直直的已經(jīng)不知道跪了多久。
“賢侄,你這是為何?”王一平出奇的問道。
“叔叔,我是飛燕從半路上救回來的,如果沒有她的話我也就餓死在路上了。如今她要嫁人了,小侄請求叔叔讓在下作為飛燕的奴仆陪嫁過去!”
“這……賢侄乃是祁連劍派才俊,何況又是恩公之子,你可是背負著深仇大業(yè)的???”
“門既已滅,仇又何談?再說以在下三腳貓的功夫,深仇大業(yè),談何容易?還請叔叔成全!”
王一平思索了良久,半晌也不知道段崇義演的這又是哪一出。
“好吧,既然你如此誠心,等八月十五的時候你就為她抬轎吧?!?p> 王一平答應了,在他看來,也許現(xiàn)在的段崇義已經(jīng)阻礙不了他的大業(yè)了。
小筑窗前喜雀啼,催促嫁女快快起。
粉面梳妝著彩鳳,今日你家喜臨門。
王夫人在一旁忍不住的落淚,王飛燕卻也不知道該說什么。這一天正是八月十五,所以王飛燕打扮得非常的漂亮。
鳳翎珍珠瑪瑙冠,身披金絲芙蓉袍。
彩帶雕欄又刻鳳,翩翩小姐飛燕來。
她很美,然而并不屬于段崇義;她很美,卻是為了另一個人而美。
一襲白馬輕叩牙門,馬上坐著翩翩公子劉逸風。
他身上穿著大紅袍子,脖子上掛了一個大大的繡球。
段崇義換了一身奴仆的衣服,做了一個轎夫,這一生他選擇做了她的奴仆。你既然要嫁,那我也跟著你去!
每個人的臉上都布滿了笑意,除了段崇義;每個人都是喜氣洋洋,除了段崇義;每個人都歡愉非常,當然,這也得除了段崇義。
鞭炮一起,撒花撒彩的丫鬟就慌忙走在了前頭,后面跟著敲鑼打鼓的隊伍,再后面是劉逸風,再再后面是花轎,再再再后面則是挑著彩禮的力夫。
隊伍徐徐駕上大道,一襲清風拂面而生。打鼓的打的十分賣力,吹奏的吹得滿天歡喜。
鮮紅的花瓣飄飄灑灑,不知道那是情人的眼淚還是情人破碎的心。
從城南到城西不過片刻功夫,一路上只聽得劉逸風喜氣洋洋的同喜同喜之聲。
很快,隊伍便來到了劉府的所在之處。
彩轎一停,便有丫鬟上來從段崇義的身邊接走了一身鳳衣的王飛燕。
她回頭看了段崇義一眼,那眼中帶著幾分驚喜還帶著幾分愧疚。
然而她直直的走了進去,不再回頭。
段崇義的心已經(jīng)碎了,為什么劍城之中沒有一個強大的段家呢?其實他并不知道他的結(jié)義大哥趙進是何來路,倘若他知道的話,他大哥一句話這劍城便只能姓段了。然而造化弄人,當他知道的時候,這一切早已經(jīng)變成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