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莊主大恩賜厚職,兄弟二人赴廣陵
“啟稟莊主,屬下是在城中翠煙酒樓尋到的‘祁連大俠’,當(dāng)時屬下見他武藝超群,所以便邀上莊來。還請莊主賜下恩情,給段兄弟一份活計。他不僅是少莊主的義弟,而且還是一位得力的大將啊。”司馬雄故意把那段字說得大聲,也不知道高臺上的人聽不聽得出來。
“嗯?”
九層登云梯上的華服之人緩緩的站了起來,他剛一起身,整個大殿便彌漫起了君臨天下不可侵犯的威嚴(yán)。
這時,趙進(jìn)也連忙上前。
“義夫,是您教導(dǎo)我兄弟之間應(yīng)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還請義父賜下大恩?!?p> “嗯?”
華服人正是段崇義的三伯“玉面狐貍”蕭天仇,自從武林盟主歐陽謹(jǐn)無故遇難,四俠分崩離析之后,他一個人便治理著這個諾大的弈劍山莊,一治理,便治理了二十多年。
今天他有一些疑惑,這自稱祁連大俠的家伙長得是那么的相像,而且還姓段。自己的屬下神情不定,自己的義子也是表情大異。
他號稱“玉面狐貍”,可見這察言觀色一點乃是深諳于心。聽他倆如此一說,倒是害怕自己要殺了這“祁連大俠”,所以這才求情。然而他倆在莊內(nèi)的權(quán)利,安排個人還不是易如反掌?看來只是為了求情了。
“祁連大俠一夜之間覆滅唐劉兩家的威名,蕭某人早有耳聞,今日一見,不同凡響。你兩人急急相求,本莊主又不是不允,慌張什么?”
“義父教訓(xùn)得是。”今日趙進(jìn)格外的慌張。
“再說了,本莊主同意了又能如何,還不是得看段少俠的意見。看他是否有意留在我弈劍山莊才是。”
“謝義父,義弟,還不快謝謝莊主!”
“哦,哦。在下謝過莊主!”
“客氣了,你本是進(jìn)兒的結(jié)拜兄弟,他是我孩子,你也是我的孩子??炱饋?,你既然姓段,那你父親叫什么名號?。俊?p> 段崇義緩緩的站了起來,卻是看了看兩人。
“家父段海角,乃是劍城王家的伙計。因為唐劉兩家殺害王家滿門,所以在下便殺了他們,為家父和王家一家人報仇雪恨?!?p> “嗯,真漢子也。殺父之仇,天經(jīng)地義。進(jìn)兒,你看給段少俠安排個什么職位比較合適?”
“義父,我已很久沒見義弟,就讓他跟著我去廣陵吧,還望義父成全?!?p> “好吧?!闭f著,蕭天仇緩緩的走回了高臺之上,待穩(wěn)穩(wěn)的坐著之后才又道:“段少俠,今后你就跟著進(jìn)兒吧,有什么需要的就向他說。你們先退下吧,司馬雄留下,我有事交代?!?p> “是!”
當(dāng)下二人俯首稱是,緩緩走出大殿。
剛一出大殿門口,趙進(jìn)就長長的出了一口大氣。
此時段崇義的心里疑惑萬分,那一日在劍城之中司馬雄說蕭天仇知道自己的仇家是誰,所以他才跟著上山。沒想到今日二人卻是阻止自己,不準(zhǔn)自己相問,而且還不能明報家門,此中大有問題,但是段崇義又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去解開。
“崇義,走喝酒去!”
“大哥,為什么不讓我說???司馬兄曾言莊主可是知道我的仇家是誰?為什么不讓我問???”
“傻弟弟,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趙進(jìn)哈哈一笑,兩人攜手走下點將臺。
“我是弈劍山莊的少莊主,而且還是你的義兄,莊主知道的事情難道我就不知道嗎?”
“呃……這……那司馬兄……”
“哼,那是個十足的陰險小人,全是為了誆騙你上山莊。崇義,以后你要少和他這種人來往,唐家本是我山莊安排在劍城的棋子,你搞出了這么大的動靜,莊里自然會盯上你,并且任命查你的人便是他。他那樣說只不過是因為打不過你,才將你騙上山來。”
“好像……”
段崇義想了想,當(dāng)日二人以筷子為劍,雖然最后都斷了,但是在氣勢上他還是略勝一籌。如此一想,自己的義兄果然是明察秋毫。倘若不是在這山莊遇見了他,說不定自己此刻都被那司馬雄賣了。
其實他并不知道司馬雄的打算,倘若沒有遇到趙進(jìn),司馬雄也會極力阻止他明說自己的身世,他在他的身上,可是還有另外的打算。
二人緩緩的走在演武場之中,滿山的落葉蒼翠,有一些也漸漸的變成了昏黃。
“大哥,那淵虹劍一事,為何也不許提?”
“傻小子,你這淵虹劍從何處所得啊?”
“山頂劍冢?!闭f著,段崇義彷如醍醐灌頂,莫名,又回想起了往事。
“當(dāng)年淵虹劍失竊之后,莊主曾經(jīng)下令。找回淵虹劍者賞銀千兩,你抱著這么多銀兩招搖過市,難道就不怕旁人心生歹意?”
“大哥教訓(xùn)得是?!?p> 摸了摸藏在衣服里的寶劍,段崇義這才知道原來自己也是一位大富。一千兩啊,那得買多少個草蛐蛐?
在他還在遐想萬分時,趙進(jìn)又道:“義弟,你可還需要收拾東西?”
“大哥,怎么了?”
“哦,我們即刻啟程前往廣陵城,那邊形勢危急,我這次回來正是來復(fù)命的,倘若不是見了你,昨夜我便出發(fā)了?!?p> “原來如此,大哥,小弟沒有什么東西好收拾的。咱們現(xiàn)在就走吧?!?p> “也好?!?p> 劍城唐家堡,此時早已變成了一片廢墟,唐家值錢的東西早已被官府、平民、乞丐等連連收刮,如今,便只剩得了那幾堵斷壁殘垣。
這地皮雖然被掛在官府售賣,卻是不曾有人問聞,畢竟是死過人的地方,誰有這么大膽,住在這種鬼地方。
星月之下,只見四五個人不停地在廢墟之中徘徊搜索,半晌之后,才乘著夜色,如流星一般遠(yuǎn)去。
“掌門,唐家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咱們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從官府拿來的小針和毒藥乃是出自我唐門,縱使是尋遍天涯海角,也要把這個祁連大俠找出來!”
“是!”
春風(fēng)得意馬蹄急,然而這盛夏只是馬兒跑得快而已。兩人兩馬馳騁而去,一頭便鉆進(jìn)了這三丈來寬的山澗。
“義弟,還記得當(dāng)年咱們就是在這個山澗里面遇見的嗎?”
“是啊,當(dāng)時要是沒有大哥的話,小弟早就死了?!?p> “哈哈,義弟說笑了,倘若如今你再與那些蠢賊相遇的話,他們肯定不是你的對手……”
馬兒乘風(fēng),人兒帶著思念,這千年的古城總是充滿著奇異而又多姿多彩的故事。
江湖,一入江湖,身不由已。
在路上的時候趙進(jìn)給他說過,他們此番來廣陵城是為了打探一個神秘門派的消息。
據(jù)說這個門派已經(jīng)銷聲匿跡了三十多年,只為信守承諾,答應(yīng)一個人封谷四十年。一入廣陵城,那些以前見過面已經(jīng)差不多忘了的衛(wèi)士們便將兩人迎到了茶館當(dāng)中。
當(dāng)下說這說那,說什么段崇義卻是都沒有在乎。
他現(xiàn)在就只想知道到底誰才是他的仇人,然后殺,不是敵死,便是他死。然后一切皆化作虛無,什么都沒有,就當(dāng)一直都沒有來過這個人世。
司馬雄站在山莊門口,此時他的心里也是感慨萬千。
他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手掌,在那掌心中間有一顆血紅的小痣。
他望著手中的痣,心里想著的卻是一部至高無上的武功秘籍。
“他身上真的會有嗎?”
司馬雄喃喃著,從那山下卻走來了一襲紅衣。
一襲紅衣紅得像是天邊的一團(tuán)火云。
“司馬兄為何在此?”
“迎客?!?p> “司馬兄知道我今日回來?”
“年年都是今日?!?p> “哈哈,那倘若明年我晚些或是早些呢?”
“晚些我便多賞幾日蒼翠,早些我便少觀幾日崢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