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九極玄真奪正宗,日暮獨(dú)探荒墳崗
“殺!”
喊聲四起,凜冽的殺氣瞬間就縱橫在這曾經(jīng)祥和美麗的山谷之中。
只見四處皆是人馬,這里一簇黑衣俠客,那里一群白衣俊年。山崗上野花早已被踐踏得零亂,跨過人群之后便見得四人佇立在此。四人身著各異,從左依次而去乃是一虎紋白袍大漢、一玄青素衣青年,一紅妝美妙艷婦,最后那女子亦是一身紅裝,但卻比她身旁的這一位清雅脫俗了許多。
四人立在山頭之上面容冷峻,在那山的對面乃是一大片穿盔戴甲,執(zhí)戟扛刀的壯士,壯士們身上的盔甲金光閃閃,咋一望去,一片山頭俱都是如此顏色。
五色的人馬在山谷之中殺得興起,喊聲大震從未間歇。鮮血紅著大地,昔日的兄弟這一刻還站著,下一刻便緩緩的倒了下去。
“不好,薛堂主有難!”
突然,那虎紋白袍的大漢突然躍出人群向那山下的戰(zhàn)場之中沖了過去。他人才到半路,一把背厚刃寬的大刀便已取在了手間。人未到,氣勢早已嚇退了萬馬千軍。
眼見大漢魯莽而出,這邊紅裝艷婦一聲交代之后亦是長劍入手,揚(yáng)長而去。
這邊兩人殺下山頭,余下的兩人雖然眼中擔(dān)憂,卻是不為所動(dòng)。徑直站著,像極了兩尊雕像。
山下金甲兵威力甚是強(qiáng)大,這邊的四色人馬早已是不堪忍受。大漢剛接近人群,手中的闊背開山刀就狂舞了起來。那刀狂如猛虎下山一般,左誅右抹,刀刀皆是殺人要命的招式。終于,一身黑衣的薛堂主被他救了下來。然而此時(shí)兩人早已被那些金甲兵圍了個(gè)里三層,外三層,想要出去,可不知道到底有多難。
大漢緊緊的護(hù)著自己的屬下,手中那柄大刀紅得就像是從血泊之中撈出來的一般。身上也是被鮮血弄得一塌糊涂,他殺得兇,那些金甲兵們亦是一個(gè)個(gè)都悍不畏死,前赴后繼,好像都不知道那死到底是個(gè)什么東西。
眼見包圍圈越來越小,金甲兵們也黑壓壓的緩緩的靠了上來。就在虎紋白袍大漢準(zhǔn)備認(rèn)命之時(shí),只聽得一聲清詫,隨后便見一襲紅裝的艷婦越入了人群之中。當(dāng)即三人背靠著背,三柄武器舞如旋風(fēng),快如閃電。但那圍著的人群卻還是不見消散,反而好像還多了不少。
“殺!”
喊殺還在繼續(xù),金甲兵將各色的人馬一群群的隔在了這山谷之中。他們互相廝殺著,完全沒有昔日的情意。
場中的三人亦是殺得兇悍,雖然他們的功力深厚,但那身上都是難免的掛上了不少輕輕重重的傷。
這三人之中尤其是這虎紋白袍的大漢生猛,只見他長刀舞起,斬?cái)嗄切┙鸺妆种械臉岊^就像是斬?cái)嗟静菀话悖崎_他們的鎧甲也像是砍木切豆腐一般。
鮮血飄灑,為了照顧他身旁的薛堂主他又一次受了一道輕傷。
“圣使大人,你們快撤!”
“開玩笑呢,你可是我一手帶出來的!飛樂,你先撤!”
“不,崇煥,你不走我就不走!”
“好,那就把這上官老兒殺個(gè)精光!”
三人的話說得慷慨,但那刀兵可不是有情之物。眼見三柄長槍襲向那薛堂主,大漢一刀回轉(zhuǎn)支援時(shí),七八柄長槍也對著他的要命之處杵了過來。就在這萬分火急之時(shí),只見那一襲紅裝撲向了自己的愛人。
兵刃無情,鮮血亦是翩翩,不一會(huì)兒,那一身紅裝亦是變得更加的鮮紅。
正在這時(shí),山崗之上的兩人也狂奔了下來。四色人馬精神突然充沛,那邊的金甲兵卻在一陣嗚嗚的號角聲之中如潮水般緩緩的退了去。
“飛樂!”
“崇煥,保住圣教,不要為我報(bào)仇……還……還有,你要答應(yīng)我……答應(yīng)我照顧好我的妹妹……”
艷婦的手重重的垂了下來,手中的劍卻是握得甚緊。
大漢緊緊的抱著這一襲紅裝,當(dāng)他抬起頭看向另一襲紅裝之時(shí)。那襲紅裝卻道:“我不用你照顧,我姐姐的仇也一定要報(bào)!”
自從離開了丐幫總舵之后,張小寧在這江湖之中也是流浪了將近半月。待在那君山之中,他總是感覺十分的不舒服,所以他才急急離開。
沿著官道而行,沿途遇見人家便厚著臉皮去敲門。好心人呢就會(huì)賞他些許,遇見那脾氣粗糙的,被推搡兩下也是正常??赡苁强此硇尾凰闶萑酰偌由夏潜成线€背著一把大刀的緣故,所以別人這才沒有對他手腳交加一番。
這一日,實(shí)在餓得不行的張小寧決定遠(yuǎn)離官道去山上抓些野物。爬上山來時(shí),那一片整整齊齊而又安靜得詭異的村子就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
那小山村靜靜的臥在山崗之上,不遠(yuǎn)處便是一條小河。看見了人家,一心抓野物的張小寧早就放棄了這種打算,乞討這種事情吧,也許可能大概會(huì)是有癮,就像是當(dāng)初在劍城之中“打漁”賭錢一樣,一開始只感覺刺激好玩,到后來就深深的沉迷了其中無可自拔。這一上了癮,自己也就控制不住了自己。
急急走到河邊,一頓飽飲之后便對著這山村而來。還未走到,腦中早已幻想起了各種各樣好心人施舍的美食佳肴。待走到村外一看,這里又哪里有人的氣息。
只見整個(gè)村子皆是破破爛爛,這家的門倒到了那家的窗前;那家的瓦落到了這家的院子之中。雜草狂生之間隱隱約約可見當(dāng)年這小村子的道路,隨意走進(jìn)一座院子,那梁上、門匾、柱子、臺(tái)階到處都是雜草。抬頭仔細(xì)一瞧,門框上伏著的一只大蜘蛛竟是對著他緩慢的爬來。
那蜘蛛大得出奇,遠(yuǎn)遠(yuǎn)一比劃估計(jì)都有拳頭大小。如此一見嚇得他當(dāng)即拔足便跑,一邊跑,身上的汗毛亦是一邊根根直立。
跑得半晌,他突然又停了下來。向前一望,他整個(gè)人就像突然之間被人打了一個(gè)悶棍一般,一雙腿也是抖如篩糠,軟軟的就跪了下來。
只見眼前乃是一片荒廢了不知道多少個(gè)年頭的墳地,粗略望去,沒有一百也有九十九。而且常年無人看護(hù),有些墳頭里面的棺材都被野物給刨了出來。那木頭散成一堆,白生生的骨頭也散成了一堆。
“各位大爺大奶,我張小寧只是有緣路過此地而已,并沒有冒犯之意……還望各位大爺大奶饒過小子,他日小子功成之后,定來為各位燒香掃墓……”
張小寧一陣念叨,那頭也是磕得咚咚直響。
正當(dāng)緩緩的往后退去時(shí),腳下不慎,卻被一物狠狠地絆了一跤?;剡^身,抖抖擻擻的看過來時(shí),那一雙眼里的恐懼就被半截銀晃晃的東西給完完全全的占滿了。
那是半截不知名的東西,蹭蹭蹭爬到小土丘之前來,只見小小的墳前倒著塊不成樣子的木牌,舉起一望,那上面還隱隱約約的刻著——趙進(jìn)之墓。只見這座小墳異于其他,其他的墳都是坐山向東,而它卻是坐東向山,那木牌的方位就正好對著其他所有的墳。
“趙進(jìn)?”
張小寧在腦中拼命的想著,可是怎么想也沒有想出到底是在何處聽到過這個(gè)名字。
“趙……趙前輩啊,您那土……墳……墳后面的東西貴重吧?您……您看您也用不著了,小子我……我呢也正好餓著。要不……要不這樣,我把它取走,然后換了貢品和香燭回來,小子再好好的給您祭奠祭奠,您老人家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