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阿闌夫人倒是跑來找蘇北鳶,跟她說外邊開了一場馬球賽,問她要不要去看。蘇北鳶本來是不想動彈的,但看阿闌夫人興奮的目光,盛情難卻,便應下了。
“夫人喜歡看馬球嗎?”蘇北鳶邊走邊問阿闌夫人。
阿闌夫人身邊的侍女在后面笑道:“我們夫人不是愛看打馬球,是愛看將軍打馬球?!?p> 蘇北鳶一聽這就明白了,看著阿闌夫人羞紅了臉,她也調笑道:“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非要拉我去看呢。”
阿闌夫人紅著臉,笑著訓著侍女:“不要跟郡主胡說?!?p> 蘇北鳶放聲笑道:“夫人怎么還臉紅啊,看自己丈夫打馬球有什么好羞的?!?p> 阿闌夫人臉越發(fā)紅了,她嬌嗔道:“才不是,今日是場野球,不是比賽,是洛河部的要跟我們顏胥部的打一場,賽前試試手,連主君都上場了,部里來的姑娘都去觀賽去了,我覺著好看才來叫你的?!?p> 蘇北鳶笑著也不拆穿阿闌夫人的心事,只是跟著她前往球場。隔得很遠便能看到前方人頭攢動,塵土飛揚,喝彩叫嚷聲不絕于耳。
馬球本就發(fā)源于朔北,而朔北的馬球跟大徽的不一樣,朔北的馬球上至貴族,下至牧民都玩馬球,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本事。但在徽朝不過是貴族們閑雅時的一個社交游戲罷了。
因今日是開場試賽,雖然不是正式比賽,但各部都以到齊,渾邪單于一高興,便親自來看球。蘇北鳶之前從未見過渾邪單于,對這位朔北的主人也知之甚少,只知道武帝將自己的二女兒定安長公主嫁給了渾邪單于做了閼氏。渾邪單于以年過六十,兒子眾多,而定安長公主如今也不過三十出頭,膝下只有一位小兒子,也才十二歲。只不過渾邪單于兒子雖多,但爭氣的卻沒幾個。
蘇北鳶看著坐在上首的渾邪單于,大桌擺在面前,旁邊坐著一身朔北服飾的漢人女子,蘇北鳶猜那就應該是定安長公主,而夜云傾就坐在定安長公主隔壁的座位,氣定神閑的看著馬球場上火熱的較量。
蘇北鳶沒再看他,倒是阿闌夫人拉著她跑到顏胥部貴族坐的地方,那里有專門給那木齊將軍設的桌。蘇北鳶剛坐下,便感到一束目光投在她身上,她沒有理會,只是看向塵土飛揚的馬場。
開闊的草場上駿馬交錯,草屑飛揚,十二匹馬交錯換位,追逐著那顆圓滾滾的柁木球。
蘇北鳶一眼就看到球場上那匹極其醒目的白馬,那匹雪白色的駿馬宛如游龍一般輕松穿梭在馬場,那是達翰爾的馬,跟達翰爾爭鋒相對的另一匹栗色駿馬,馬背上坐著一個蓄著短胡的男子,壯的像一頭小牛,頭頂上編著一束大辮,頭頂上一顆頂大的黑寶石。
“那是誰啊?!碧K北鳶指著馬場問阿闌夫人。
阿闌夫人順著蘇北鳶指著的方向看過去,說道:“那是大王子柯由斤,也是洛河部的主君?!?p> 本來蘇北鳶對這位大王子并沒有什么興趣,只是問一句,但阿闌夫人似乎熱衷于將她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蘇北鳶。
“大王子和我們主君并非一母所出,都是剛生產(chǎn)完沒幾年便去世了,只是大王子是第一任閼氏所生,我們主君的母親卻是大君的一個婢女,我們主君和大王子都是大君最看重的兒子,所以才將兩個部分給他們,其他王子還沒資格做一部的主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