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云傾走出營帳,看到定安長公主的女仆已經(jīng)在外面候著了,正準備跟上,卻忽然停下,他看向蘇北鳶的氈房,里面只有一點燈火,猶豫片刻,帶了兩個人決定先去長公主的大帳。
定安長公主的女仆一言不發(fā),只是低著頭帶路。叼狼大會前一日會有大型的篝火晚會,牧民門圍著篝火縱情歡歌,暢飲美酒,熱鬧非凡,已經(jīng)有多部生起篝火,歡呼聲歌聲不絕于耳。夜云傾卻置若罔聞,徑直走向長公主的大帳。
定安長公主已經(jīng)在大帳里等著夜云傾了,夜云傾走進去,賬內點了數(shù)十盞油燈,長公主就坐在上首,夜云傾見了,面無表情的說了一聲:“皇姐。”
定安長公主一身朔北女子的裝扮,她很早就就來朔北做了大閼氏,那時夜云傾也不過幾歲,夜云傾跟她沒什么感情,夜云傾的記憶里,這個皇姐不過是個備受寵愛,任性刁蠻的公主罷了,不過這兩日重見過她,倒覺得她不是以前那個被寵壞了的公主了,反而有幾分城府,兩個人聯(lián)絡,不過是跟她當初來朔北的目的一樣,只是為了徽朝罷了。
待夜云傾坐下后,開口問道:“皇姐晚上叫本王來所謂何事?!?p> 長公主將屋內的侍從都遣出去后,便直入主題:“你也知道我今夜為何叫你來吧。”
夜云傾輕蔑的笑笑:“皇姐不是說單于會定下一任繼承人么,你是從哪里知道的,難不成單于告訴你的?!?p> 定安并未因為夜云傾的冷笑有任何的不滿,在朔北這么多年,為了在這片草原上活下去,她不得不讓自己快速的成長起來,朔北草原上的烈風早就將將她的性子磨平了。
“我安插在大君帳里的眼線聽到大君跟合答吉與大祭司說想要讓達翰爾做繼承人?!?p> 夜云傾盯著眼前的案幾,心中思慮:“所以你是什么意思,想要讓孛鐸兒跟達翰爾爭嗎?”
孛鐸兒是定安的兒子,是定安來到朔北的第二年生下來的孩子,也是她唯一的兒子。
“不?!倍ò捕⒅乖苾A說道:“孛鐸兒才十二歲,沒有封地,沒有牛羊,達翰爾和柯由斤都已經(jīng)是成熟的主君,各領一部,孛鐸兒絕不可能競爭的過他們,我想要你回去以后,請皇上在單于之位更換的時候,將我和孛鐸兒接回去?!?p> 夜云傾瞇了瞇眼,向后隨意的靠在靠椅上輕笑道:“就算孛鐸兒不能跟他們競爭,成年之后也能做一個萬世不易的汗王,你就是汗王之母,一樣能受萬人敬仰?!?p> “你會留著一個一半漢人血統(tǒng)的兄弟做你的威脅嗎?”定安有些急切的說道:“達翰爾和柯由斤明里暗里的爭斗誰都能看出來,可誰又知道他們二人打的什么其他主意,草原上的男人都狠心,殺死自己的兄弟也不過是眨眼的事,若是真的他二人繼位了,你覺得孛鐸兒還有可能長到成年嗎。我不求你幫孛鐸兒奪得單于之位,我只想讓我的兒子活著,他是我來這草原之后唯一的精神寄托,我被父皇丟在朔北十多年,再怎么說也算是幫徽朝安定了朔北數(shù)十年,難道最后連讓我兒子活下去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定安情緒微微有些激動,夜云傾默不作聲,但聽了她這話心中還是動了惻隱之心,雖然沒什么感情,但也畢竟是先帝的女兒,是自己的姐姐。
“我素來與皇上關系不好,不過本王還是會幫你跟皇上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