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巨響,老人被陳遠狠狠地按在出租車靠背上。
正常老頭要是受此攻擊,骨頭早就散架了,可是老人像是未曾受傷那般,也不管肩膀上逐漸施加的巨力,只是陰翳地盯著陳遠。
老人不斷嘗試從座椅上坐起,但怎樣都無法掙脫陳遠的雙手,他陰翳的雙眼像是要冒出火焰,恨不得立馬就把陳遠吃掉。
他在翡翠城售樓部的風度翩翩早已不復存在,打整好的白發(fā)橫七豎八地交錯排列,抬頭紋下的眉頭緊鎖,他深知自己低估了陳遠的力量,但他一時間又沒有特別好的辦法。
“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陳遠的怒吼聲在車廂里回蕩,他將手掌逐步合攏,都快把老人的肩膀捏碎,即使是這樣,老人也不曾叫喊過一句。
偏僻的胡同吞沒了一切聲音,昏暗狹窄的行道里孤零零的停著一輛藍綠相間的出租車。
車內(nèi)陳遠越使勁,心里的驚訝就越明顯,老人肩膀里并沒有骨頭,也沒有血管和肌肉,而是一團氣,氣流撐起了老人整個身軀。
再用力捏,老人的肩膀就與手臂分離,氣流從傷口處爭先恐后地涌出,接連發(fā)出“撲哧”“撲哧”的聲音。
等到氣流全部放完,老人就像是兩張貼合的人皮,他活生生從三維生物變成二維,然后眼珠也不在轉(zhuǎn)動,不能說話,也不能亂動。
出租車后座上發(fā)出這么大的動靜,司機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還是低著頭趴在方向盤上。
自從車停到這個疙瘩角落里,出租車司機就不在動彈,而是保持這個姿勢一直到現(xiàn)在。
陳遠估計司機已經(jīng)遭遇不測,不然不會如此。
這到底是什么能力呢?
看著座椅上的兩張人皮,陳遠提心吊膽的收容物正老老實實躺在那,他猛地吐出胸中積壓的郁氣,不管怎么說,終于把它制服了。
雖然還沒正式收容,但是有了這兩張人皮,陳遠就能仔細研究它的能力,然后將其以最高標準收容。
想到這,陳遠突然有些思念他那只有七平米的出租房,他已經(jīng)兩天沒回家了。
他利落地將座椅上的人皮卷起,又從出租車的后備箱里取出一個黑色塑料袋,將人皮裝進去。
等做好這一切,他回頭看向靜靜停靠的出租車,然后什么都沒做,扭頭走了。
因為手里提著塑料袋,陳遠就沒打算乘坐地鐵四號線,畢竟塑料袋里的東西是無法解釋來源的,總不能在安檢處說這是他從收容物身上扒下來的吧。
所以他只能選擇乘坐速度稍慢的公交車回去。
陳遠掏出手機,在導航軟件上搜尋離家最近的公交站,然后打電話給包租公,他現(xiàn)在沒有回家的鑰匙,如果不讓包租公再送一把過來,他連家門都進不去。
就在他回去的途上,他不知道原本趴在方向盤上的出租車司機,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站了起來,眼里閃著詭異的光芒,他的表情有些呆板,先是茫然得看向周圍,然后起身撞在車頂上,接著起身……
連續(xù)幾次,他的眼神才逐漸變得明亮,他“咔嚓”一聲推開門,腳踏出車門,步履蹣跚,像是在行走的傻瓜機器人,但隨著行走速度的加快,他的步伐不在精準,而是隨意起來,很快他就像正常人那樣行走。
偏僻的胡同七拐八彎,司機饒了許多彎路才走出巷子。
巷外的行人神情匆忙,步履倉促,街邊超市里的大鐘表“嘀嗒”“嘀嗒”的響,時針趕分針,分針趕秒針的。
“小螺號大鐘表為您報時,現(xiàn)在是錦江時間下午五點四十二分,距離蔬菜大放送還有十七分六秒,請大家耐心等待。”
悅耳的報時聲并沒有讓司機駐足,他疾步走到超市拿了六包心相印。
他在柜臺旁快速拆開包裝,抽出紙巾仔細擦拭起臉頰上的汗珠。
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司機臉上、額頭上滿是豆大的汗珠,這些汗液并不隨走路下滑,而是停在皮膚上一動不動,看上去驚悚嚇人。
等到把汗液全都擦拭干凈后,司機才松了口氣,他現(xiàn)在的表情很自然,臉部也不再僵硬,他知道該以何種表情來表達自己的情緒。
“欸,邱哥,你還沒付錢呢!”
超市柜臺的收銀員連忙拉住司機,并且拿出二維碼讓他付款。
司機看著二維碼有些呆滯,他像是系統(tǒng)停機那般,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邱先生?”
身高一米九的司機竟然輕易被矮小的收銀員推動,不過她并沒有察覺到這個異樣,而是急忙又搖了司機兩下。
司機很快就從待機狀態(tài)清醒,看著眼前的矮小女人,他并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只是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手掌輕輕一劃。
一顆頭顱重重摔在柜臺上,平整光滑的切面涌出大量的鮮血,血液在柜臺玻璃上快速流淌,然后順著沿邊滑到地上,一滴又一滴。
另一邊,收銀員脖頸濺射出的血液落到司機臉上,半邊臉全是溫熱的鮮血,他嘴角微揚,用右手鄭重其事地抹掉。
手心在臉上一寸寸的移動,鮮血像是被吸收那般,從臉上消失的無影無蹤。
“歡迎光臨!”
超市外走進一對情侶,女的嬌俏可人,男的帥氣威猛,他們身穿米黃色的情侶服,臉上還掛著甜蜜微笑。
“咔咔,咔咔。”
司機的脖子發(fā)出轉(zhuǎn)動拉條的聲音,他原本是背對情侶的,結(jié)果隨著頭顱的180度旋轉(zhuǎn),已經(jīng)能清楚看到女生表情的變化,看到她由嬌羞變成驚恐,然后張大嘴巴發(fā)出刺耳的尖叫。
“?。。。。 ?p> 女生癱倒在地上,嘴巴因為驚恐不住顫抖,她的視線越過司機看向玻璃柜臺上人、頭分離的收銀員,這才放聲尖叫。
她原本以為眼前的男人只是在惡作劇,雖然被嚇一跳,但經(jīng)過九年義務(wù)教育的她并沒有放在心上,可是真正令她肝膽俱裂的是鮮血淋漓的分尸現(xiàn)場。
這聲高亢的尖叫像是觸發(fā)司機的某項警報,他迅速扭轉(zhuǎn)頭顱,極快地向超市大門跑去,并在途中用右手掌輕輕撫摸尖叫的女子,手掌瞬間變成鋒利的白紙,又很快恢復原狀。
“咔嚓。”
一顆飽滿的頭顱在地面滾動,血花濺得到處都是,像是移動的噴泉。
隨后響起一聲雄渾的高音,這次是女子的男伴!
針細
筆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