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冤家路窄
小云懷著委屈的心情回到了外婆的家里，整個人悶悶不樂的。二姨媽程婉看到了，關切地問：“誰得罪我們小云啦？是不是表弟表妹們太調皮呢？”“沒有的事，是我剛才遇到一個沒禮貌的小孩，他說我……”
“說你什么？”
“算了，是我多管閑事，反正我也不認識他，沒事了?！?p> 旁邊的大舅舅聽到了小云的抱怨，說：“小云是不是太無聊了，想出去玩?。恳蝗ゴ缶司说男路孔油嬉幌潞脝?？”
“好啊！還有誰要去啊？”
旁邊的幾個表姐坐著本來也是閑著，一聽到去參觀大舅舅的新居，都紛紛積極應和：“我們也要去?！庇谑且淮笕汉⒆訐碜o著大舅舅，就像一只母雞帶著一群小雞似的往外面走去。
大舅舅的新房子也不算近，因為外婆所在的村子不算小，整條大石塘村分成南北兩邊。外婆居住地位于大石塘村的北邊，大舅舅的新居在大石塘村的南邊。老村子叫石塘南，新村子叫石塘北。南北區(qū)別就在于北邊多的是舊居，南邊則是新居為主。南北之隔就是以祠堂和祠堂對面的池塘作為分界線。
一群人經過程氏祠堂，繞過池塘，就到了新村子，這邊的房子都是新蓋的，相對舊式大屋來說，這邊的房子可現(xiàn)代化多了。很多人都蓋了實用的平房，家里較為富裕的還蓋了兩層半，像小別墅似的。
大舅舅是中學老師，大舅媽在市場租了店鋪做小生意，家里的收入還可以。所以家里蓋的新房子可是兩層半，而且設計也較為特別。為了方便，房子的三面各設了三個門口，一個門口直通廚房，一個門口是直通雜物房，另外一個門口則是直達天井。天井對面是衛(wèi)浴，側面就是大廳，大廳里面就是兩間臥室，房子后面還有樓梯直達二樓，二樓上面有大廳和兩臥室，其他地方就是陽臺，種著很多各種品種的花朵。舅舅最喜歡擺弄花朵，一有時間就來打理，因為即使是冬天，二樓也是一片生機煥然，加上過年前大舅舅從花市上采購回來的菊花和牡丹之類的，讓人賞心悅目，流連忘返。
其他表姐表妹們看過了花兒，贊美一番，也就跟著大舅舅繼續(xù)參觀房子其他地方去了。但是小云非常喜歡陽臺上的花兒，尤其那些紅玫瑰和黃玫瑰，她越看越歡喜：怎么我們家連朵花兒都沒種呢？大舅舅果然是文化人，就是有欣賞美的眼光。小云一邊欣賞，一邊不知不覺地走到陽臺邊。
“江燁，你在哪里？準備吃飯時了?！蓖蝗魂柵_外傳來的叫聲打斷了小云的思考。江燁，好熟悉的名字?。⌒≡普嗫嗨妓鞯降啄睦锫犨^這聲音的時候，有人回應：“知道了！我就下去?！甭曇艟驮诓贿h處，小云猛地一抬頭，對面陽臺站著的不正是剛才那個說她是“丑八怪”的壞小孩！
那壞小孩倚在在他陽臺屋檐下的一張?zhí)梢紊?，年紀小小的卻像個大爺一樣，“一點禮儀都沒有，坐無坐姿，行無行姿。”小云腹誹道。很明顯那小孩也早已經看見她了，一直盯著她這個方向。“看什么看！”小云心里想：“真是冤家路窄，想不到大舅舅竟然跟他是鄰居。”比氣勢，小云可不會輸，她毫不示弱地回望著對面的小屁孩。
兩小孩一直斗氣似的互瞪著，小云畢竟心理年齡大些，對面的小屁孩最后敗下陣來，不好意思地扭轉了頭，站起來下樓去了。
“跟我斗，嫩著哪。嘿嘿?！敝拔男那橐幌伦泳拖У臒o影無蹤，取代的是勝利的心情。
參觀完大舅舅的新居，大家就在大舅舅的帶領下回到外婆的家里了。臨走之前，小云還特意探頭看了看對面小屁孩的家里，農村里村民家一般白天都是不關門的，所以小云看到對面房子家里的布置，卻沒見到那個小屁孩。小云有點遺憾地離開了，本來她還想炫耀來著的。
愉快地回到外婆家，發(fā)現(xiàn)飯菜都做好了，準備上菜吃飯了。因為外婆家兒女多，至少得安排三個桌子才夠，真是好壯觀。每個菜式要一式三份，多出來的用大海碗裝好，上面再蓋一個大海碗。白果豬肚湯、冬菇燜雞、酸梅鵝、土豆燜鴨、白灼大蝦、清蒸魚、芹菜炒雞雜、上湯生菜、腰果雞丁，還有可樂、橙汁等飲料，大人分別坐兩圍，表兄妹們坐一圍，整個大廳都坐滿了。真是觥籌交錯、人聲鼎沸，小云和每個孩子們都大快朵頤一番，這才是過年的真諦呢。
等吃完飯后，已經華燈初上，天都黑齊了，每個姨媽和舅舅還聊得熱火朝天。吃不完的飯菜分給每個姨媽打包帶走，程玲帶來的甘蔗分給每個姐妹和舅舅，還說如果誰有空的，就過來楊家村砍來吃就好了?？紤]到程玲已經身懷六甲，晚上騎車不安全，小舅舅還特意用摩托車載程玲回家。單車就放著外婆家，有空車回來就好了。
回到家之后，小云把在外婆家收到一疊厚厚的紅包拿出來，高興得在床上打滾，看著她那么高興的樣子，程玲又拿了幾封紅包出來，這是她幫小云收回來的紅包。小云全部打開數(shù)了一數(shù)，最大封的紅包是外公外婆的，每人五元，其他大姨媽姨丈舅舅舅媽一律兩元，加起來就有二十六元。加上之前的十七元，一共四十二元，自己是個小富婆了，小云高興地想。不過她又想起了一件事，馬上問程玲：“媽媽，大舅舅新居對面的是誰??？”
“哦，你問來干什么？”程玲順口一句。
小云把自己出去散步遇到江燁的事說了，還把那些大孩子叫他“野孩子”的話也說出來了。
程玲就說了一句：“小孩子別問那么多?！?p> 小云不依，撒嬌地問程玲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玲嘆了一聲：“這是命呀?！痹瓉斫瓱畹哪赣H程秀芳是程玲的兒時好友，比程玲還小兩歲，年輕時出落得非常美麗，在讀書的時候已經很多人喜歡了。讀完高中之后，家里的長輩走關系安排了她到一家國有企業(yè)里上班。在那里認識了江燁的父親江興德，只可惜江燁的父親是已婚的。程秀芳被對方的才華和風度吸引了，非得要跟他在一起。江燁的父親的原配是一個鄉(xiāng)下女子，毫無學問，相比讀書出身的程秀芳，自然不可同日而語。程秀芳不聽家人勸告，非與江興德糾纏。后來就不知道怎么有了江燁，為了避免丑聞，程秀芳家人和江興德進行了一次談判，將程秀芳調到其他單位，不再與江興德有任何瓜葛。江燁就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出生的。
江燁出生之后，程秀芳就把他留在娘家，自己搬到縣城里工作了。從此以后都很少回家，一年才回來探望江燁一次。
“真是苦命的孩子！”程玲感慨：“江燁這孩子小時候聰明伶俐，又活潑可愛，你舅舅都夸他成績很好，不過村里的閑言閑語太多了。這孩子說不定就被世俗的眼光給毀掉了?！?p> 小云聽了也很無語，難怪江燁像一只刺猬似的，對每個人都抱有敵意，算了，那她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