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樂呵呵的看看左邊右邊,冷不丁的突然攀住男子的脖子,驚的宮女們手一抖。
這位剛被護送回來的三皇子可是皇上的心頭肉,不少想獻媚的人都被罵的狗血淋頭,重則打板子,這個跟著三皇子回來的小孩子也太膽大了。
“楚…蕭叔叔,”小家伙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問題,連忙改口,“你現(xiàn)在都是皇子了,能不能找娘親了?”
在南越的時候楚叔叔,不對,蕭叔叔,他就和自己解釋了,說他來南越是有任務的,現(xiàn)在他來東陵扮做皇子也可以,看他不信,還直接把人皮面具撕下來了,以至于自己每天都想摸摸蕭叔叔的臉,看看臉上是不是又是人皮面具,可他就是不讓摸。
現(xiàn)在好了,成了東陵的皇子,可以更快的找到娘親,但為什么他在這浪費時間,陪自己看花花草草,就應該用自己的權(quán)力去找人呀!
蕭璟泓,也就是楚頡,他笑道,親昵的刮了刮衛(wèi)予的肉嘟嘟的小鼻子,“我知道你著急,放心,我雖然不出去,但已經(jīng)派人去找了?!?p> 衛(wèi)予皺著小小的臉蛋,像是在故作深沉,蕭璟泓覺得好笑,搓了搓他的臉,肉嘟嘟的成了個肉丸子。
“你這樣我就告訴娘親,你欺負我!”小家伙不滿道,但還是任由搓扁揉圓。一旁豎起耳朵的宮女們對視一眼,隱在暗處的身影悄悄退了出去。
“好,”蕭璟泓心情很好,又刮了刮他的小鼻子,“我等著你告狀!”
只剩下衛(wèi)予氣鼓鼓的等著他,御花園中傳來歡快的笑聲。
那抹退出去的身影繞過重重宮殿和回廊,進了金碧輝煌的大殿,對著坐在上面的明黃色身影作揖。
“皇上,小的查到了些消息?!奔饧毜穆曇粼诘紫聜鱽?,正是獨屬于大太監(jiān)王三的聲音。
蕭傲天擺擺手,示意他接著說。
“小的在御花園看著三皇子和小兒玩的很好,那小兒的相貌……”
“接著說?!?p> “是?!蓖跞怪念^更低了,“小的瞧著那小兒的相貌和三皇子非常相似,”看著皇上沒什么表情,接著道:“而且小的聽那小兒說,要和他娘親告狀三皇子欺負他?!?p> “哼!”蕭傲天冷著臉,“這逆子,這么些年在外面終日說不好弄到秘方,浪費我這么培養(yǎng)他這么久,想來都去兒女情長去了!”越說越氣,聲音越來越大,“那個女子是誰,查出來了嗎?”
“三皇子回來的時候只帶了個孩子還有身邊的侍衛(wèi),倒是未見到女子?!蓖跞鸬?,“不過小的會派人接著查。”
蕭傲天聽完之后臉色好了許多,他緩緩點頭,“你去辦吧。”
“皇上,還有件事……”王三遲疑了下,還是說了出來。蕭傲天已經(jīng)翻開了奏折,此時一頓,“你說?!?p> “是這樣的,”王三難為的搓著手,“冷宮里的那位……聽說三皇子回來了,想…去看看他?!?p> 王三說完這話,遲遲不敢抬頭,連呼吸都緩了些,大氣都不敢出。大殿陷入了寂靜中,只聽得見燭火燃燒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啪——”的一聲,案桌上的燭火內(nèi)的信子爆出一朵火花,驚醒了殿內(nèi)的人。
“讓她去,”蕭傲天翻開奏折,臉埋在高疊的桌前,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你陪著。”
最后一句話讓王三的眼睛跳了跳,他垂著頭,緩緩彎身作揖。
“是?!?p> ——————————————————
東陵皇帝的大壽雖然讓丞相有些忙昏了頭,但依舊沒忘記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事,而情報中最為重要的點就在于,衛(wèi)然可能在南越六公主的隊伍行列中。
劍眉星目的男子翻看完信報,面上的臉色緩和了許多,休一看著他表情淡然,就知道心情變好了些。
“主子,要不咱們吃點飯吧?廚房今日做了您平日最愛吃的醬醋鯉魚,據(jù)說味道可是及其鮮美的?!毙菀徽辶吮瑁従彽馈?p> 主子為了這件事可是極費心力,還要為皇上籌辦圣辰,幾乎大半個月都沒怎么合眼,連吃飯都只喝湯湯水水,米飯都極少進食。
游墨旻微微閉起眼睛,頭向后微仰,更顯的眉目筆挺。
良久,他嘆道,“行,去端上來吧。”
休一聽著高興壞了,連忙攛掇廚房端出了一桌子菜,游墨旻看著這些菜式,哭笑不得。
“你這是又從哪找了新廚子嗎?怎么這么多菜式?糯米糕,醋鯉魚,紅燒里脊……這么多。”他搖搖頭,“我哪里吃得完?!?p> 休一笑道:“前幾日您不愿吃飯,我這不尋思著就是廚房的味道做的不合您心意,趕緊找了各地的廚子來了?!?p> 游墨旻凈手之后淺嘗了幾道菜,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不錯?!?p> “主子喜歡吃就多吃些,不夠我再叫廚房做。”休一樂道,已經(jīng)很久沒看到主子對菜式的點評了。
“菜式不錯,不僅有東陵的菜品,還有南越的糕點,若是她來——”游墨旻的聲音忽然一頓,眼里閃起了希冀的亮色,像是看到了什么美好的未來。
聽著這話,休一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他知道,主子說的是那個叫衛(wèi)然的女子,哪怕過了這么多年,他還是忘不掉她,就為了當年替弱小的他出頭,給他飯吃,就這些簡單的動作,讓他眼里再也裝不下其他優(yōu)秀的女子。
哪怕,那個替他出頭的女子都有孩子了,他還不放棄。
若是和老夫人在外游玩的老游相知道了,估計能氣的動用家法。
“你說,她會喜歡嗎?”游墨旻突然不肯定道,“我竟不知道這些年她的口味有沒有變,當初她最喜歡那個醬醋鯉魚,說那道菜能吃到世間百味?!崩w長的手指鉗著筷子夾了塊鮮嫩的魚肉,慢慢放進嘴里咀嚼。
休一站在一旁,沒說話。
過了良久,只聽到他主子微微的嘆息。
“可為什么我卻感覺,再也吃不出當年的味道了?”
窗外沙沙的竹林聲映入耳中,似乎在回應他的疑問,他將筷子搭在盤邊,緩緩起身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那一抹嫩綠,努力的伸出他的枝椏。
“春天,就要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