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
秀紅急匆匆的走進來,趴在云姨娘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云姨娘聽著聽著,表情越發(fā)的玩味起來,
“那個叫芬兒的當(dāng)真這樣說?”
“千真萬確,芬兒算是奴婢的遠親,年紀(jì)又小,平日里對奴婢多有親近,奴婢也知道大小姐如今看不慣我們云居,于是奴婢就找了芬兒,今日冬菊那話她可是聽的真真的?!毙慵t一邊說著一邊覷著云姨娘的臉色。
見云姨娘臉上隱隱露出滿意之色,心下也不由得高興起來。畢竟討好主子才是最重要的。
云姨娘也明白秀紅這是特意討好,心里慰貼不已,臉上的神情愈發(fā)溫柔,笑著開口道:“知你忠心,你這份情我會一直記得的?!闭f完,便從自己腕上退了只白玉鐲子塞進秀紅的手里。
秀紅有些驚詫,這鐲子一看就成色極好,她也沒想到云姨娘這么大方,連忙推辭。從前綠茵是她身邊最得臉的,要不然也不能給了二小姐,今日眼見綠茵要折,云姨娘也并未出手,她一方面心里有些驚慌,明白辦錯了事就會被放棄,另一方面有隱隱有些慶幸,畢竟以后云居就剩下自己這一個大丫鬟了,她今日來表忠心也是想讓主子看見她的價值。
云姨娘見她遲疑,忍不住嗔怪道:“你這丫頭莫不是不喜歡這鐲子?”
秀紅回過神來,連忙說道:“怎會,姨娘賞的東西自然都是極好的,奴婢以后定會為姨娘盡心盡力?!?p> 云姨娘聽了一番忠心話,心頭更滿意了,卻是連綠茵的死活都沒有問過。
主仆二人這邊一派其樂融融,仿佛綠茵之事不曾發(fā)生過一樣。
“二小姐還沒回來嗎?”
“已經(jīng)回來了,但是,”之后的話秀紅并未在言語。
就算秀紅不說,云姨娘也知道是什么。
她的聲音摹得沉了下來,“怎么?她還不愿意過來?!?p> “這,二小姐許是為綠茵傷心呢!”秀紅小心斟酌道。
話音未落,只聽云姨娘冷哼一聲,“我的女兒我能不知道。你再去,若是不來,我可就親自請人了。”說罷,把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瓷器與沉香木碰撞的聲音清脆悅耳動,聽在秀紅耳里卻如悶雷般沉悶,她眼神一凜,恭敬的退了出去。
“等一下,將香燃上吧?!鄙砗笕送蝗婚_口道。
秀紅身子一頓,轉(zhuǎn)身去挑了一匙子香料撒在如意蓮紋三足鼎里。
半紅的碳火細細侵蝕了撒進的香料,青煙裊裊,香氣馥郁,小鼎里的煙氣緩緩上升,模糊了云姨娘的臉色,素日溫和的面容被遮擋,沒人能看得清她在想什么,正如看不清她這個人一樣。
半響,沈意才不情不愿的來到云姨娘的屋子,敷衍行了個禮,沒好氣的問道:“姨娘找我何事?”
云姨娘放下手里的香茗,冷冷開口道:“我找你來,你不清楚何事嗎?”
“我......”沈意話剛開了個頭,就被云姨娘堵了回去。
“你如今真是翅膀硬了,連母親的話都不聽了,我有沒有與你說過,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桃花宴,只要你能在桃花宴上奪得頭籌,自然會壓她一頭,你為什么不聽呢?”
說到最后,云姨娘的語氣已然是愈發(fā)嚴厲。
“娘,我......”
“意兒你要知道,你父親和祖母眼里都只有那個嫡女,你須得自己爭氣,讓他們付出代價。”
兀自子上的小鼎依舊散發(fā)著香氣,芬芳馥郁的香氣熱熱的撲在沈意的臉上,剎那間,她的眼神混沌起來,面色恍惚,像極了被精怪攝取心魂的人。
云姨娘依舊用輕柔的聲音喃喃細語道。
代價,付出代價。
沈家,沈?qū)?,都要?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