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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盜命師

第一章 惡寇攔馬

一品盜命師 愚魯迅疾 3789 2020-09-15 17:20:02

  “我……死了嗎?”

  黑暗之中,安云看見自己面前布滿了巨大的血絲,它們仿佛是會呼吸的活物,時隱時現(xiàn),每一次閃現(xiàn)都伴隨著一陣劇烈的頭痛。

  這種癥狀自打安云開始做化療就一直持續(xù)著,他沒有跟任何人說,畢竟僅僅是給自己治病就已經(jīng)快掏空家里的所有積蓄了,何必再給家人平添煩惱?

  然而,頭痛的現(xiàn)象越來越嚴重,最開始只是隱隱作痛,過了一個月,安云每次都會因為頭痛暈倒,當他醒來時,醫(yī)院的白床單已經(jīng)被他抓出一個大窟窿。

  先前的痛苦終歸是有盡頭的,然而最近的一次頭痛發(fā)展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它無窮無盡地折磨著安云,讓他看不到醒來的希望。

  安云知道,他死了。

  那些巨大的血絲布滿了視野,最終聯(lián)合成一片血海,就像炸彈爆炸時激發(fā)出灼熱的紅光,終于,安云的頭痛超過了界限,他感覺自己化為了無形。

  ……

  “怎么回事?”

  安云發(fā)現(xiàn)自己的意識并沒有消失,恰恰相反,他對于四肢的控制正在漸漸回歸,五感也正在重新回到他身上。

  他聽到蟬鳴和人踏在草葉上的聲音,感覺到草正在割著自己的腳踝。

  慢慢適應(yīng)陽光,睜開雙眼,安云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走在一處密林中。

  眼前還有兩個粗衣麻绔的男人,從背影看去,一個壯實一個瘦削。

  我這是穿越了?

  安云的內(nèi)心一陣狂喜。經(jīng)歷過死亡的他已經(jīng)無限降低了幸福的標準,只要活著就是莫大的恩賜了。

  要活下去。

  穿越的第一要務(wù)是弄清自己的身份,然而不像網(wǎng)文中寫的那樣,記憶并沒有像狂潮一樣涌入腦海,而是宛如碎片般插入安云的大腦,每次回憶都會伴隨著一陣頭痛。

  賈貴……身份……盜命……任務(wù)……

  薛寶……王耳……

  記憶如同一串斷了線的珍珠,交織起破碎的往事,就連安云也不能知曉其確切的意思。

  莫非原主是因為老年癡呆死掉才被我奪舍的嗎……安云不禁有這樣的疑問,不然他怎么會一無所知?

  “喂,賈貴,你今日怎么有點兒心不在焉的?”那個走在最前面的壯男突然開口,“可別像上次一樣出了岔子。”

  安云愣了一秒,發(fā)現(xiàn)那個瘦男人沒有回復,這才意識到自己就是“賈貴”,于是賠笑道:“寶……寶哥,對不住,這次我‘痛改前非’。”

  話剛說出來,安云就后悔了,首先他不確定這倆人誰是薛寶,其次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語言習慣對不對。

  不過似乎是原主身體殘存的記憶讓他做出了正確的判斷,壯男口中冷哼一聲,沒有繼續(xù)為難他。

  那就確定了……這人就是薛寶,另一個人叫王耳。安云皺了皺眉頭,大概是天氣炎熱,他覺得自己臉上糊著一層油。

  王耳正將手中的石頭拋向空中然后再接住,如此往復,他邊走邊說道:

  “上次劫道的時候你小子偷跑,差點把兵丁惹來,這次再耍,我就把你的腦袋剁下來當豬頭肉吃了!”

  “是……”安云心臟怦怦直跳。

  劫道……這倆人是山賊??!

  不,連帶自己,三個人都是山賊,這個“賈貴”是個“學徒山賊”。

  別人穿越要么當文抄公裝逼,要么到維多利亞時代學歷史,可是自己一來就被人要挾“砍頭做肉”,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但是一想到自己起碼在死后還有這次重生的機會,安云就咽了這口怒氣——自己起碼還活著。

  當務(wù)之急是脫離這個團體!

  三人繼續(xù)行走,忽然,走在最前面的薛寶止住腳步,平伸右手,挑出一根食指指向地下。

  安云沿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地上有數(shù)道車轍印記,已經(jīng)將最新的落葉都壓平了,說明最近有馬車通過這里。

  條件反射般的,他理解了薛寶的意圖:

  【此處為車馬常經(jīng)之處,就在這里準備劫道伏擊!】

  他腳尖點地,身體輕盈一躍,便如一道閃電竄入了叢樹之中。王耳反應(yīng)更快,已經(jīng)先安云一步隱蔽起來。

  安云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副身體雖然自己還不太會用,但是其運動能力非常強大,遠遠超出自己原本世界的極限。

  他俯身于草葉,看著薛寶將身體橫欄在林中。靜心看去,車轍印通過的區(qū)域,樹木確實很稀少,大概是車夫事先考察好選出來的一條路。

  忽然,零散的記憶又開始沖擊安云的大腦。

  身份……盜命……任務(wù)……

  安云捂著腦袋,感覺天旋地轉(zhuǎn),同時胃部反酸,好像在火上燒。

  胃痛?

  安云心中一緊:不會吧?莫非我把前世的絕癥帶到這個身體上來了?還是說原主本身就患有和我一樣的???

  記憶不由分說繼續(xù)襲來:

  菩提……

  菩提?

  安云把視線放到自己手上,自己腕上果真有一串金剛菩提,共九粒,其中八粒都已經(jīng)黯淡無光,只剩下一粒還散發(fā)著微微的光澤。

  金剛菩提散發(fā)的微光緩和了他的頭痛,讓他能夠更全面的進行記憶拼圖。

  關(guān)鍵詞:盜命,任務(wù),身份。

  莫非!

  這些記憶漸漸形成一條線索。

  安云顫抖著把手伸入懷中,那里有一處隱織的口袋,口袋里有一張柔軟的紙片,取出一看:

  懸賞:【石賊】王耳【攔路虎】薛寶賞銀二十兩

  他望一眼王耳,確定他并沒有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便又將那張懸賞掖到自己懷中。

  安云已經(jīng)通過各種線索推理出自己的目標了,他的頭痛已經(jīng)煙消云散,但是腹部仍刀割般疼。

  他在自己腰間摸索了一下,隨后便轉(zhuǎn)換回隱藏狀態(tài),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薛寶。

  空氣凝結(jié)了一般。

  忽然,遠處傳來一陣噴鼻,木制車輪在地上拖行的聲音也飛速靠近。

  薛寶臉上露出猙獰的笑意,雙臂抵于腰間,扎穩(wěn)馬步,丹田納氣,周身的氣息儼然改變,身上的肌肉膨脹欲出。

  是為將肉身轉(zhuǎn)化為銅墻鐵壁一般的橫練之功!

  馬蹄聲愈發(fā)靠近,終于,一輛馬車沖出樹叢,掀起陣陣落葉。頭戴斗笠的車夫看見道中的薛寶,本想收韁,但是剛要動作時便看清了薛寶臉上的冥頑笑意。

  “是山賊!”車夫大喝一聲,怒韁激馬,“飛腿,沖過去撞死他!”

  “飛腿”接收指示,銜牙振力,怒起油鬃,縱使拉著馬車依然能再次加速。

  雖然薛寶肉身強壯,在一輛馬車面前,依舊顯得渺小,車夫笑道:“對!就這樣!沖過去!”

  安云忽然聽見身邊一聲脆響,原來是王耳握住了手中那枚被他反復把玩的石塊。

  這個瘦子趴在地上,絕無著力點,但他的脊梁像虬龍一般有力地晃動著,忽然,他的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了出去,竟然在空氣中打出一聲震爆。

  雖然王耳趴在草叢中,視線不清,但是那塊被他扔出的石頭如有神助一般直愣愣地沖向馬車。只聽“嘎扎”一聲,那枚爆彈般的石頭直接鏟斷了馬腿。

  那匹馬痛苦地嗚咽一聲,它看見自己地蹄子就那么沾著血從自己面前飛過去,車夫幾乎要流出眼淚:“飛腿!”

  “嘿嘿,飛腿變成沒腿了!”薛寶惡笑一聲,腰間的雙臂轟然彈出,抱住了馬匹那粗壯的脖子,然后令人震撼的一幕發(fā)生了,只見他像是蚍蜉撼樹一般試圖用力拐動馬身,更震撼的是,他成功了!

  薛寶竟然像是摔倒一個人那樣,摔倒了比自己高出一頭的大馬,連帶著車轅與韁繩一并毀損于地。

  草葉飛揚,煙塵彌漫,車夫也翻滾落地,吐出一口鮮紅的血液。

  薛寶一拳打在車夫臉上,一般人哪經(jīng)受得住翻馬之力,他在地上翻了兩圈,骨頭全部折斷,動彈不得,只能在口中徐徐念叨著:“飛腿……飛腿……”

  薛寶笑道:“什么飛腿?我都告訴你是‘沒腿’了。”

  只見他拾起一根斷落的車轅,用茬口往尚未折斷的馬腿上猛力一插,頓時鮮血噴涌。

  “飛腿”嘶鳴一聲,之后連叫喚的力氣都沒有了。

  “嗚嗚嗚……飛腿,對不住,我對不住你,我說了這次跑完要喂你上好的草料,我……”

  薛寶有些不耐煩了,他把目光鎖定到另外兩條腿上,目露兇光。

  安云實在看不過去了,他笑著上前:“哎,寶哥寶哥。先別管那匹馬了,咱們先看看車里面有什么吧?”

  王耳也從樹林里走出來:“這次賈貴雖然沒出力,不過他這句話說得在理。我聽說此地有妖邪作亂,咱們得在天黑前出了林子,別耽擱了。”

  薛寶看了二人一眼,雖有慍色但也只得點頭,扔下了手中的直木。

  呼……安云松了一口氣,這下子馬和車夫安全了,只要我找機會……

  忽然,他的背后傳來噗噗兩聲脆響,回身一看,車夫的頭頂穿洞,血流如注,已經(jīng)死了。順著看上去,王耳手握一塊兒石頭,像是兒童打水漂那樣信手飛出,那塊石頭便直刺入馬匹的眉間,“飛腿”連叫都沒來得及,也丟了命。

  王耳注意到了安云的視線,瘦削的臉上露出陰冷的表情:“怎么?你看什么看?”

  安云吞了口唾沫,謹慎地答道:“沒,我……我就是好奇你這一手功夫怎么練的?!?p>  王耳頗有自得之色:“哼,好奇也沒用,讓你跟著混口飯吃也就罷了,還想偷學要命的功夫?”

  “也……也是。”安云點了點頭。

  “喂,諸位!”旁側(cè)傳來薛寶的聲音,安云一看,他正把半拉身子埋入馬車的簾子,屁股露在外面,“快來瞧瞧!”

  “哦?”王耳饒有興趣,“莫非是運送金銀的車?!?p>  薛寶身軀一晃:“比那還有意思!”

  他身體一抽,便從車上拽下來一個小姑娘,膚如凝脂,身著錦繡,哭得梨花帶雨,剛才在車上為了不被發(fā)現(xiàn),竟然強忍著不出半點聲響。她看見車夫馬匹都已經(jīng)死掉,終于控制不住情緒,抓起一塊兒石頭向額頭砸去。

  王耳彈出一枚石子把她手中的石頭打成齏粉,嘻嘻笑道:“別自戕啊,我們想要熱乎的。”

  “你……錢你們都拿走吧,能不能……”女子已經(jīng)涕泗橫流,面露絕望。

  薛寶緩緩蹲下,隨后一把抓開她的前襟:

  “你好像沒法跟我們談條件吧?”

  王耳開始解腰帶,順手肘了安云一把:“脫啊,愣著干啥?”

  薛寶一邊解腰繩一邊笑道:“別管他,這后生要是不參加,不就是咱倆獨享了?”

  安云左右看看,開始把自己上衣的盤扣一個個解開,另外倆人先是一愣,繼而哈哈大笑起來:“混賬,你小子還真是個傻子?。俊?p>  “解绔帶!難道你那玩意長在肚皮上嗎?”

  安云解完扣子,將衣服潦草疊好放在一旁。薛寶對王耳說:“別理他了,他年紀還小,咱們先來吧?!?p>  王耳嗤笑安云道:“哎呀,賈貴,你可真是個傻子啊。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

  話音未落,一根匕首從王耳的后腦勺突入,直破其口,頓時血腥四溢牙齒橫飛,鮮血濺了女人一身,嚇得她慌忙閃躲。

  “我這身衣服可不能弄臟了,要不清理起來太麻煩?!卑苍瞥槌鲆蠹t的匕首,將王耳面朝下扔在地上。

  “不過褲子嘛……只是殺兩個人的話,應(yīng)該不會沾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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