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流,農(nóng)歷7月7日,早上10點半。
昆侖山腳下的大魚村村口老歪脖子榆樹下。
郁大千背上畫架,帶著干糧和一大壺開水,不顧村民勸阻,執(zhí)意要上山寫生。
“娃呀!使不得呀!”顫巍巍的鄰居馬大爺,年輕時候當過獵戶,曾親耳聽過山上那詭異的聲音,在竭力勸阻郁大千不要上山。
李大媽、王大媽等眾村民也都紛紛勸阻,有的還責備郁大千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鄉(xiāng)親們!”,郁大千心頭一陣哽咽,有點說不出來話了,“謝謝你們,你們放心!我會安全回來的!”。
郁大千見這話說服力不強,又胡謅道:“”我練過功夫呢,還帶著防衛(wèi)工具,遇到狼誰怕誰還不一定呢。”
“娃呀!不是狼,是有……那個呀!”馬大爺似乎很忌諱,用那個代替了要說的那個。
郁大千聞此,不禁哭笑不得,心里一陣嘆息:“老師果真沒說錯,沒文化好可怕,世上哪有鬼神,可憐的父老鄉(xiāng)親,拿這嚇唬我”。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郁大千最后硬是不顧勸阻,向搖頭失望的鄉(xiāng)親們揮揮手:“大家放心,我去探探路就回來了”。
郁大千其實想的不是探探路這么簡單。他曾經(jīng)放學走路回家太晚發(fā)困睡在過一個古墓堆旁,一晚上啥事沒有,還怕這莫須有的傳說?
他打算要在山上住幾個晚上,畫出昆侖山日升日落,畫出群山巍峨險峻,畫出世外桃源美景。
再說,自己這次是帶著任務來的,還不到一周就得回去了,不完成寫生任務,何以報答林教授的知遇之恩……
“行路難,難于上青天”。郁大千攀登到半山腰時,才真切感受到了這句話的涵義。
那個累啊!腿脖子!大腿根子!脊梁骨!脖頸!郁大千甚至覺得,連頭皮,都累。
“咬牙也要堅持??!不能當逃兵!”咕嚕咕嚕喝了兩大口水的郁大千靠在一塊巨石旁喘著粗氣,給自己不斷打氣。
趁著休息,郁大千觀察了周圍的地形環(huán)境,處在一個凹型地帶,眼前盡是高聳入云的古樹,奇形怪狀的巨石,沒有適合寫生的地方,還得繼續(xù)往上爬。
但情況似乎開始變得糟糕。
越往上爬,越陡峭,天氣也越寒冷,半山腰可以看到厚厚的積雪,氣溫低到零下,呼出的氣瞬間變?yōu)榘咨撵F。
“多想有堆火可以烤烤呀!”但郁大千知道,半山腰都是樹木,一旦生火后果不堪設想,必須走出半山腰,到?jīng)]有樹木的地方,再作打算。
郁大千繼續(xù)咬牙前進。
汗水從衣領(lǐng)滲出,瞬間結(jié)冰,羽絨服領(lǐng)子凍成了硬塊塊,走起路來咯吱咯吱響。
大約到了下午黃昏的時刻,郁大千走出了半山腰的森林地帶,眼前是亂石陡峭的山頂部分,積雪也越來越厚,厚處深達數(shù)米,還時不時有冰裂縫,一不小心就會葬身其中。
郁大千沿途看到有一些凍僵的野鹿、野兔的尸體,想必是凍死已久,也沒有北極熊一樣耐寒食肉動物來啃食。
回頭望去,白茫茫一片下面,是郁郁蔥蔥的針葉林,“這山果真神奇,一山有四季”,郁大千感嘆道。
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塊高處來的巨石,郁大千準備攀登上去,看看能不能占據(jù)高位速寫一幅眼前的風景。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郁大千抓住了一個硬邦邦的樹干一樣的東西,吃力的爬上了那塊巨石。
隨著目光漸漸適應環(huán)境,郁大千揉揉眼睛,仔細一看,瞬間頭皮發(fā)麻,看到了這輩子不愿看到的東西——一具凍僵了的女尸!
剛才抓住的,不是樹枝,是那個凍僵的女尸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