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麗雅臉色一變,立即道:“威廉,你難道要抵賴嗎?”
制止比爾參戰(zhàn)主要原因就是她已經(jīng)意識到今天威廉勢在必行,只是一切發(fā)生的太突然,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伊恩已經(jīng)站到了擂臺上,接著事情就到了眼下這種局面,而后,她所擔(dān)心的最終還是發(fā)生了。
她質(zhì)問道:“這可是騎士之間公平而神圣的決斗,代代傳承的騎士精神!你還能有那么一點恥辱心嗎!”
不得不說希麗雅這步棋走的恰到好處,威廉也確實出現(xiàn)了一秒鐘的遲疑。
可惜的是除了騎士之外,現(xiàn)在的威廉還是一位——
君王。
他抬了抬手,對著士兵們道:“繼續(xù)?!?p> 會場之中的賓客自然地往兩邊散開,隨行威廉而來的護衛(wèi)拔出鮮亮的長劍將伊恩給團團圍住,那鋒利的劍刃擦拭的如同鏡面一般干凈,在跳動火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了一張張充滿冷笑與戲謔的臉。
希麗雅聲嘶力竭的制止這一切,不斷的用封君的名義命令大廳里的騎士、士兵、貴族,命令他們制止威廉的惡劣行徑,可惜換來的只是一句‘您還目前還沒有舉行繼承儀式’。
大家尊崇規(guī)則,卻對眼前的威廉視若不見。
見習(xí)騎士第一時間被全數(shù)制服、希麗雅本人也被兩名騎士逼在場外,好不容易爭取到的外援弗蘭克公爵和他的護衛(wèi)們也在騎士的看守下呆在人群中,或許即便沒有騎士的威脅,已經(jīng)明知大勢的銀狐弗蘭克也未必會繼續(xù)下注吧?
一時之間,整個大廳之中出現(xiàn)了一塊空地,空地正中,是形單影只的伊恩,手上握著僅剩下殘破劍柄的伊旅。
另外一邊,十余位騎士、見習(xí)騎士所結(jié)成的隊伍,他們將伊恩給團團圍住,鋒銳的劍刃在跳動火光的照耀下散射出陣陣的冷光,與那身上隱隱釋放而出的強烈氣感交織在一起,十足的殺氣騰騰。
場外,是千百雙注視著伊恩的臉,冷笑、戲謔、而又痛快!
威廉道:“我說過,你會后悔的?!?p> 伊恩仍舊道:“你可以試試?!?p> 威廉真的很想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究竟是哪里來的自信,只可惜現(xiàn)在沒有那么多時間給他去刨根問底,他需要立刻馬上控制住局面并且把剛剛那一幕的影響降低到最小,雖然說...這已經(jīng)必不可免成為他人生中的一大污跡。
他點了點頭。
得到指令的護衛(wèi)隊中分出來兩名騎士,剩下的人則迅速縮小包圍填不上兩名騎士的空缺。
兩名騎士手持十字劍向伊恩走去,神情保持應(yīng)有的戒備但也并不緊張,騎士與騎士之間實力差距也是極為龐大的,眼前的伊恩雖然確實奪目耀眼,但是他還過于年輕,比較起他們而言還差的太遠。
一切似乎已是定局,伊恩儼然已是必死的局面,而人們的笑容也更加痛快了。
可就在這時——
“呯!呯!”兩個清脆的聲音響起,像是什么東西炸開。
正走向伊恩的兩名騎士突然爆成兩團煙霧消失不見,就這么平白無故的、在千百雙眼睛的注視下消失不見。
“呱!呱!”
原地多出了兩只癩蛤蟆。
一切發(fā)生的實在太過突然,以至于大廳依然維持著它原本的寂靜,那針落可聞的寂靜。
只是那笑容已經(jīng)逐步僵硬,只是那威廉的臉色逐漸鐵青。
“咔噠!”清脆的腳步聲在這種時候分外清晰。
如同先前那平白無故消失的癩蛤蟆一般,在伊恩的身旁突然多出來了一名老人,他須發(fā)皆白、身披灰衣,一臉和藹可親的笑意。
伊恩道:“我還以為您不來了?!?p> 希多拉笑呵呵的道:“呵呵呵,我看起來就那么的言而無信?”
就在伊恩之前決定參與決斗時,在他心底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是希多拉的聲音。
他道:“不要虛,我在看著的。”
于是。
就有了現(xiàn)在。
“巫...”終于,人群像是總算意識到了什么。
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顫顫巍巍的指著前面,那一身的肥肉都在顫栗。
他道:“巫師!是巫師!”
雖然只是簡短的一句話,卻如同火星落入了火藥桶。
全場駭然!
杯子落在地上的聲音、人群跌倒的聲音、尖叫的聲音,混合著連連響起,有人呆若木雞,有人雙腿發(fā)軟、更有甚至甚至已經(jīng)暈了過去,人們的臉色白的令人發(fā)指,全身止不住的顫抖,眼中盡是敬畏,盡是恐懼。
敬畏是敬畏巫師的威名,恐懼是恐懼那巫師竟然是那個平民?。?!
“夠了!?。 蓖舻穆曇粼俅雾懫?,比之前劇烈百倍。
與在場所有賓客不同,威廉的眼中沒有絲毫的敬畏與恐懼,有的只是不甘、憤怒、瘋狂以及不信!
與驟然后退的騎士不同,他筆直走了過來,沖著伊恩質(zhì)問道:“你是巫師?”
伊恩一笑:“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所有的一切都得到了合情合理的解釋,為什么一個13歲的男孩能夠通過學(xué)士考核、為什么僅僅學(xué)習(xí)劍術(shù)幾個月就能晉級騎士,答案就是且只有那傳說中的強大力量、那凌駕于眾生之上的可怕能力。
這一切的一切都已經(jīng)說明了這是一個事實。
威廉道:“我不信?!?p> “呯!呯!”爆炸聲再次響起。
忠心護主而跟過來的兩名騎士再度炸成了一團煙霧,原地又多出了兩只癩蛤蟆。
威廉雙目赤紅,怒不可遏,眼底盡是瘋狂,他一把拔出十字劍:“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把戲,全部都是把戲!我不信!與剛剛那該死的鮮血花一樣,你,希麗雅,這一切都是你的手段對不對,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呯呯呯呯!”
一連串的呯呯聲響起,原地多出了整整齊齊的一排癩蛤蟆。
威廉護衛(wèi)隊,團滅。
威廉的嘶吼聲戛然而止,那耳畔此起彼伏的呱呱聲總算是讓他冷靜了一些。
他后退一步,臉上的瘋狂一掃而空。
他沉著一張臉掃視了一圈大廳之中的癩蛤蟆,臉上陰晴不定神色飛快變換著。
過了一會兒,他再次開口了,聲音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
他和顏悅色的開口問道:“閣下既然是巫師,為什么要混跡在我們這些普通人之間?我與閣下無冤無仇,閣下今天做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么?”
希多拉一笑:“有趣?!?p> 威廉一窒。
他憤怒道:“閣下不要欺人太甚,即便你擁有一些我們常人無法理解的能力,但我不相信這力量會是取之不竭,你可以消滅我、消滅我的護衛(wèi)隊,但這里的勇士成群結(jié)隊,你難道還能滅掉這里所有的人嗎?!”
“呯呯呯呯呯呯呯呯...”
如云如霧般的灰煙冉冉升起迅速填滿了整個大廳,繼而又隨著一陣不知從何而來的微風(fēng)卷了出去。
而此時的大廳卻已經(jīng)空空如也僅有寥寥數(shù)人還在站立,取而代之的是——
“呱呱呱呱呱呱!”
叫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