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看了李越一眼,心里暗道:“若沖兒能有這李越一半的出息,我即使傳位給他也是情愿的吧?”
殿中眾人各有心思,這時(shí),充當(dāng)禮官的太師叔李翌白喝道:
“吉時(shí)已到,傳位大典開始!”
兩位衡山弟子抬過來香案,就殿中擺好。
莫大正了正衣衫,走到案前,李越緊隨其后,兩人一起各點(diǎn)起三枝香。
莫大先念了一篇悼文,意思就是告訴衡山各位列祖列宗,衡山派某年某月培養(yǎng)出了杰出弟子,感謝先祖護(hù)佑之類的,用語晦澀,最后莫大念道:
“今衡山派第十三代掌門莫大,傳位于弟子李越,其為第十四代掌門?!?p> 念完,莫大與李越恭敬地磕了三個(gè)響頭。
“請傳掌門信物!”李翌白喊到。
莫大從懷中摸出一塊龍形玉佩遞給李越,李越正要伸手接過,這時(shí)突然一聲大喝傳來。
“且慢!”
李越的手頓在空中,眼里寒光閃爍,心里暗暗惱怒,看向殿門口。
只見殿里閃進(jìn)一行人,當(dāng)先一個(gè)漢子,手中高舉一面五色錦旗,那旗上鑲嵌著各類寶石,寶光閃閃,后面跟著與他年紀(jì)差不多的兩位漢子,再其后是六個(gè)手持闊劍的弟子和一個(gè)穿道袍的年輕道士。
眾人認(rèn)得這錦旗,心中一凜:“五岳劍派的盟主令旗到了。”
持旗漢子走到莫大跟前,舉旗說道:“莫師兄,奉五岳派左盟主令:傳位大典暫且押后。”
莫大臉色難看,強(qiáng)忍怒氣,道:“不知左盟主這令,是何用意?陸師弟可否告知莫某。”
陸柏皮笑肉不笑道:“莫師兄勿惱,左盟主是為了衡山派好。”
說罷,不待莫大說話,陸柏?fù)屔锨?,對著方生、凌虛道長、岳不群、定逸等人團(tuán)團(tuán)一揖,道:“嵩山派陸柏,見過諸位武林同道?!?p> 眾人紛紛還禮,連方生、凌虛道長也不例外。
陸柏接著朗聲道:“當(dāng)年我五岳劍派結(jié)盟,約定攻守相助,守護(hù)武林正義。今左盟主不愿看到衡山派落入奸人手中,特派我等師兄弟感來阻止這傳位大典!”
眾人心里一驚,紛紛看向李越。李越神色淡然,道:
“陸師叔,不知你口中的奸人就是我?”
陸柏狠狠地看他一眼,道:“不錯(cuò)!你濫殺武林同道,今天又想竊取衡山派掌門之位,左盟主不得不管?!?p> 莫大陰沉著臉,怒道:“陸師弟,你莫要在此胡說八道?!?p> 陸柏也不惱,真誠地道:“莫師兄息怒,莫師兄這是被這奸人蒙蔽了,請聽師弟解釋?!?p> “好!莫某倒要看看你怎么解釋,若解釋不出個(gè)所以來莫怪莫某不客氣!哼!”莫大余怒未消。
陸柏轉(zhuǎn)身對眾人道:“莫師兄這是被小人蒙蔽了,大家別介意。”
頓了頓指著李越怒喝道:“你這小人在福州城偷襲青城派余掌門和其弟子,是與不是?”
李越面無表情,道:“余滄海確實(shí)和幾個(gè)弟子確實(shí)是我親手殺的?!?p> 群雄一陣嘩然,這李越竟然承認(rèn)了。
定逸急道:“師侄,這是為何?為何殺了余掌門?”
方生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凌霄道長念了下道號。
天門脾氣暴躁,怒道:“你這賊子,竟敢?”
陸柏趁熱打鐵,道:“諸位武林同道都聽見了,如此狠毒暴虐,肆意殘殺武林同道的人,怎可擔(dān)當(dāng)衡山派掌門?”
群雄的怒火也被挑起,紛紛怒罵出口。
李越卻不著急,對著莫大一揖道:“師父,你可信我?”
莫大一楞,道:“為師當(dāng)然相信你了。”
“好,那今天這個(gè)事情由弟子解決如何?”
莫大沉默了一會(huì),沒說話,直接把代表掌門信物的龍形玉佩遞給了他。
“莫師兄,不可!”定逸、天門急了,岳不群、方生、凌虛一直老神在在,冷眼旁觀。
李越接過玉佩,這才對著眾人團(tuán)團(tuán)一揖,對著陸柏道:“陸師叔,你口口聲聲罵我是奸人、小人,稱那余滄海為同道,你今天是為了那余滄海討還公道來了嗎?”
“不錯(cuò),我等這次確實(shí)是為了給余掌門討一個(gè)公道,也是勸勸莫師兄,不要信了你這小人的話?!?p> “奇了,青城派的人沒有來,你們嵩山派的人倒先來討公道了。”李越語氣輕描淡寫。
“誰說青城派的人沒來?人英!”
這時(shí),那些嵩山弟子群里的道袍青年越眾而出,對著周圍團(tuán)團(tuán)一拜道:
“在下候人英,乃青城派弟子,家?guī)煴贿@狗賊無辜偷襲致死,還請各位前輩做主。”說罷,淚如雨下,凄涼無比。
“你還有何話說?”陸柏怒喝,義憤填膺。
“我為你做主!”天門道人也怒不可遏,站到了陸柏身旁。
眾人都是一副義憤填膺模樣,紛紛指責(zé)李越,只有方生、凌虛、岳不群、潘吼寥寥幾人沉默不語,冷眼旁觀。
李越慢條斯理地收起玉佩,這才道:“眾位英雄,你們可知那余滄海是什么樣的人嗎??”
“余掌門自然是英雄氣概,豪氣干云,是位好漢。”
“我呸!”李越臉色突然變得森寒,呸了一口,道:“你們可知我為何殺了這個(gè)余滄海?這個(gè)你們口口稱贊的好漢為了一本劍譜,竟然要滅人滿門!要不是在下,就讓他得逞了?!?p> “你個(gè)奸賊,不要血口噴人,青城派武功秘籍無數(shù),怎么為了一本劍譜而殺人呢?大家說是不是???大家不要信了他的鬼話!”陸柏喝道。
候人英也怒吼道:“我?guī)煾冈趺纯赡転榱艘槐緞ψV滅人滿門呢?你個(gè)賊子偷襲殺死了我?guī)煾?,還在這信口雌黃!往我?guī)煾干砩蠞娕K水,你不得好死!”兩眼血紅,死死盯著李越,恨不得撲將上去,吃其肉,飲其血。
“你這惡徒,還在這狡辯!”天門道人嫉惡如仇,也怒罵道。
“師侄,人你殺都?xì)⒘?,為何還往他身上潑臟水?”定逸也是不信。
李越對定逸一揖,道:“師太有所不知,那劍譜并不是普通劍譜,而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辟邪劍譜!福州林家差點(diǎn)被余滄海滅了門?!?p> “什么?辟邪劍譜?竟然是辟邪劍譜!”眾人議論紛紛。
“阿彌陀佛!李施主,你此話當(dāng)真?”方生上前一步,問道。
“大師,可不能聽信了此奸詐惡徒的一面之詞啊”陸柏忙道。
方生只是盯著李越,不發(fā)一言。
李越一揖,道:“大師,確有此事!那林家與在下有恩,當(dāng)在下接到信息趕到福州時(shí),林家上百位鏢師慘死于青城派毒手!林總鏢頭與林夫人被俘走,林公子下落不明。在下無奈,只能獨(dú)身去追蹤青城派眾人,讓隨行的弟子追查林公子的下落。天可憐見,弟子們找到了林公子,在下也在一個(gè)破廟中追到了青城派眾人,當(dāng)時(shí)余掌門正在嚴(yán)刑逼供林總鏢頭與其夫人,逼問辟邪劍譜的下落,在下激憤之下,殺了余滄海這個(gè)敗類!”
“一派胡言!福州林家之事乃是遭了盜匪,那些盜匪眼紅福威鏢局的錢銀?!标懓孛Σ坏胤瘩g。
圍觀眾人面面相覷,現(xiàn)在雙方各執(zhí)一詞,也不知道該信誰。
方生微微沉吟,道:“李施主可有證據(jù)?”
還沒等李越回答,候人英爬將過來,抱著方生的腿哀求道:“大師,大師,你可莫要信了這個(gè)奸詐之圖的話??!求求大師為我做主啊,我?guī)煾杆赖煤脩K??!”邊說邊眼淚鼻涕一起流,蹭在方生袈裟上。
方生瞳孔微微一縮,隨即柔聲安慰道:“候施主莫急,是非公道自在人心,老衲一定會(huì)弄清楚的,候施主先起來?!闭f罷,扶起候人英。
李越冷眼看著這候人英的表演,心里暗道“可惜生錯(cuò)了年代,不然有可能拿一個(gè)小金人呢?!?p> “大師要證據(jù),當(dāng)然有。”隨即對門外喊道:“平之、林總鏢頭、王夫人進(jìn)來罷?!?p> 門外走進(jìn)來三人,正是林震南一家。
眾人一陣騷動(dòng),這苦主竟然來了。
陸柏兩眼微瞇,急忙思考對策。
岳不群看到林平之,心里一嘆,謀劃許久,可惜,被這李越截了胡。
林震南對著周圍眾人團(tuán)團(tuán)一揖,道:“各位前輩,武林朋友,在下福威鏢局林震南,那青城派余滄海確實(shí)窺視我林家辟邪劍譜,出手滅我滿門,若不是李少俠仗義出手,林某已埋骨荒野……”
話未說完,候人英怒吼道:“你這老匹夫,竟敢在此胡說八道,污我青城清譽(yù),我與你拼了。”說罷,撲身一掌朝林震南胸口拍下。
“哼!”李越冷哼一聲,閃身至林鎮(zhèn)南面前,一掌拍出,與候人英拍來的摧心掌撞到一起。
“噗”,候人英翻滾出一丈之外,吐出一口鮮血。李越魏然不動(dòng)。
“好快的身法,好深厚的內(nèi)力,不愧為衡山新一代最杰出的弟子?!北娙诵闹袆C然。
方生瞳孔一縮,默默與凌虛對視了一眼。
岳不群眼簾低垂,好像早已料到。
定逸一怔,心道“想不到這個(gè)年紀(jì)輕輕的師侄,竟有如此功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