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里那個黑影在里面輾轉(zhuǎn)來去,又走到書案前坐下了。溫姝好想了一會兒,穿戴好衣服,攏緊了披風(fēng)走下樓去。
“咚咚咚……”非常小的敲門聲,就像有人在用一根手指輕叩木板。
但是在夜里還是很明顯的被溫昭久捕捉到了,他疑惑的起身走過去,還以為是吳青蓉來找他,推開門沒想到外面站著的是溫姝末。
她穿著一身檀色長裙,連帽披風(fēng)將她整個人都罩住,只剩下一張小臉露在外面,嘴角噙著莫名笑意。
“我瞧哥哥書房的燈火亮著,以為是哪個廝兒做事大意,所以不放心來看看呢”溫姝好隨意尋了個借口,不管對方啥表情,就徑直走了進去。
溫姝好從小就膽大刁鉆,行事不顧及旁人。她徑自走到書案前,查看溫昭久正在翻閱的是什么書。
“《市井雜聞錄》啊,這讓爹爹知道了,肯定要說你不務(wù)正業(yè)。”這書她也看過,雖說是三流小說,但筆者行文流暢,遣詞造句詼諧有趣,所見所聞也頗有趣味。
溫昭久被這個妹妹弄得沒了脾氣,怕人看見說閑話,他趕緊掩上了門。
“這么晚了不休息,還能看見我書房的燈亮著?”
他走回到座椅上,看著溫姝好取下了帽子,眼睛有些發(fā)紅,看來是沒睡。
“聽聞哥哥要上戰(zhàn)場,妹妹憂心難寐?!彼瓜卵?,露出焦急擔(dān)心的表情。
溫昭久輕嗤一聲:“是么?那倒是我的不是了?!?p> 兩人三分真七分假的來回,溫姝好突然從袖口取出一樣?xùn)|西。
“哥哥要遠(yuǎn)行,我沒什么能送的,這個荷包是妹妹親自繡的,希望能保你平安。”
她將荷包放在書桌上,這個其實是她讓櫻子秀的,她自己也會但是繡的不好,這東西費時又費力,她嫌麻煩。
溫昭久看著桌上蒼色的荷包,針腳整齊細(xì)密,是費了些功夫的,一看就不是溫姝好能做的出來的。
“多謝”“是有所求吧?”
溫姝好走到側(cè)面的椅子上坐下來,手指敲擊著扶手,像是在做什么決定。
“我若有機會,真想出去看看。”
溫姝好突然來了這么不著調(diào)的一句話,前后不搭的。她又不是沒有出去過。
溫昭久稍一回味便懂了她的意思,他如果愿意可以隨時出去,日日出去。但溫姝好要出門得看日子,還要求得同意,而且不能走遠(yuǎn)。
“你還小呢,總有希望的?!彼o了這么一個似安慰的話。
手指的敲擊聲突然停下來,溫姝好望向他,眨了眨眼到:
“你能帶著長明一起去北河嗎?”
溫昭久多少有些意外,她為何如此看重這個奴,兩次為他請求,能讓溫姝好看在眼里的人可是不多。
“他的身份,就算去了戰(zhàn)場也就是個普通士兵,哪怕拼死拼活也無法晉升的?!弊锱?,即使立了功也不會有封賞,他們刺在身上的字就是一輩子的身份了。
溫姝好站起來快步走到他面前:
“沒關(guān)系,外面那么大,總比困在這小小相府好多了?!?p> “你可問過他自己的想法?”溫昭久也站起來,壓倒性的俯視著她。
溫姝好被迫仰著頭,“確實是我的意思,但他不會拒絕的。”
長明是想上戰(zhàn)場的,想建功立業(yè)。雖然最后沒有回報,但起碼經(jīng)歷過呀。如果是她的話,能出去這個相府,出了這座城,甚至這個國,是多么令人向往的事??!
溫昭久很少真的出聲嘆氣,這次是長長的“哎”了一聲。
“我倒是可以帶著他,只要他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