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威脅
溫稅蒼白著個臉,不清楚為什么殿下突然就聊到了這件事,他的額頭貼在地面上,恭恭敬敬地回答道,“父親早逝,家中僅有一個母親在操持家務?!?p> 曲初抬了抬手,喚安華過來,側著身子,在安華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安華聽完,領命,“臣馬上去辦。”
吩咐完了安華,曲初又望向臺下跪著的溫稅,笑瞇瞇的說,“你等一等,本宮便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溫水蒼白著臉,實在是沒想到殿下竟然會真的去確認他話中的真假?
在這等人的工夫里,青寺已經為兩人泡好了新茶,外面秋雨綿綿,傅云壁和曲初捧著熱騰騰的茶,倒是有浮生偷得半日閑的安逸和美好。
卻難為了跪在地上的溫稅,地面濕冷,刑堂大開,冷風灌進來,吹得他整個人都哆哆嗦嗦了起來。
沒過多久,安華就回來了,他伏在曲初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曲初聽完點了點頭,示意安華退下。
又抬起眼睛,對,跪在下面的溫順說道,“你父親并非早逝,而是你父親并不認你這個兒子,對嗎?”
溫稅不說話,冷風吹的他心里都涼透了,有一個空蕩蕩的大洞在他的心里,空泛泛的,讓人心涼。
曲初還在繼續(xù)的說著,“你的母親是青樓女子,懷了孕之后,生下你和你妹妹,青樓就容不下她了,將她趕了出來。本宮說的對嗎?”
傅云壁撇了撇茶面上的浮沫,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再看一下溫稅時,眼中已經有了然的笑意。
原來不是因為嫉妒,而是因為自己這小倌的身份啊。
溫稅依舊不說話。
“你母親后來過的很不如意,又帶著你們倆,生活更是凄苦,去找你的父親,可是曾經對你母親百般溫柔的男人,轉眼就把你們趕了出來,還叫人砸了你們住的地方,讓你們滾出京都,對嗎?”
溫稅怎么會不恨呢?
若是那花樓的老板娘砍施出援手,她母親也不會過得那般凄慘。若是他狗男人愿意負責,就算只是給他們一個住的地方,他娘也不至于常年淋著濕雨,導致現在一到陰雨天氣骨頭就反復做疼。
他母親越是凄慘,溫水對煙花之地的人就越恨,對他那個“父親”就越恨,反反復復,永不停歇。
溫稅像是聽不下去了,他抬起頭惡狠狠地瞪著曲初,目光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
他想要沖上來,卻又被安華摁住,壓在地面上動彈不得。
眼底的目光淬了毒。
“你懂什么?我娘當年為了我和我妹妹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嗎?僅僅是因為有了孩子,什么妖魔鬼怪就都出來了,那花樓的老板娘明明有余力庇護我的母親,可是他寧愿看著我母親在泥潭里掙扎,也不愿意救她一命。”
說完,溫稅又看往旁邊事不關己的傅云壁,他就不明白,憑什么同樣都是煙花之地出來的?他傅云壁可以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他母親卻要在泥潭里掙扎,都是一樣的,憑什么有不一樣的命?
他們都曾經千人騎,萬人枕,身子都臟,有什么不同?
曲初不懂他,也不想懂,抬了抬手。